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晴
乔沐辰整理着衣衫，听着助理的汇报往会议室走。
“乔总，项目经理已经去楼下接客户了，估计还有几分钟就能上来；我和律师通过电话，律师也已经到达会议室。”
“是白律师？”
“乔总，今天来的是一位姓莫的律师，是律师的另一位合伙人。”
乔沐辰听到后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助理是察言观色惯了的，乔沐辰很小的表情也被她成功捕捉到，她忙又补充道：“听说这位莫律师两个月前刚来这里，在业界知名度很高，所以乔总不必担心。”
“我记得她们律所叫明月？”
“是的，怎么了？”
乔沐辰笑了笑：“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别致，而且莫这个姓很少见。”
莫字真的很难不让他联想的那个人。
这下助理却诧异了，他们乔总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哪个姓常不常见了？
两人说着便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助理上前推开门侧过身让乔沐辰先进。会议室空旷，乔沐辰一眼就看到背对着他的那个人，微卷栗色长发披肩，与记忆里的那个背影，出奇的相似。
莫莞卿本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听到声音扭过头，看向站在会议桌另一边的两个人。为首的那个人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像是要一直看向她心底。
她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绕过桌子走向前去伸出手：“你好，我是明月律师事务所的莫莞卿，这次贵公司的项目签约全程由我负责。”
助理看到莫莞卿后分辨出来她是那天没看到脸的另一位律师，第一反应是：果然，这位律师确实不比另外两位差，甚至——还要美上几分。
而乔沐辰从刚才莫莞卿转过身来就愣住了，饶是他进门前有一些心理准备会议室里的人可能就是她，看现在他看着她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听到她叫自己莫莞卿，看着她的脸记忆里青涩的那个那张脸渐渐重合，还是觉得不真切。
然后才惊觉，是不期而遇的重逢。
莫莞卿这三个字阔别已久，再听到恍如隔世。
伸出手与她轻轻握了握手，终于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她从前的淡漠又张扬变成了现在的进退自如。
“你好，我是……乔沐辰。”
莫莞卿了然地点头，感受到了乔沐辰的情绪波动，有些奇怪，却没说话。
这时刚好有人推门进来，乔沐辰转过身去接待项目经理引进来的客户，随后双方各占一边坐了下来，莫莞卿坐在了乔沐辰身旁。
乔沐辰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动了动，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却也出奇的让他安心。
历时两个小时，莫莞卿全程在一旁听着双方各自的交流和合作方案，时不时低头在纸上记着的谈论要点。
双方谈话告一段落，乔沐辰站起来与对方代表握了握手，由项目经理送了出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乔沐辰和莫莞卿两个人，莫莞卿低着头整理好手里的资料，关上电脑，扭过头去看向乔沐辰露出职业性微笑：“乔总，这几天我就会对对方的具体经营范围、缔约合同的能力和这次合作的可操性等方面进行评估，稍后会发在您的邮箱。同时我也会尽快对公司各方面制度进行熟悉了解，以便合同可以正常签约。”
乔沐辰听完点了点头，问了莫莞卿一个问题：“莫律师和白律师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白律师啊”，莫莞卿像是想了想，才又接着说：“第一次见是在法庭上，当时她是原告代理律师，我是被告代理律师；在法庭上争论时间久了，倒也生出些情谊来，案子结束后竟成了好朋友”，莫莞卿觉得乔沐辰这个问题有些无厘头，却还是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贵律所为什么叫明月吗？”
莫莞卿更加觉得眼前这位乔总有些怪，但还是回答他，“这名字是我取的，我只是觉得比起太阳的光明，似乎月亮更加可靠一些。
