大境界的提升让吴轩心中兴奋不已,心神头脑也似乎跟着提升了一个层次,再次参悟吴长空给他的残破刀技,原本有些不懂的地方竟然忽然就明白了。
这套刀技名为破浪刀诀,刻在兽皮卷上,应该有十八式的,如今兽皮破碎,只剩下后面四式刀诀,分别是第十五式到十八式四招刀诀,也是这本刀诀的最后四式。
由于没有前面的基础心法,吴轩一直无法领悟刀诀的奥妙,此时跨了一个大境界,回头再看刀诀,很多不通的地方霍然明了。
没有心法,就借鉴吴家堡狂风刀技的心法,勉强可以施展这套刀技。
于是,吴轩花了两天领悟刀诀,终于有所小成。
这套刀诀主要是将对手的攻击当做扑面而来的巨浪,在巨浪中找到对手的破绽,从而破之,是一套等阶不低的刀诀。
经过总结和改良,打算将这四式残破刀诀变成自己的四招杀手锏。
第一式刀分浪涌,第二式刀芒如星,第三式破碎沧海,第四式定海神针!
有了十几年练刀的经验,一旦领悟了精髓,施展出来就没那么困难,只一天时间,吴轩就将四式刀诀练的纯熟。
再好的招式也要实战印证才能检验,吴轩提着长刀施展御风术一溜烟的来到黄枫谷最深处,那里有几十头妖兽,有几头特别厉害的,吴轩之前都不敢惹的,每次都是绕着走,如今修为小成,正好给他试试手。
此时又是一个黄昏,一头斑斓猛虎,正趴在草丛里,惬意的打盹,蓦地,它一双虎目睁的滚圆,猛地抬头看着天空,半空中一道人影手握长刀从天而降。
“刀分浪涌!”吴轩一声大喝,长刀挥起一道数十丈长的刀芒,如同一道闪电向着猛虎劈下。
这刀芒极快,瞬间便到,猛虎想要逃避已经来不及了,山中之王的气势也不屑于逃避,它索性一张嘴,一个脸盆大的火球向着刀芒撞去,想要将刀芒焚烧成虚无。
然而,聚灵境一层的吴轩刀芒何其凝炼。
“轰”!
一声闷响,火球化作火焰在空中四射飞溅,那道刀芒从火焰中穿出,直接将猛虎的半个脑袋劈了下来,死于非命。
吴轩收起猛虎,继续找下一个目标。
只用了半个时辰,他在黄枫谷核心走了一圈,又灭杀了三头一阶后期的厉害妖兽,剩下的妖兽已经引不起他的兴趣,但那血腥恐怖的场面却让黄枫谷的灵兽妖兽被吓破了胆,一时间屁滚尿流,四处奔逃。
吴轩悬浮在半空,看了看自己拼命搏杀了一个多月的黄枫谷,竟然有些不舍,在这里他不仅增长了修为,也杀出了自信,让他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只是两个月之期就快到了,自己除了要回家参加比试,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还有一件事大事要办,不能在总留在这里修炼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月,家里怎么样?也不知道那件事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吴轩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的向北方而去,北方自然不是回家的方向,那是万柳城的方向,他要去金钟商行找马越的那位柳师叔,解决家族的难题,然后还要利用这次家族比试的机会,彻底打压二房的嚣张气焰。
万柳城并不远也不近,聚灵境的吴轩在空中飞遁了大半天,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下午就到了城外。
这万柳城他曾经来过一次,虽然不熟悉,也不陌生。交了入城费,吴轩进城直奔金钟商行。
金钟商行在万柳城最繁华的大街上,很好找,吴轩只是问了一次,就找到了地方。
来到商行门外,还不待他有所动作,两个熟悉的人影走进了金钟商行。
“二伯?四叔?”
进去的人正是吴家堡二房,自己的二伯吴境平和四叔吴境缘。
“他们来做什么?来送赔偿的?自己来晚了?”
那可是几十万枚灵石,吴家堡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不够!
吴轩有些着急,摸出马越给的玉简,伸手捏碎,一道青光飞了出去,消失不见。
不多时,一道人影一闪,出现在吴轩身前,这人四五十岁,中等身材,相貌平凡,唯独一双眼金光闪闪。他来的太快,吴轩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出来的,可见他的修为远胜自己。
“你是何人?怎么会有马越的传音玉简?”
吴轩连忙躬身施礼道:“您想必就是马大哥说的柳师叔吧?”
