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政殿。
王冠高悬,黑金虎袍加身。
漆黑瞳仁闪烁着威严的神光让人不敢直视带着无上威仪大步踏来,衣袖掀起暗金色的波涛,跋扈的长眉微挑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玄王苏允文沉声开口,“如何了?”
内侍监总管杜童一脸谄媚,“回王上,张太尉传来消息宾客以尽数来齐。”
“哦?”玄王语气一顿,周遭气氛立刻变得诡异。
“今日守备由谁负责?”
杜童服侍玄王多年早已懂得察言观色,心想大事不妙,当即伏跪在地不敢抬头,“王上息怒。”左右侍从察言观色也连忙伏跪在地瑟瑟发抖。
“今,今日是由张太尉亲自操持的。”
玄王包含深意地望了杜公公一眼,迈出垂政殿只是所去方向与宴席背道而驰,撂下一句话,“很好。”
福临宫,大宴举办之地。
奏乐靡靡,舞姿娆娆。
占地之广令人瞠目结舌,宴席包含整座宫殿,将正殿、左右偏殿,以及两处远阁囊括在内,从正殿起一直延伸至宫门口依次排座,而殿门口仅隔一条长廊处,停靠着许许多多的马车还有不少侍从静候想来应是各方权贵英豪们的座驾。
“正殿为王上与文武百官(只是统称,并不是真的都在场。)的坐席,其余权贵则散布偏殿与阁楼。”卫疏林对清秋解释一下坐席安排。
清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师徒二人入场。
“卫师。”
从进来开始就不断有人上前给卫疏林行礼,攀谈,看的清秋一愣一愣的。对方也显然瞧见了后者,眼中闪过惊艳但掩饰的很好寻常人很难发觉。在场的都是人精能待在卫疏林身边定不简单,想起这段时日的流言蜚语,已有决断算是结个善缘面带笑容朝清秋点头示意。
这倒是让清秋受宠若惊。
卫疏林简单打发后,瞧了眼身边举足无措的清秋,无奈一笑这样也好,小丫头从早上起来火气就蛮大的,道:“秋儿,上阁楼。”
将身边的小丫头惊醒。
“啊?”
“哦。”
清秋反应过来。
卫疏林的席位被安排在了东阁。
师徒二人几乎同时平地跃起,清秋速度要比卫疏林慢上不少见状卫疏林伸手抓住弟子手腕,拖带一人速度丝毫不减甚至快上三分,登高直上似乘风而行让人无迹可寻,眨眼间便纵身飞跃上三丈高楼。
不少人暗自惊叹,皆传卫疏林剑法高超却未曾想过轻功竟也如此了得,但也有人面带不悦,冷眼旁观。
有人注意到了清秋,不动声色的碰了碰身边的同伴。
“跟在卫疏林身旁的是谁?”
同伴思索后答到:“应该是盛传已久的神秘弟子吧。”
“嚯,卫疏林生性冷漠,我以为那只是传言呢。”
同伴摊摊手也是感慨万千,“沧海桑田,又有谁能意料到呢。”
清秋资历尚浅没有席位自然是跟卫疏林同坐一席,不过万万没想到,这席位竟是东阁左席第一,也就是东阁首席。
入席,便引来所有人的瞩目,无论抱有怎样的态度善意也好恶意也罢,皆是一脸忌惮,谨慎小心的表情。清秋忍不住打量了自家师父几眼,满头苍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配合刀削般的面庞,嗯,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为何这般看着为师?”卫疏林用劲压制声音确保只有他师徒二人能听清。清秋可没有卫疏林那般对劲的掌控,只能悄悄往身边人靠了靠在耳边低语,“师父,您老人家就跟徒弟透个底,您到底什么身份?”
卫疏林感到好笑。
“王庭剑师。”
“怎么感觉为师骗你了?”
清秋当然不信,一副你别唬我的模样。
“师父,您别开玩笑了,王庭剑师能坐到东阁首席?”
两座偏殿,以及东、西二阁,这四地首席几乎可以说在全场地位中那是在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一记熟悉的爆栗敲在头上,面纱下的小嘴撅的老高,清秋羞恼道:“师父,外人看着呢,给点面子。”
“哈哈。”
看着自家活宝卫疏林也是哭笑不得,解释道:“告诉你也无妨,年少时为师出去闯荡,偶得武道同僚看得起得封一雅号。”
雅号?真的假的,什么雅号有这般魅力?