世人总想着有一个太阳来温暖自己，殊不知有时也会被太阳灼伤。可是月亮不一样，它就在那里，虽不起眼，但也能照亮一些前路，尤其是明月。”
“可月亮终究还是要靠着太阳发光。”
“可是若没有月亮，那日日难熬的黑夜又是多少人的恐惧，倒不如说是月亮出来给了太阳一个台阶下。”
乔沐辰听到她这样说，有些忍俊不禁，不愧是莫莞卿，这样理直气壮地强词夺理。
他点了点头，随后莫莞卿见乔沐辰还是没有走的意思，便把拿好桌上的东西向乔沐辰示意了一下，离开了会议室。
窗外的天一寸一寸的暗下来，脚边落了一地烟灰烟蒂，乔沐辰现在知道原来莫莞卿这么多年都离自己这么近，近到自己稍微一打听就能找到的人，到现在他才知道。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莫莞卿的时候。
那还是他高一下学期刚转学不久，那天傍晚下起了雨，他因为值日走得晚，整个楼道的教室几乎都没了人，他匆匆忙忙关好教室门窗，向侧楼梯跑去。
侧楼梯因为偏僻又窄，平时很少有人走，可是从这里下楼离自行车棚近，他着急回家便匆忙下楼。
楼梯间昏暗的黄色灯光随着他的脚步声亮起又暗下，他却突然在二楼拐角处顿了脚步。
他看到有一个人匿在阴影里，隐约可以看见穿着校服，扎着马尾，就那样一动不动地靠在墙上侧身望着一点一点黑下来的窗外。
冷漠疏离。
不知愣了多久，女孩出声打破了寂静：“还准备看多久？”
似是被发现以后有些窘迫，乔沐辰掩盖着，“天黑了，快回家吧”，说完便又急匆匆下了楼。
女孩却侧过头看向乔沐辰，嗤笑：“我倒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多管闲事”，说完就自己下了楼。
他后来始终都想不明白，他一个不爱管闲事的人当年怎么会在那里一看就是那么久；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人们对那一眼有一个美好的定义，叫一见钟情。尽管那一眼他看得并不真切，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暗的路灯光记住了她模糊的脸，可也再难忘记。
“咔”，乔沐辰被突然地亮拉回了神，是他的助理。
“乔总，你怎么在这里，我给您打电话发微信都不回，你……在这里坐了一下午吗？”乔沐辰的助理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会议室开了灯，她一下午找不到乔沐辰，现在找到了又发现会议室满是烟味，呛鼻地让人难受。乔总从早上开始就不对劲，现在抽烟更是不对劲。
记忆里她只见过乔总两次抽烟，一次是乔总外祖母去世的时候，一次是聚会喝完酒的时候，这是第三次。
“在想些事情”，乔沐辰没多说话，只是嘱咐助理早点回家，自己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傍晚莫莞卿在家看完关于倾城的一些资料，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拿起手机给白梓桐打通了电话。
几声忙音之后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白梓桐嬉笑的声音：“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呀？”
莫莞卿听到之后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她喜欢白梓桐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好像每天都开开心心，和她在一起久了自己也心情也开心了不少。
“我是想问你，你和那乔沐辰关系很熟吗？”
“啧啧啧，莫莞卿啊莫莞卿，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这还是头一次听你打听人”，白梓桐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电话那头笑得更猖狂起来。
莫莞卿也抿唇笑起来：“今天那倾城公司跟我说他们最近打算追回几桩以前陈年旧债，让我从律所里推荐一个律师，我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你……”
“别别别，你知道我最近很忙的。不就打听想乔表哥吗？说起他我倒觉得你们俩挺像的，一样的腹黑……”莫莞卿还没说完话，就被白梓桐打断。