柳师叔点点头,面无表情的道:“正是老夫,你就是吴轩?”
吴轩忙道:“正是晚辈,不知马大哥是否安然回宗?”
柳师叔点了点头,鼻子里嗯了一声:“你跟我来!”
吴轩跟着他进了金钟商行,直接上了三楼,店内伙计见吴轩是跟着这位柳师叔的,也不敢多问,只是见面纷纷行礼。
吴轩左顾右盼,生怕遇见二房两个叔伯,倒不是怕他们,而是自己也是来算计他们的,害怕他们有所提防。
进了三楼一间房间,柳师叔坐在茶几后面的,示意吴轩坐下。
吴轩坐下后,不待柳师叔动问,连忙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不料柳师叔听了竟然面露古怪的神色。
吴轩不知何意,只是好奇的看着柳师叔。
柳师叔忽然摇头,自言自语叹道:“家族?何为家族?”
吴轩静静的等着。
柳师叔发了一声感慨,忽然问道:“马越是如何受伤的?你将过程说给我听听?”
吴轩连忙将自己在河面上救起马越的事说了一遍。
柳师叔皱眉沉思,良久这才回过神,看着吴轩道:“你吴家堡这件事准确来说,与我金钟商行关系不大!”
吴轩一愣,连忙问道:“不是说金钟商行销售了我吴家堡炼制的法宝,法宝失灵,害死了人命,因而产生纠纷吗?”
柳师叔摇了摇头,淡淡的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吴境平和我金钟商行金管事私底下的一次谋划,不是我金钟商行的决定。他们两个是亲家,吴境平的女儿即将嫁给金管事的公子,虽然还没有操办,却已经暗中交换了婚书。此事我也是偶尔听说,金管事帮吴境平抢夺堡主之位,吴境平则日后辅助金管家经营自家商行,至于法宝失灵致人死亡,这些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与金钟商行无关!”。
吴轩听得嘴巴长的老大,想不到自己的这个二伯为了堡主之位竟然如此吃里扒外,手段这么狠,如果这事在金管家的协助下成功实施,不仅自己父亲这堡主之位坐不稳,吴家堡大房从此就要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吴家堡从此就成了金管家的附庸。
吴轩忍不住道:“金管家背着金钟商行做这么下作的事,你们不管吗?”
“修真界这种事时时刻刻都有,我们虽然知道,也懒得插手,只要不损害宗门利益,我们也懒得管。既然你救了马越一命,求到我这里,这次事情我帮你抹掉,这件事就此作罢,没人会为难你们吴家堡,你回去吧!”柳师叔淡淡的道,说完闭上了眼睛。
吴轩听了柳师叔的保证,顿时狂喜,对着柳师叔深施一礼,见他有些逐客的意思,也不介意,转身出了金钟商行。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吴轩心情却有这沉重,他从小就知道家族不和,没隔一段时间,大房二房就要因为这样那样的事争吵一场,甚至于打一架也时常发生。
吴轩始终觉得毕竟是一家人,人多了难免有矛盾,时间长了总能化解,而且每次跟外人起纷争时,大家也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
最近发生的事让他既失望又迷茫,想不到自己的血脉同胞竟然会联合外人陷害自己的父亲!只是为了家族得堡主之位!
吴轩摇头苦笑一声,心头一片沉重。
回家的路一片平静,这里是一条山道,来往行商,游人甚多,他也不好直接御空飞行,哪怕他如今聚灵境修为了,在修真界也不算什么,太过高调容易惹来麻烦,父亲一向的教导就是做人保持低调。
一路上,快步而行,无人时才御空飞遁,就这样用了一天多,吴轩终于回到了吴家堡。
堡门口两个族人把守着,见到吴轩回来,其中一人连忙招呼道:“轩少爷回来了?”这人是吴轩大房这一脉的,看起来比较亲热。
另一人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显然是二房一脉的族人。
吴轩心中大为不快,脸色沉了下来,他好歹是未来的堡主的唯一继承人,为人一向也很和气,族人本应该对他尊重,此人却如此布将他放在眼里。
“吴彪?你什么意思?见了少堡主这副样子!你想造反吗?”大房那位守门的青年不忿的道。
叫吴彪的青年两眼望天,冷笑道:“少堡主?过的了金钟商行的问责再说吧!”
