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还没结束,当因果香即将燃尽之时那座停摆在仙境之中的木棺却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吱吱……”
此时张清风的脑袋茫茫然一片空白,可还是清楚的看到棺盖正在慢慢的退下。
他幻想过很多很多和僵尸相见的场面,可在此行此景下相见,一切幻想都变成了惊怕。
“诈诈…诈尸,救命啊…”。
人总是比自己想象中要胆小,张清风也不例外。
他很想远离这座棺木,可他突然发现这具跟了他一千多年的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木桩一样定在原地,甚至连眨眨眼睛都异常的困难。
张清风面如死灰,纵有万半害怕,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终身难忘的事物,把一切的不安都寄托在因果香上,因为他们有缘分。
终于棺盖落地,张清风清楚的看到一张垂老脸,一张面色红润怎么看都不像死人的脸。
两侧金暗之气疯狂的注入那尸体之中,而那张带着红润脸颊,却慢慢的从一老者变得像个中年之像。
“没,没,没死,怎么可能…”
张清风看到此刻棺中的中年男子身体中分明散发出精血之气,这根本就是活脱脱的一个人。
两侧金暗之气停止了疯狂,那中年尸体嘴角一扬,似是微笑可看在张清风眼里却更像嘲笑。
张清风彻底死了心,心想,既然无法控制,就顺其自然吧,因果相扶,祸福相依。
如他所愿,那中年男子忽然张开了眼睛,精光大盛,似火如炬的射出。
一种被人看的通透的感觉瞬间袭来。
张清风自觉白活了千年,前一刻还毛骨悚然,而这一刻他却苦笑连连,这就是无可奈何。
一眼过后,一句靡靡之音传来,张清风如负重释,身体回归本能的控制,可他却没有了半分想逃跑的欲望。
“你不是人?”
张清风只能硬着头皮,微微作揖,回答道“我确实不是人,前辈若是知道我的出身来历,还望告知。”
这虽是唐朝墓葬,存在的时间还不如他长,可一系列的异变也让他不敢托大。
“奥?”
棺中男子此刻出了棺材站在张清风面前,又是一阵探知。
张清风期望的看着那男子。
中年男子时而像是思考,时而又像惊讶,最后直接摇起了头。
“我也看不出你是什么,应该是精怪之类。。能生存至今而且还能到此处相遇,那人的话果然不假,这便是我的结果嘛?”
中年男子的声音越说越小,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张清风瞬间失望之极,他没听清后面的话语,但前面的信息他却听的清清楚楚。
本想这位高人能指点一二,看来是没戏了,不过总归知道了他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也算让他安心不少。
这让他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前辈,你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既然查不出自己的情况,张清风便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高深的法术。
“死而复生?小朋友你又怎么知道我是生是死。”
中年男子微笑着反问了过去。
“前辈精气充沛,分明就是活人,这一看便知。”
“精辟充沛?”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随后长吐一口气,“现在看呢?”
张清风惊奇的发现,此时那中年男子正在慢慢老去,而那些充沛的精气正从男子身体中迅速褪去化作金暗之气。
褪出的两道气体与两侧的奇花交汇,疯狂的冲向自己,这具身体也刹那间失去了控制。
张清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六神无主。
金暗之气入体,他对这金刚不坏之身首次没有了信心。
以他身体中间为界,一半膨胀一半缩扁,一半燥热,一半却又异常冰凉。
张清风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分成了两个极端,让他痛苦难言。
此时的中年男子也已恢复老者的容貌,红润的脸色也不见了,腿脚更是奇异的化作飞沙逐渐消失,逐渐向上蔓延。
老者当即大吼一声,震的正痛苦万分的张清风向他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之时,老者突然目透金暗之光射了过去,洁白的须发大片的脱落。
张清风身体还未平复,脑袋有涨了起来,似乎多了许多东西,正欲捕捉查探之时,一道疲惫的声音传来。
这道声音却让他感到无比的舒服,身体和大脑的变化也安定了不少。
“因果香种因果,金阳曼陀化阴阳。天规无情不可违,天道载人却可逆…”。
声音渐渐淡了,张清风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伸出手拼命的划动,想抓住点什么,但却只抓到一撮黄沙随指尖流过。
老者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周围的光芒也随之褪去,木棺两侧盛开的奇花不知何时也消失不见,那异变的身体同样恢复了正常,一切都结束了。
可不知为何张清风的心却莫名的疼痛。
“嘀嗒,嘀嗒…”几滴水珠落在木棺之上。
“这是什么?眼泪吗?我是怪物,千年无泪。”
张清风伸手摸摸自己的眼睛感受着眼下那一抹千年未见的冰凉。
“既是眼泪,为何是绿色,我果然还是个怪物。”
他也不知道为何,在这一刻,他第一次想把自己当做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
那些流走的黄沙,正被张清风一点一点的聚集在一起,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对那位老者的报答,虽只认识片刻,但老者所留下的一切却胜过他的千年。
做完一切,张清风坐在地上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正如他所料那两朵奇花正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生长在他身体之中。
以身体中央为界,两股不同的能量各自运行,再与中央交汇,安然有序,生生不息。
继续感受着老者留入脑中的东西,越来越多的震惊布上心头,虽然只是匆匆一探,但里面闻所未闻的事物却让他犹如重生。
许久张清风轻叹一声,他已探到离开之法,现在的首要还是离开这里。
站起身来,张清风拿出口袋中的小玉葫芦,将那一滴精血倒了出来。
“既然用不上了,还不如装你一撮黄沙,让我时刻记得你的给予,千年来我寻过许多名士,但与只有片刻相识你却是不能相比,你是唯一能配上我一句师傅的人,师傅在上,张清风叩拜。”
三跪九叩,他是心甘情愿,这个师傅所留下的东西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全新的认知,更让他不在再活的迷茫。
礼毕,张清风将那棺底一翻,一个一人大的洞口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