清秋刚想询问却被打断。
“卫师。”王守逸远远就望见卫疏林刻意上来打声招呼,随即便看见了清秋,心中了然,“这位便是其衣钵了吧。”
“秋儿,这是王守逸,与为师同为王庭剑师。”卫疏林介绍道。
“见过王剑师。”见二人相熟清秋以为又是老友之类的,不敢不敬,恭敬一礼。
“不必如此,我来混个眼熟而已。”今天的王守逸相当客气。
而距卫疏林那桌相隔四席的位置上,一位跟随长辈前来观宴的青年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聚集在清秋身上。他很难想象这世间竟还有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子,从进来的第一眼便是相中了。
“不知那面纱下的姿容又是如何呢?”
心痒难耐。
青年男子仪表堂堂,所依仗的家族也算是称霸一方的势力,自幼便养成了想怎样就怎样的性格,正了正衣衫准备过去搭个话。
就在这时,略带生硬的警告声入耳,“若还想活着出去就坐下。”
宛如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
青年男子不可思议看着身边人,平日最是宠爱自己的父亲怎么……
辩解道:“父亲!孩儿这次真的不想惹事,我是真心喜欢……”
那位年长之人抬了抬眼皮望着自己从小就宠溺的孩子,“我知道,可你攀不起。”
青年男子心颤,攀不起!
以他的家世背景……
“她……她……”
年长者看着他缓缓的摇摇头,“别想了,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安分守己便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类似的一幕可不仅发生在这一处,原因不单是清秋那超绝的气质,更多的是利益关系,但凡能与清秋扯上关系,日后有难,他卫疏林还能袖手旁观吗?
无论清秋美丑,在某些人眼里早已沦为香饽饽,变实现自己欲望的工具。
与此同时,王庭外围八街之一的寿延街,街口。
大量人影暗中潜伏,其中几人衣着华贵虚汗直冒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不耐烦道:“到底还要多久?”
领头者嫌弃的望了他们一眼,这般不堪当初又何必非要跟来,不过表面依旧不动声色道:“要有耐心。”
先振奋一波人心。
“当今玄王暴虐无道,吾等今日就要替天行道另立新王!诸位打起精神来,要不了多久,这大玄的江山就要易姓换主,到时尔等皆是从龙重臣。”
一道不适宜的声音压过了首领,“本殿看来,尔等怕是在痴人说梦。”
“谁!”
七八道恐怖的气息肆虐而出,寻常人见到这般阵势早就吓得肝胆俱裂,可那人就像是发现了心爱的玩具,二话不说,将携带无上冲击的鎏金大锤抛出!
“不好!”
当即有人手持兵刃砸了过去,一接触筋骨寸断,金锤势不可挡!轰的一声巨响将一帮人撞的人仰马翻,毫无还手之力!
烟尘滚滚。
望着深坑中的硕大金锤,众人惊惧。
“这他妈什么情况!”
“你们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华贵之人开口便是兴师问罪显然被吓得不清。
“闭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首领直接结果了那聒噪的几人,抹了一把额头血,眼中杀意鼎盛。
“兄弟们。”
“准备干活了。”
被砸的七零八落的众人顽强起身,眼中不屈的光芒从来就没有熄灭过。
与此同时,大量军甲踏足彻底肃清这片区域,领头者是一位少年郎面带兴奋手中还握着另一柄鎏金大锤,看着气势汹汹的众人故作吃惊道:“吆喝!没死啊!”
“让本殿瞅瞅,六品、七品、八品,嘿,有点意思,这段时日可把本殿憋坏了,现在看来又有的玩了。”
死寂。
这少年他们都认得。
哪里还不明白自认为高明的联合在残暴玄王眼中不过儿戏。
“哈哈哈!”
“没想到老子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家雀儿啄瞎了眼!”首领武道八品的气势澎湃起伏,长刀嘶鸣饥渴难耐,身后同样数道气息暴起,同生死共进退,喝道:“来吧,走狗们!”
福临宫。
群雄落座。
清秋环视一圈,问道:“师父这些人都是谁呀?”
哪知卫疏林也是摇摇头,他对不感兴趣的人物从来不会有印象。
清秋愣了下,“那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找师父搭话。”
卫疏林揉了揉自家徒儿的小脑袋瓜,“因为我比他们都要强。”
“嘿。”
看着自家师父清秋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嘿嘿,没想到师父居然也有这么霸气的一面。”
“令徒儿刮目相看!”
砰。
又是一爆栗!