大房守门的青年还想说什么,吴轩却笑了笑,摆手道:“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径自进了吴家堡。吴家堡堡内弥漫着愁云,大多数人都皱着眉,哀声叹息,和以前的吴家堡大不相同。
“呦?这不是少堡主回来了?”说话的是一个青年,缓步而来,吴轩不用看也知道是二房的堂哥吴渊,和吴涛一向都是死党,一向对自己不友善。
只见他背着手,晃着肩膀走了过来,本就瘦小的身体用这种姿势走路有些故作老成,显得颇为可笑。
吴轩淡淡道:“原来是七哥?今日不用炼器了?”
吴家堡年轻人除了修炼之外,还要进家族作坊学习炼器,就连吴轩这个少堡主也不例外。
吴渊走到他面前,打量着吴轩,笑道:“听说你出去试炼去了,看样子不错,一个月不见,人倒是晒黑了,不知道修为可有长进,我可是听说修炼全靠资质,有多大的桶就能装多少水,不知道九弟这破桶装了多少水?”
换作以前的吴轩,因为资质的原因,多少有些抬不起头来,听到这样的话必定会大怒,然后气哼哼的吵一架回家,现在的吴轩在这一个月中历经生死,修为又突飞猛进,反而变得镇定,淡淡一笑道:“我有没有长进,三天后家族比试,你可以来试试!”说着,伸手扒开对方,向家的方向走去。
吴渊皱着眉看着吴轩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小子怎么和以往不一样?以前讥讽他几句,每次都让他脸红脖子粗,又羞又恼的,今天怎么转了性?还有,我和他修为相当,他刚刚扒我一下,我怎么让开了?”
吴轩哪里管这个堂哥在想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回了自己家。
但奇怪的是自己家里的人,不管是门房还是仆佣一个个都愁眉苦脸,就像天要塌了一样。
问了门房,知道父母都在后院,吴轩急忙赶到后院。
后院里,吴境安和叶灵素隔桌而坐,也都是一脸愁容。
吴境安叹道:“没想到那金管事如此不近人情,我亲自去求见,居然连面都不见!非要我吴家堡赔偿几十万枚灵石!这可如何是好?”
叶灵素一脸怒容,冷冷道:“二房一直觊觎你这堡主之位,我早说这是吴境平那混账和外人做的局,来害你你总不肯相信!”
吴境安苦涩的道:“纵然知道又如何?你有证据吗?我吴家堡大房炼器,二房售卖,几代如此,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在打理,我们纵然怀疑,又怎么能抓到把柄?”
“那你说怎么办?让二房做堡主之位?二房行事如此阴狠,我们一家以后会有好日子过?轩儿未来怎么办?”叶灵素激动的道,提到儿子,眼中一片湿润。
吴境安一声叹息,也有些六神无主,事情到这一步,虽说不到你死我活这般地步,那也是一家人盛衰荣辱的大事。
这事显然吴境平策划多时,又有金钟商行配合,事情可以说天衣无缝,吴境安纵然知道有鬼,始终找不到破解之法,跟吴长空商量几次,也无可奈何,几日前前往万柳城,求见金钟商行管事和长老,也吃了个闭门羹,这才回家唉声叹气。
正在这时,院子门被推开,一身风尘的吴轩走了进来。
夫妇二人见到儿子,都惊喜的站起。
叶灵素上前拉着儿子,上下打量着,眼中含着惊喜的眼泪,喃喃的道:“晒黑了,长高了,也长壮了!”
吴轩看见父母也很激动,但看他们一脸憔悴,忧心忡忡的样子,也很心痛,他当然知道这都是为了什么。
“这一个多月你去了哪里?我问了父亲他不肯说,怕我们忍不住去找你!”吴境安问道。
吴轩笑道:“这一个多月我都在黄枫谷修炼!”
“黄枫谷?!!”夫妇二人齐声惊呼。
“孩子,你没瞎说?黄枫谷可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妖兽聚集地,连聚灵境的人都不敢随意经过,你怎么去了哪里?”吴境安惊骇的道。
吴轩道:“我哪敢骗你们,我跟爷爷说想变强,爷爷说我资质太过一般,寻常修炼很难有成就,就指点我去了黄枫谷!”
叶灵素再次紧张的打量这儿子,焦急的问道:“你这一个月都在那里?可有受伤?”
吴轩拍了拍强健的胸口,嘿嘿笑道:“娘!你放心,我不知道有多好,从来没这么强大过!”
夫妇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吴境安点头道:“这一个月你一定吃了不少苦,进步了多少?现在什么境界了?”
