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心持“剑”挥下,无形的剑透过这道墙,仿佛这把无形的剑变得有型,竟将血雨所释放出来的力量化解掉,两道波动失衡,所有的力量都朝着血雨的方向去。
看到那个笑容,血雨不服气,打心底地不服气,为什么拥有天赋的人只需要很少的努力,为什么没有天赋的人需要百倍的努力才能追上有天赋的人?
与其一直在乱世里为力量而苦恼,不如直接堕入力量的深渊,为获得力量而活着,这就是血雨,离开了黑色鸳鸯的原因。在他眼里,除了白色噩梦拥有能有让他变强的方法,其他的,根本无用。
是非之论对血雨来说不过是虚无的存在,只要追寻着本能去行动,什么是非都是不存在的。而现在,眼前的那到波动已经化为了一把暗紫色的剑,那把剑是力量的具现化,是力量的集结体。
“世界不存在是非,只不过是人们内心出现了分歧,所以才会想着,如何是好,如何是坏。正如我以努力为好,天赋为坏,从未想过,天赋与努力是共存的,一方无,则难以进。”
血雨内心的感慨无法用语言说出来,只能独自在内心诉说,这把剑,正如同那位骑士在他失败之际,给予他的帮助......
天空一道暗紫色闪光闪烁出“十”字的美景,天空仿佛在这一刻充满了光明,天际的黑暗逐渐消退,在山的另一头消散。初升的太阳被这道暗紫色的光芒挡住,只能看到淡淡的耀辉。
冷心看到了光辉正在散却,如同看到了胜利的光芒,心里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温暖,但温暖也在进入了内心时,很快就消散了。
“怎么说呢,这个胜利太突然了,真的这么强吗?蚀骨。”
光芒已经消失殆尽,血雨从空中落到了地上,身体恢复了原状,很是疲惫地躺在地上。冷心见状,走了上去。
“喂,血雨,是认输还是站起来继续反抗。”冷心将刀锋指向他的脖子,深红的皮肤终于褪会了正常的颜色。
红鬼面具出现了很多条裂缝,估计是因为妖化的作用而导致他的象征面具发生了崩裂,这不由得让人想到,血雨一样是靠着外物来提升自己的力量。
“我不会再起来了,身为灾害,既然已经被消退了,就没有理由再出现了。”
“什么意思?”
血雨微微笑出声,说:“从一个魔种变成灾害,是因为乱世赋予了我们新的身份;而从灾害堕入魔道,那就说明,你们的行为已经让乱世感到愤怒了。”
哈?
“别说得这么复杂,到底怎么回事?”冷心已经不爽快了,因为事情的严重性他们才刚刚意识到。
“你并没有赢,无权知道更多的事情,只不过是我自己,背叛了血雨而已。”
血雨不就是你自己吗?
“你背叛了你自己?”
血雨发出自嘲般的笑声,气息变得越来越弱,“我只不过……背叛了……它……”
说到这儿,他已经无法在说出一句话,生命已经被魔鬼夺取,妖化后留下的灼烧的痕迹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
冷心第一次见证一个生命在眼前慢慢地死去,看上去根本没有痛苦,或许很痛苦,只是无力表达出来而已吧。妖化得副作用真的有这么强吗?
冷心看着手中的刀,心里滋生了一丝怜悯,把刀收回鞘中。“你面对了死亡,并不是弱者,如果你不被任务所缠身的话,或许你就能够真正地幸福自由地活着了。希望你来世不要再走这条路了。”
说到这,他还是不忍心往那方面想,现在会不会正有人在加入白色噩梦,他们今后的路是否也会走向死亡?
对了?狂心呢?
冷心四处看看,发现不远处正有一位蓝发少年躺地不起,阳光下依稀能够看到他裸露的双臂流血甚多。冷心不由得被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去一看,很多血管被什么东西给挤爆而流血,伤口虽然还在愈合,但是速度很慢。
“糟了,我忘了带绷带了,完了完了......”