卫疏林淡定喝口茶,“贫嘴。”
不多时。
下方传来惊呼,在一片乐声中格外刺耳。
舞女慌张退避,身穿官服的老人慌慌张张闯入将原本安静的场面瞬间被打破,一边跑一边喊道:“来人!快拦住他!”
“张太尉!”
有人瞬间认出了老人毕竟那身官服太过扎眼。
清秋蹭的一下就要起身,“坐下。”却又被速度更加一筹的卫疏林活生生摁了回去,吃了个屁墩有点微痛,小脸有些泛红气鼓鼓的噘着嘴,不怀好意地瞥向依旧安然静坐的自家师父,“坐下就坐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他地方不断有人起身张望,“何故如此慌张?”
此地此刻难道还有人胆大包天不成?
视线中。
只见一位青年男子手持利剑一步步走来犹如闲庭散步,正殿内百官不由一笑,“终于来了吗……”
男子缓步踏来,一对死鱼眼直勾勾盯着张太尉不放。
众人错愕,这是玩的哪出?
有人静观其变。
但也不乏血性之人。
当即就有人跳出拦在男子身前,看其装束应该不是都城人,想来是些地方势力,那人大声呵斥道:“大胆!竟敢在王庭公然行凶危害朝堂大臣活腻了吗!”
“愚蠢。”
不少人不屑。
场中,那人一喝之下男子果然停住了脚步,这无疑给众人增添了些许许胆色,只见不断有人影走出想要参上一脚。毕竟保护太尉的功劳可不小,这种既得人情又赚名望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张太尉见此,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松些有了胆气。
正了正衣冠,弹了弹身上灰尘。
“差点误了老夫大事,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个愣头青,真是晦气!”
宽大袖袍猛然一挥,官威强盛。
“你是何人?又为何行刺本官?是否还有同伙?”
“如实招来,本官尚能从轻发落。”
正殿中太子殿下移至殿外眼神不善的望向男子而一众朝堂大臣自然陪同,独留二殿下姬在殿中饮酒不理世俗,一副坐等看戏的模样。
见太子望向男子的神情极其不善,身后百官表情怪异,有人问其首位,“林相,我等……”,位列百官之首的林丞相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此事与尔等有何干系?”
诸臣恍然,心照不宣。
男子并未回话只是一双死鱼眼紧紧盯着张太尉,瘆得慌,不自觉气势弱了半分,一颗心再次揪了起来。
“太尉莫怕,我等在此,他定然再无翻身可能。”
清秋心中隐隐不安,轻唤一声,“师父。”
卫疏林淡漠如水,道:“能大摇大摆走进来,不简单。”
闻言,清秋柳眉微皱,“既如此……”
“不能!”
清秋诧异。
卫疏林道:“官场,是一场人心之间的博弈,远比你想的复杂,且永无止境。”
“现在只需坐好,生死,各安天命。”
场中。
男子受围却不见慌张,“让开。”
一名书生打扮的人站出浑身尽是些文墨之气,“阁下说笑了,此时你已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依小生之见,还是速速束手就擒,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啰嗦。”
霎时间惊起的数道剑光,好似电光一闪,引起场中一片惊呼!那男子身前数人脖颈处都齐刷刷浮现一道血痕,如同玩笑般纷纷瘫倒在地没了生息。
那男子手中长剑依旧,不染尘。
望向那书生好似在说,好言相劝你不退,莫非吾剑不利乎?
默默抬起手臂将剑尖对准一脸呆像的书生,在他周围原本尽是豪杰而如今无一人幸免,书生却连后者的剑法都没看清,只感觉有几道劲风掠过就……
一切尽在电光火石间,张太尉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见男子如畏妖魔!
暗自观察的数人拍案而起,大呼“这不可能!”
在场之人皆是有名有姓,不是权贵就是有过人的本事豪强,有哪个是弱者!敢跳出去插手的岂能没点斤两,而那个男人却能在一瞬间秒杀数人,要求的不仅仅是剑术,更需要与之媲美的劲,这人武道修为至少位列中三品。
武道品阶与朝堂官阶相照相驳,九品最高,一品最低。
在其上还有宗师,更有传说中的天人。
原本欲要狩猎的众人仅在几息就变成了猎物,幸存的众人表情凝重纷纷后退生怕一道剑光临近。
在场之中皆是老狐狸,也有不少人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却依旧在装傻充愣。但也有人怒极,弃杯掷地,侧目,他是谁?怎么未曾见过,新崛起的权贵吗?
“侯爷消消火,需要我们出手搭救吗?”
