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凝望着云清溪脸上的笑容,脸色有些难看。
他做了个深呼吸,而后重新换上一张虚假的笑脸,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就算那男的再好,不还是变成了前男友。”
“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我才不舍得祸害人家。”
陆深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住了,看着云清溪,阴阳怪气地说:“我又听说,那个叫褚慕隐的男的是你的未婚夫?”
原本笑意盈盈的云清溪在听到“褚慕隐”三个字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神色变得清冷,眼底深处不经意间划过一抹异样。
尽管如此,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情绪也没有逃过陆深的眼睛,想到某种可能,他整个人的气场不由得冷了下来,望着云清溪的目光也变得愈发的深邃。
蓦然间,陆深想起白天在云隐庄园发生的一幕,想起褚慕隐面对他时的敌意,想起他对云清溪的占有欲,一颗心似是被人紧紧攥住一样,有些难以喘息。
突然,陆深双手捧住云清溪的脸,弯身凝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问她:“看你这样,莫非是动了情?”
云清溪只是淡淡地望着他,沉默不语。
见状,陆深忽然觉得他一直以来抓在手里的东西在渐渐流失,目光不由得变得沉郁,“如果你喜欢上了他,那你为什么还要装疯卖傻逃开他?”
听着他的质问,云清溪依旧沉默以对。然而,她的沉默却陡然间触碰了陆深心底深处的恶魔因子,只见他突然低下头吻上她温热的双唇,动作急切粗暴却又带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良久之后,当云清溪感觉到肩上一片冰凉时,她猛地推开身上的男人,目光迷离地看着双眸猩红的陆深,气喘吁吁地说:“陆深,你混蛋!”
陆深忍耐着心中的渴望,望着脸色通红的云清溪,幽沉的目光中充斥着危险。他伸出手一把把云清溪抄在怀里,双臂紧紧地抱着她,埋首在她的颈间,气息粗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陆深渐渐平息心底的情绪,才缓缓从云清溪的颈间抬起头,但下巴依旧搁在她的肩上,眼睛望着不知名的前方,声音低哑,“对不起,清溪。”
云清溪愣住了,等回过神,眼中掠过一抹伤痛。她抬起右手,犹豫了一会儿后,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疲惫,“陆深,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陆深瞳孔紧锁,而后痛苦的情绪在眼中弥漫。他再次埋首在她的颈间,温热的气息瘙痒着她敏感的肌肤,“清溪,我后悔了。”
云清溪深吸一口气,“陆深,是你先背弃我的。”
“所以,我后悔了。清溪,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闻言,云清溪只觉得心里似是被人打翻一坛醋,酸涩不已。良久,只听她轻声说道:“那顾颜姐和沫沫怎么办?“
陆深身体变得僵硬,抱着云清溪的力道不由得加重。
云清溪轻抚着他的短发,眼睛通红,声音清淡,“陆深,忘了吧!关于我的,关于我们之间的。如今顾颜姐已经回到你的身边,还有沫沫,你们可爱的女儿,好好照顾她们!忘了吧!”
陆深陷入了沉默,他紧紧地抱着她,似是把她嵌进自己的灵魂,良久之后艰涩地开口,“那你告诉我,怎么忘?”
云清溪做了个深呼吸,试图缓解心中的情绪。许久,她轻轻抹去脸上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氤氲的目光渐渐变得冷静,用一种近乎冷漠疏离的语气说道:“用老生常谈的话来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陆深,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意外,就像烟花,绽放过后便是虚无。你对我的感情就只是被世俗繁华一时迷了眼,一旦醒来,你就会发现,我只不过是个若有若无的存在。陆深,你心底深处真正爱的是顾颜姐,不是我。否则,这么多年,你也不会一直把我当成替身。”
云清溪最后一句话似是一把利刃狠狠刺进他的心脏,疼得他难以呼吸。他缓缓离开她,沉郁的眼睛里似是隐忍着千万种情绪,紧紧盯着云清溪淡然沉静的目光。
许久之后,陆深放开云清溪,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临走之前,他沉声对云清溪说道:“今晚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好好休息,我回酒店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不用了。”云清溪拒绝道:“我没什么事了,你明天还是回卢塞恩吧!顾颜姐和沫沫两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人照顾,你还是尽早回去照顾她们母女吧!”
云清溪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刺激了陆深,话音刚刚落下,只见他突然扔掉手上的外套,猛然转过身,脸色阴沉地走到沙发旁,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打横抱起她就往床铺所在的位置走去。
随后,他粗鲁地把她扔到床上,高大的身躯覆在她的身上,恨恨地说道:“云清溪,你他妈没完了是吧?顾颜姐顾颜姐顾颜姐!你他妈什么时候变得跟那朵白莲花这么亲近了?啊?你是故意拿那母女俩来恶心我是吗?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跟那朵白莲花之间早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那个小女孩儿不是我陆深的种!不是!你听清楚了吗?我放你回国近两年,是不想你被之前的乌烟瘴气污染,是想让你散散心顺便治治病,不是让你揪着那些恶心的人和事不放的。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少在本少爷面前提那个女人和她女儿,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云清溪只觉得可笑,倾城的容颜上绽放出一抹妩媚的笑容,故意眨巴着眼睛,晶亮的目光里充斥着调皮与狡诈,哪还有刚刚一副楚楚可怜、通情达理的样子?
“呦,陆少爷,我这才提了那女人两次,您就受不了了,就嫌人家恶心了,那当初您和人家浓情蜜意、谈情说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啊?”
看她一副故意酸他的样子,陆深气得额间青筋突出,咬牙切齿地吼道:“云、清、溪!”
“听着呢!听着呢!不用这么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丑死了!”
“你说什么?”
云清溪眨了眨眼,不怕死地说道:“我说你丑啊!”
陆深彻底炸毛,“云清溪,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闻言,本来一脸得意的云清溪瞬间变了脸色,抬起右手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他,“滚你丫的!”她从床上坐起身,抬起脚踹着倒在床上的陆深,“滚滚滚!给本小姐滚远点!看见你神烦!你他妈才皮痒了呢!你不是在卢塞恩待得挺爽的,干吗来A国?莫不是脑子有病!”
陆深被她踹得心烦意乱,右手突然抓住她纤细的脚腕,猛地一拉,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而后只见他迅速地坐起身,一把抄起云清溪,像过去很多时候一样,迫使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危险地眯起眼睛,“要不是你大半夜跟精神失常了似的打电话给我,哭着喊着要回卢塞恩,我会来这儿!”
云清溪推搡着他,“你他妈才精神失常了呢!”
“呵!”陆深冷笑一声,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她,“你敢说你之前没有精神失常?”
“装的,你不是很清楚吗?”
“那你确定跟我通电话那会儿是装的?”
云清溪脸色有些不自然,避开他的目光,说:“懒得理你,你放开我!”
陆深:“不放!云清溪,精神失常,忌讳就医,后果很严重的。”
“去你大爷的!”云清溪抬起头,怒视着某个神色不明的男人,“你少来气我,我就很正常。”
“关我什么事儿!我跟你相隔千里,哪能气到你?”
“你现在在我眼前,我就生气。”
陆深目光幽深,“这么不想见我?”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是脑袋被驴踢了才想见渣男!”云清溪情绪激动,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陆先生,我跟你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少来往,甚至不来往,更不要有此时此刻这种亲密的身体接触。”
说着,云清溪就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可天杀的,眼前这臭男人不仅纹丝不动,反而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