“他是卓奕枫的表哥，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很小的时候我就随了卓奕枫叫他表哥，所以也算是熟悉”。
“今天，他问，你和我是怎么认识的？”莫莞卿听完白梓桐的话，自己主动告诉了白梓桐原因。
白梓桐听完倒是皱了皱眉，这也是她第一次听说乔表哥关注这些闲事的，乔表哥虽然看上去温温和和的，可骨子里的矜贵是不会让他主动去关心这些闲事的。
她倒是有些好奇。
一晚都睡不着，第二天乔沐辰一早就去了公司打扫他昨天下午在会议室扔地烟蒂，清扫完又拖地，快结尾的时候，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听说昨天你们公司来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律师，真的吗？”卓奕枫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一开口问的却是莫莞卿。
乔沐辰听到他的话直起原本弯着的背来，挑着眉笑道：“你想知道，应该去的是白梓桐的事务所，来这干嘛？”
卓奕枫却是塌下脸来：“看美女这种事怎么能让她知道，我突然后悔了，婚姻就是束缚啊！”
乔沐辰听着卓奕枫的话有些无奈的笑起来，这世上恐怕也只有白梓桐能降得住卓奕枫。知道他是开玩笑，他其实比谁都希望快点和白梓桐结婚。
走过去把拖把塞到卓奕枫怀里，嘱咐他放回去，自己笑着走了。
出了门转过弯乔沐辰突然瞥见前方一个身影，旁边是他的助理小米，两个人像是在说这什么，往乔沐辰办公室的方向走。
乔沐辰跟着走过去，前面两个人在小米的办公桌停下来，小米从桌上拿了支笔递给莫莞卿，她接过笔在纸上记着小米说的话，不时点着头。
“啪！”乔沐辰看得正认真，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哟，乔总这是看谁看得这么入神？”，卓奕枫把拖把放好才来了乔沐辰的办公室，远远的就看见乔沐辰站在这里不动。
说完话才顺着乔沐辰的视线看去，这才愣住。
莫莞卿这边和小米聊完扭头才看见不远处站着两个人，走过去打招呼：“乔总。”
卓奕枫这边见了倒是高兴了，刚才他就认出来这是前天在超市碰见的那位，也笑起来跟她打招呼：“原来是这位超市美女啊，真是有缘。”
莫莞卿打一开始也已经认出卓奕枫来，只是一直没说话，现在他既然搭了话，也不好再不回话，笑得一脸狡黠：“原来是卓总，幸会。”
卓奕枫自然也是聪明的，到现在大概也猜出来莫莞卿认识他，那么在超市那天估计也认了出来，肯定也已经告诉了白梓桐，怪不得白梓桐这两天不给他好脸色。
莫莞卿也是个心思通透的，看着卓奕枫的表情也大概知道他想什么，笑着开口：“都要结婚了，就收收心思。”
一直以来白梓桐都会把她自己的事都会讲给她和苏妤洁听，她知道她和卓奕枫是真感情，只是这卓奕枫“吊儿郎当”的性格莫莞卿确实不放心把白梓桐交给他。
说完朝乔沐辰笑了笑：“乔总，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她的事已经办完，是该离开了。
得到乔沐辰的示意莫莞卿也朝卓奕枫点了点头示意才离开。
等莫莞卿走远了卓奕枫才看着她的背影像是惊叹地摇头：“果然，白梓桐周围的女人个个儿都不是吃素的，蛇蝎美人啊……”
“她们蛇蝎我没看出来，但你惹不起白梓桐我是看出来了”，乔沐辰这边听到卓奕枫说莫莞卿，自己也就顺势“夸”了一句卓奕枫。
莫莞卿下午正式去了律所上班，因为上次都已经见过，这次来她倒也没引起多大波澜，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去了白梓桐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才进去，白梓桐低头看着文件，这丫头工作的时候倒是挺认真。
“白老板，我来报道，正式上班。”
白梓桐本以为是助理进来找她有事，听到莫莞卿的声音才抬起头看向莫莞卿，咧着嘴笑起来：“我可不敢，咱们三个人我排第三，怎么样也不敢支使您。”
莫莞卿也跟着笑起来，随后才想起来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到苏妤洁，这才问白梓桐她去哪了。
“她最近接了一个跟建筑公司有关的案子，挺忙的。”
莫莞卿得到答案后应了一声，随后白梓桐看见她一直在这儿才想起了什么，又笑起来：“你的办公室在我办公室对面，你的助理位置还缺个人，你可以自己挑一个”
“我瞧着上次我来在电梯里碰见的那个小姑娘就不错。”
“你是说安宁，她今年刚过司法考试，在实习期，做你助理倒也合适。”
说罢白梓桐就吩咐了助理把那个小姑娘叫到办公室来。
那姑娘一进门看到白梓桐和莫莞卿都在，朝她们打了招呼，有些局促。