这般说反而火气更大,“愚不可及!那张太尉死定了,弃子保之何用,被玄王戏耍却不自知!废物!”
“这……,侯爷,何出此言?”
“亮剑闯入王庭,当众权贵的面行凶,如此胆大妄为之举怎么久久不见士兵阻拦?”
那人恍然,“受命而为。”
侯爷凶相毕露,“玄王安敢如此羞辱我。”
“那如何是好?”
侯爷瞥了他一眼,平息一下心情,道:“一定是那帮蠢蛋做了什么多余的事使得我们行踪暴露了。”
“不要理他们艾影那边进展如何?”
“目前一切顺利。”
“这便好,静观其变,等待消息。”
安排好一切,被唤作侯爷仍是难掩恨意,恶狠狠的道:“苏允文。”
一名豪强看向场中两眼微眯,“这般剑法造诣,当世可不多见。”并下意识将眼角余光瞥向东阁,“是否与他有关?”
“你……”书生想跑,但他不敢动。
哧,一道血线喷洒,书生倒地。
张太尉见此场景暗中恼怒道:“一群饭桶。”
折辱众人之余还不忘连滚带爬向后逃窜,浑然忘记这些人是来帮他的。原本与他们无关……身后,男子剑势升腾而出惊起道道惊呼,左右众人连连后撤哪里还敢插手,男子见状邪性一笑也不理会,他的目标只有那个老东西。
“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哈哈哈。”
正殿内传出二殿下奚落的笑声,感觉自己被无辜打了一巴掌,众大臣颜面无光却无人出声。其实二殿下说的不错,此刻明哲保身才是根本,出声等于是将男子的注意力吸引,一时荣辱与自身性命相比孰轻孰重?
世事无常,凡事有人遵循常理,也就有人打破常规。硕大宴场,唯有一人神采飞扬!
大玄太子站出,高声厉喝:“放肆!”
“太子殿下,不可!”众臣连忙制止。
不可,有何不可?
自从他进来就感觉这福临宫有异,他不管是谁在布局,有何筹谋,总之,大玄威严不可辱!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果不其然,这一喝,顿时吸引了男子的注意,仅仅一道眼神就令众臣后退与太子保持距离,仅剩维持最后一丝颜面的劝阻声。
“究竟在搞什么?”
如今局势愈发扑朔迷离。
太子目光如炬,“狂妄贼子,弃剑!”
男子烦不胜烦,手下剑势更显凶险眨眼间便追上张太尉。
张太尉奋力挣扎。
“别!”
“是谁派你来的,我愿意出双倍,不,三倍的价钱!”
见男子不为所动,又道:“你要想清楚,这里是王庭,只怕你进的来出不去,效忠我,只要效忠我,我可保你平安享一世荣华!”
这幅丑恶嘴脸让太子痛心疾首,不禁在心中发问……这就是我大玄栋梁?
“啰嗦。”
“不,不……不要!”
在后者极其不甘的表情下,利剑穿心而过,白色的剑刃变得猩红。
“混账。”
纵然张太尉有万般不对,身为大玄太尉自有大玄律法约束,法不容情定当秉公处置!
如此做派……将大玄置于何地?
因为激动,太子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死死盯住前者。
掌管玄国所有武职的太尉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了……他所折辱的不仅仅是太尉还有大玄的颜面!
男子转头望向太子,咧嘴一笑,邪气凛然,“你就那么想死吗?”
百官呼吸一滞,这家伙不会胆大妄为……
男子面露不屑,道:“玄国太子?可惜在我眼里和草芥并无区别,翻掌可覆!”
说罢,男子便要提剑离去。
众大臣松了一口气,但那不屑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太子殿下。
一时间。
场中无声。
任由男子来去自如。
“呵,哈哈哈哈!”
这笑声在这凄冷的场中异常刺耳。
男子止步,转身,眼眸中的冷意任谁都不能忽视。
百官前,大玄太子负手而立,迎着干燥的秋风,迎着群雄的灼灼目光,笑如烈阳,直视前者丝毫不避让,说出的话更是惊天地泣鬼神,“不妨试试看。”
针锋相对!
全场轰动!
“这便是大玄太子吗?”
“有骨子劲!”
“他娘的老子的血又沸腾了!”