吴轩也不说话,催动全身灵力,一股淡淡的威压从他身上传出。
“聚灵境?!!”夫妇二人再次惊骇。
吴境安激动过后,一脸疑惑的道:“你都聚灵境了?怎么可能?你一个月前出门时才聚气境六层,怎么一个半月就聚灵境了?一个月跨越三个小境界,一个大境界!怎么可能?”
吴轩将父母按着坐下,自己也坐在一边,微笑道:“原本我在黄枫谷每日找灵兽妖兽搏杀,好提升实力,一个多月就达到了聚气境八层,比原来提升了两个小境界,比在家修炼进步快多了,原本打算到此为止,后来,我在黄枫谷外面的大河里救起了一位受伤的青竹门内门弟子马越。这位马大哥养伤期间不仅指点我修炼,还给了我两枚凝玉丹,我吃了两枚凝玉丹,修为就涨到了聚灵境!”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今天儿子给自己的惊喜太多了。
“你说你救了青竹门内门弟子,他给了你凝玉丹?”吴境安还是难以置信。
“是啊,当时马越被人打伤落水,我看到他时,他连口气都没有,是我将他救活的,他为了报答我给了我两颗凝玉丹,还要……”
吴境安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凝玉丹?我也是听说过,这是青竹门才能炼制的灵丹,是聚灵境以上修士修炼才用到的,这种丹药许多地方都买不到,价格更别说了,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那个马越一下子给你两颗,也算是个感恩图报的人。”
叶灵素总算露出了笑容,拍着吴轩的肩膀道:“三天后就是家族年轻一辈大比,轩儿进步如此之大,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二房几个混账!”
吴轩忽然道:“我一回来,就看到很多人都愁眉苦脸,父亲母亲也忧心忡忡的,所为何事?”
他这话一出,吴境安夫妇二人顿时笑容敛去,吴境安欲言又止,叶灵素恨恨的道:“还不是二房那些混账!半个月前你二伯带着金钟商行的人来找麻烦,虽然有你爷爷镇住场面,金钟商行也丝毫不给面子,让我们吴家堡一个月内凑齐三十万枚灵石,不然就会报复我们吴家堡!”
说罢眼中愤怒不已,吴境安则在一旁低声轻叹道:“我们吴家堡人多消耗大,每个人每个月都要分配修炼资源,还要购进大量矿石,每个月赚的灵石也剩不了太多,族中哪有这么多灵石?”
吴轩却笑道:“爹娘不用担心!”
叶灵素看着儿子,疑惑的道:“轩儿有办法?”
吴境安闻言也惊讶的看着儿子。
“爹!娘!我刚从金钟商行回来,你们猜我遇见谁了?”吴轩神态轻松的问道。
吴境安忙问道:“你去金钟商行了?你怎么去哪里?你遇到谁了?”
“我遇到二伯和四叔了!”吴轩道。
“啊?”吴境安夫妇都是大惊。
吴轩见父母都大有些惊失色,也不好再卖关子,赶紧安慰道:“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去金钟商行做什么,想来一定是和那金管事商量怎么陷害我们!不过爹娘不用担心,这件事有人会抹平,金钟商行不会帮着二伯来对付我们了!”吴轩信心满满的道。
“为什么?”吴境安还是惊诧的道,他对儿子的话不是很理解。
吴轩得意的道:“我刚才说过,我救了青竹门内门弟子马越,你们可知马越和金钟商行有什么关系?”
叶灵素在儿子头上拍了一巴掌,佯怒道:“还不快说,看你爹急成什么样子了?”
吴轩连忙投降,赶紧道:“当时,那位马越马大哥给了我丹药,还问我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我就随口提了一下家族和金钟商行的矛盾,没想到他直接给我一枚传音玉简,对我说金钟商行有一位长老是他的师叔,这事他师叔能出头帮我。于是回来之前,我就去了金钟商行,找到那位柳师叔,那位柳师叔说,这件事是二伯和那位金管事私底下结了亲家,金管家仗着金钟商行的势帮二伯谋夺父亲的堡主之位,柳师叔答应我会让金管事收手,不再管我吴家堡家事!”
吴境安难以置信的看着儿子,听着儿子的话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这些天的煎熬也总算烟消云散,肩膀上的万斤巨石一去,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下来。
叶灵素双眼含泪,嘴角却含着笑意:“安哥!儿子长大了,能够为我们分忧解难了!”
吴境安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却急忙道:“轩儿,赶紧跟我去见爷爷,爷爷这些天也寝食难安,他老人家也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