莫莞卿看着她站在那里，到底是刚入社会的小姑娘，平时再怎么张牙舞爪，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有些紧张，她站起身走过去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抚了抚，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安宁，我上次看见你就很喜欢，我想让你当我的助理，你愿意吗？”
安宁和莫莞卿的眼睛对视，又加上莫莞卿温柔的语气，紧张的心情倒也一下子平静下来，笑着点了点：“我愿意。”
莫莞卿办完了事就带着安宁离开，出门的时候正遇上来找白梓桐的卓奕枫。
“哟，又碰见莫律师了。”
“卓总这是多闲，一天就碰到两次”，莫莞卿也觉得无奈，这卓奕枫着实是很闲，到处都能碰见他。
“我也不想来这儿啊，这不是老爷子让我叫白梓桐去我家吃饭吗。”
莫莞卿却是看破不说破，现在电话微信这么发达，什么时候需要亲自来叫人了。倒是她听说白梓桐和卓奕枫闹了别扭，原因好像是因为前几天自己打的小报告。
不过莫莞卿倒是也不觉得理亏，微微朝他笑了笑就进了自己办公室。
莫莞卿在办公室一待就是一下午，办公室的人都走完了她才下了班，出了办公楼，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白梓桐早就下了班，说是要去卓奕枫家吃饭；苏妤洁也一下午没回来；没办法，她只能等公交回家。
缓慢地走在路上，路边的路灯投射下莫莞卿的影子，她朝着车站走去。
等车的间隙，莫莞卿才好好看了看这附近的景色，这北方已入冬，树上的叶子都已经掉的差不多，在灯光的映衬下倒更显得周围寂静无声。
她看着不远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忽然动了动心思。
“哔——”
被一声鸣笛惊得回了神，才发现刚才竟有了回去的心思，自嘲地笑了笑。
回了神后这才又发现，等了许久公交车都没来，正打算走，有辆车停在面前。
车窗降下来，莫莞卿这才看到是乔沐辰。
“我送莫律师一程？”乔沐辰没问别的也没说的，径直说了要送她回家。
“……好啊”，莫莞卿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破天荒的同意了，她总感觉——乔沐辰这个人很熟悉。
上了车给司机师傅报了地址，就再也没说话。
倒是乔沐辰先开了口：“我家和你家顺路，如果莫律师不嫌弃的话，以后我可以捎你一程。”
莫莞卿没有拆穿他，婉言谢绝：“今天是事出有因，而且我平常下班也很早，怕是搭不了乔总的顺风车。”
刚才没上车前乔沐辰就说送她，上了车她报了地址才说顺路。
乔沐辰看着莫莞卿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觉得莫莞卿变了，她比以前圆滑了许多。
“莫律师看起来很爱笑。”
莫莞卿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后笑容加深，笑得更开心起来，却是没说话。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来，莫莞卿又是笑着向乔沐辰道了谢，才离开。
大概许多人都会觉得莫莞卿喜欢笑，但乔沐辰知道她其实不爱笑，因为很久以前他见过她真心地笑了一次，连眼里都是亮晶晶的。可是现在她的眼底，从来都是暗的。
“我天天送乔总回家竟然不知道乔总什么时候和这位漂亮律师顺路了，明明过了律所那条街的路口就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突然被前面开车的小张的话打断了思路，乔沐辰笑了笑：“我妹妹下个月放寒假要来这里玩几天，你去机场接她。”
“乔总，我错了。但我说的是实话啊”，乔总妹妹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嚣张跋扈，他可伺候不了。
“她逛街你也陪着。”
“乔总，我真的错了”，乔总真的太腹黑了，明明是事实，还不让人说。
打开手机拨通了白梓桐的电话。
这边白梓桐刚出了卓奕枫家，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接到乔沐辰的电话，有些诧异，接通。
“乔表哥给我打电话，真是少见”，白梓桐打趣着乔沐辰，一旁送她回家的卓奕枫听到是乔沐辰打来的电话也觉得有些奇怪。
“莫莞卿……为什么不自己开车？”，乔沐辰这边无心和白梓桐开玩笑，直接开门见山问白梓桐。他心里有了答案，但是还想印证一下。