冷心着急着找找有什么可以止血的,衣服又沾上了血雨,更影响伤口。
这时,狂心的双臂下出现很多的花瓣,散发出淡淡的光,这些花瓣一一覆盖在每一处破裂的地方,随之消失,伤口也愈合上了。
“什么!”莫非是幻梦吗?
冷心再仔细看看,并没有啊。
不管了,先带他离开再说。背上狂心,顿时感觉狂心轻飘飘的,十分奇怪,可是大家都还受伤在地,如果不去帮忙,很有可能生病。于是冷心离开了这里。
......
“呼......呼......”
急促的呼吸声从浣恭那里发出来,他正在茂密的树林里飞速奔跑,熟练的技巧让他躲过了层层障碍,每当感觉自己快要追上了目标时,眼前的深邃又让他感觉触不可及。
地上时不时能看到一两朵有着金色光芒的玫瑰花,这种花只会在童话里出现,但是出现在了这里,只能说是有异常。而这异常现象便是他寻找的某个人留下的足迹。
令极花语。
每个人都是充满了故事的,在普通的人也能够书写出平凡的人生,往往这种人生总会遇到几个能够让自己改变的事物出现。而改变了浣恭的那个女人——令极花语。曾经不择手段的令极花语因误判了煅龙骨而错杀了一个人类。
这个人类是浣恭最深爱的朋友,从小就要好的她,自那天被令极花语杀了之后,浣恭心怀怨恨刻苦学习,加入了根号A,以短短四个月时间成为十二强者的二把手,又在一个月的时间坐上十二强者之一,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传奇“炎龙”。
浣恭认为没有什么是可以毫无根据就可以胡乱解决的,但凡有了依据,就算杀了人,也不会被世人怨恨,法律的无情也会让人觉得有情。
令极花语在每一次提问之中,她只会冷漠地回答:“令极少主不需要同任何人提供方便。”以至于浣恭根本就没有进展,那次的误杀案也被其他的案件埋没,那个女孩只有在浣恭的心里是重中之重。
在阳光的照射下,金色的玫瑰越来越显得明亮,带刺的玫瑰仿佛已经刺痛到了他的内心深处,记忆不断涌现上来,那个女孩的微笑,以及那句最后的约定:“恭,再试一次吧......”
“切!那是最后一次了!”浣恭的眼泪欲要流出,他马上猛地甩头,坚定眼神,这段记忆如同毒药般不断扩散,无法忘却。
一会儿,眼前已经尽了这片森林,突破了眼前地白色光芒,浣恭感觉不对劲,马上急刹车。很快出了森林,眼前有一小段崎岖的山地,然后就是悬崖。
悬崖边上是令极花语,飘逸的风衣、柔顺的披肩白长发,她妩媚的眼神之中似乎隐藏着杀气,冷漠而又令人感到厌恶的笑容,看的浣恭已经抓紧了风衣后背着的红色长箱。
“终于还是有人追上了吗?找我有事?”花语双手插着风衣袋,并没有战斗的意思。
“我不渴求战斗,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简洁的答案。为什么要误杀小浠?”
花语看着他执着的眼神,貌似不会放过她的样子。花语表情随和地说:“如你所说,单纯地误杀......”
还没说完,浣恭便打断了她:“不可能!十二强者的型定之眼不会误判,除非你另有阴谋。”浣恭眼神变得低沉,闪烁的目光仿佛已经贯穿了谜团,看到了真相。
“那就随你怎么说了,反正我说我是为了你好,你会信吗?”
“不会。”
“那谈话不就结束了吗?”花语说完,转身看了一眼悬崖下的雾气,无法看到下面到底是什么。
浣恭感觉不对劲,吃惊地问:“你不会是想自杀吧!?”
“哦!小朋友,你这就不对了,十二强者不会自杀的。我只是想感受一下,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
看见她身体往前倾了一点,浣恭大喊“停下来”,但是已经晚了,这个距离已经无法追上,花语的身影在悬崖边上消失了......