“太子殿下!”即便是提前知道些内情的百官都为之动容。
男子神情一顿,显然也未曾料到,但终究朝太子而来,“既然你想死,成全你便是。”
这下彻底变了气氛,百官众,无论文臣武将全部像是换了副面孔,包括那原本全程漠视的林相。正殿内,二殿下率先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不由一声轻咦。
“嘶。”
“这人好生凶厉。”
东阁中,有一女三男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场,见此场中一幕啧啧称奇。
“师姐,那玄王当真是料事如神,剑疯桀骜果然不受控。”
那唯一的女子姿色也属上等,身材丰腴,年岁三十有余不过的皮肤保养极好,丰富的阅历没有成为负担,她就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魅力。例如,三个唯命是从的师弟。
女子张口道:“莫要招惹是非,观沙阁早已下注了,此次外出长老有令,观沙阁与玄国共进退。”
“那咱们什么时候?”
“莫急。”
西阁中。
那名被称作侯爷的却是一脸痛快之意,“对,杀了他,看他玄王如何收手,看他引以为豪的大玄风骨又是何等了不起。”
太子风采依旧,他虽然不会武功但面对威胁就不代表要丧失一国储君的威仪!
“何人壮我大玄!”
神情激动,连嗓子都变得沙哑,那又何妨?
他坚信,大玄风骨犹存!
不少人感慨道,“太子风采非凡。”
称赞之情何以言表。
“这才有资格成为太子。”卫疏林淡淡一语,在他看来唯有如此才当得了太子,没什么好夸赞的。
见自家师父依旧无动于衷,清秋不解,“师父,那可是太子……之前是张太尉,如今轮到太子,难道我们?”
卫疏林却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酒,细细品味一口,宴会主人未至便先行饮宴,如此行径可谓大不敬,可卫疏林不在乎。
直至清秋有些按捺不住,终是解释道:“用不着为师,在场之中可有不少好手,忍不住时总会有人的。”
果不其然,西阁之上跃下一道身影准确跃到太子身前。
来者身材壮硕,感受一下对方那如高山莫测般的修为,清秋暗叹,“自己这算是杞人忧天了吗?”
瞧了眼身边的自家师父,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唉,大人的世界真难懂……罢了,听师父的准没错。”
庞鹤九,独行,九品境界,以一双【百兽拳】闻名天下。
“太子殿下,请先后退。”
太子抱拳一礼却丝毫不退让,“多谢庞先生,先生为我而来,我若退与懦夫有何区别。”
众臣子恍若未闻,而林相眼眸中还有淡淡的赞赏。
庞鹤九先是一愣,便是畅意大笑,我老庞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懂得好坏之分,储君如此大玄何愁不兴!
大玄之幸!
大玄江山社稷之幸!
是大玄千千万万百姓之幸!
“哈哈,太子殿下气宇轩昂,俺服气。”
“殿下,看俺退敌!”
憨厚的眼神变得凌厉,全身骨骼咯咯作响全身气势好似一只暴虐的绝世凶兽将太子护在身后,五指化拳,滂湃拳劲打出吹得百官衣袍烈烈。
九品出面。
围观者兴起。
“出手了!”
“老庞的拳可不好接,这人看模样最多三十出头,从娘胎开始练也不可能到九品,看他怎么接。”先前被男子折煞的众人戏谑道。
万众瞩目下。
男子持剑疾行丝毫没有减缓的意思,脸上表情逐渐变得癫狂,一股玄之又玄的气场散开,众人恍惚好像看到一柄长剑驰骋场中。
“那是!?”庞鹤九诧异。
青年男子目光如炬。
“既然接不下,那就用更蛮横的力量碾碎它!”瞳孔收缩好似猩目之蛇,瞬发剑出,如瀑布逆流!
“什么!”
庞鹤九立即收拳顺带拉了一把太子殿下,一道剑气洪流贴着二人直入大殿,传出轰隆隆的巨响梁柱都震颤三分。殿中二王子看着不远处墙壁上那道狰狰剑痕只是顿了下,笑饮杯中酒,“有趣。”
东阁。
卫疏林扶须心中已经了然,“我当是谁,原来是这小子。想来这玄国中这般年纪却有此造诣的也只能是他了。”
清秋询问,“师父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听过他的名字。”
“玄国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文韬。”卫疏林语气莫名。
“文韬。”清秋在心底暗暗记住这个名字。
师徒二人并未压低音量,整个东阁皆闻,已有小部分人已经恍然。
卫疏林继续道:“对了他还有个名号,你应该也听过。”
“剑疯。”
清秋闻言赫然转头看向男子,剑疯这个名号曾经不仅一次传入她耳。这下东阁所有侧耳之人皆变色,“销声匿迹两年之久的剑疯,竟然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