白梓桐听出了乔沐辰语气的不对，也认真起来：“具体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为以前出过车祸，心里有了阴影。”
果然，是那件事。
和乔沐辰挂完电话，卓奕枫没等白梓桐说话就开口问道：“他打电话是因为莫律师的事？少见。”
白梓桐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我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
“嗯，也许是乔沐辰喜欢人家也说不定……哈哈哈哈……”
“卓奕枫！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另一边莫莞卿下了车后往家走，脑子里却一直想着乔沐辰，从第一次看到乔沐辰的那个眼神后，她就总觉得乔沐辰可以窥探她的心底，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想着想着就到了家门口，输入密码，开锁。
一开门她就发现屋子里没开灯，奇怪妤洁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但借着窗外的透进来的光隐约又发现沙发上有人。
开了灯，是苏妤洁。她在沙发上抱着腿坐着，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看不到神情。
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开口询问：“出什么事了？”
苏妤洁这幅样子，她以前从没见过。
听到莫莞卿的声音，苏妤洁才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她开口说话：“今天我去一家建筑公司收集资料的时候，遇见了……朋友。”
莫莞卿听到之后叹了口气，伸手把苏妤洁拦进怀里，没有说话。她这副神色，怎么可能只是朋友。
大抵世界上还有一种爱的存在是以朋友之名，隐喻而又温柔地表达爱情。
感情这种事，最难评判。
她和苏妤洁自年少时相识，虽然性格不同却相互欣赏，早就成了知己，很多事不用多说就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心意，这次她恐怕是遇上了心结。
“他说他当初离开是为了我好，所有人包括我爸爸妈妈当时也觉得那是为我好，可是莞卿，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我到底觉得好不好？”，苏妤洁把头靠在莫莞卿肩上，声音带了哭腔，有些喑哑。
莫莞卿又叹了口气，温柔到骨子里的苏妤洁，连哭的时候声音都是低的。她伸手摸着苏妤洁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安抚着她的情绪。
“妤洁，我给你讲个故事。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姑娘很小的时候还不懂什么是爱情，每天晚上都跟着奶奶看八点档狗血剧情电视剧，有一天她突然听到一个叫做‘爱情’的词汇，她不懂，就问奶奶爱情是什么。
奶奶告诉她爱情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她又问，那喜欢是什么呀？问完又指着电视里面的人问那为什么他们在一起还经常吵架又分开。
奶奶说喜欢就是遵从自己的内心，想和一个人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纵然他有万般不是，可是你还是想和她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电视里面的人分开不是因为作就是因为不够爱。
可是奶奶这番话让她更听不懂了，她还想再问的时候，奶奶说她想看电视了，不要打扰她，以后她自己就会明白。
等她长大后真的明白的时候，才发现想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那个人已经错过了。”
苏妤洁在莫莞卿的娓娓道来中渐渐平静下来，“那个小姑娘，是你吗？”也许是她哭过的原因，声音虽然还是软软糯糯的，但有些闷。
莫莞卿抽了几张纸递给她，才笑起来回答她：“是啊，那个一直问是什么的就是我。
所以啊，就算他以前再怎么错，如果还是爱，就把过去放下吧。不要像我一样，后悔的时候找都找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