浣恭来到悬崖边,呆呆地看着悬崖下一片茫茫白气,如同万丈深渊无法估测。
这不禁让他咽下口水,头冒冷汗,跳下去前花语的那个笑容一直都在他的大脑里回放。笑容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令人深思......
幻梦微微睁开眼睛,脸上传来了温暖,如同刚睡醒的孩子样子朦胧。
“这是在哪?”她轻轻揉着眼睛,发现自己脖子上围着一根灰色围巾,认真一看,飘荡的围巾上还绣着三个字“陈冶升”。
站在她周围的双心注意到了,冷心转身问道:“醒了吗?”
“嗯,到底怎么了?”幻梦看到冷心的瞳孔之中仿佛在透彻着一种情感,这种情感像是冷漠,又像是怜悯。
“血雨因为妖化的超负荷所以输给了我们,不久前一个自称是‘暗刃’的组织人带走了血雨的尸体,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找到所有人,确保平安无事就可以回去了。还有,暗雨也已经被他们带走了,我们没理由逗留了。”
不对啊,煅龙骨死的话会化为灰烬随风而散,而不是留下一具尸体,如果留下的是尸体,唯一的解释就是血雨还没有死。不过认真一想,他们对煅龙骨的了解知之甚少,不可轻易判断。
“这样啊。”幻梦站起来,看向了狂心的后背,那种沉重的感觉,完全没有胜利后应有的气息,“狂心,你怎么了?”
狂心看着山头的朝阳,瞳孔第一次充满了光芒,仿佛获得了新生似的,“我没事。”
幻梦捋了一下飘散的头发,青铜色的瞳孔中显露出担心,因为如此异常的狂心与平时相差甚大,自大、疯狂,都在三个字中消失殆尽。
“走了,别看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根号A肯定会派人来查看和支援,治洪工程一定交由了其他人管,一旦他们来到这里,我们残留的力量根本无法离开。”
狂心貌似还是有些舍不得,咬下牙,眼睛里显露出愤怒地气息:“这个乱世到底是怎么回事!”随着狂心的怒吼,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每个人心中都存在着梦想,不管是人类还是魔种。可是,这个世界却不断地在摧残他们的心灵!”
紧紧握住的拳头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在他流下泪水的那一刻起,拳头松开了,逞强着要抬着头,望着那边的阳光。
“说什么被乱世赋予身份,自己的身份不是自己决定的吗?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最终却想着要把自己给杀了,血雨不就是如此吗!”狂心捂住脸痛苦了起来,声音与抽泣声混合在一起,“我杀了一个心怀梦想的生命......”
冷心恍然大悟,原来狂心也听到了血雨临死前说的那段话,再综合前边再大雨之中听到的求助声,这不过是血雨内心深处真正的自己想要向他们求助。真实的自己不忍心看着自己再这样堕落下去,最终于妖化的力量做抗争,以至于一直没有发挥出真的实力,然后,走下了死亡。
血雨因乱世而走上歧路,因嫉妒而为力量癫狂,因自己而送葬了自己,一切的矛头不就只能指向一个方向了吗?
乱世。
真实的自己发现了错误的自己,就必须要消灭错误的自己,因为错误的方向会引导着自己走向更深层的黑暗而无法自拔,最终偏离了自己真正的心之所向。到最后发觉的时候,那种悲痛,或许只有此刻的狂心能够感受到。
冷心低下头,眼神低落,说:“这个任务全程都在错,我的错误指挥,本不应该全程都在战斗中度过,我却把战斗放大化。这一次没有伤亡只是因为敌人只有一个,如果是在战争时段,这个错误究竟要失去多少的生命,我不敢想象......”
幻梦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作为一个旁观者,没有在战斗中体会到其中的精髓,所以她只能说:“队长,狂心,别自责了,下次,我们一定会没有后悔的完成任务。至少,我们还活着,对吧。”
活着?活着也不是他们自己的生命。
狂心抹掉泪水,将悲痛藏在内心之中,因为此刻正有人为他而担心。
“走吧。”
狂心扯下破烂的斗篷,夺道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