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下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我咬了一口后,辣椒的火热、肉质的弹性刺激着我,大脑传出信号指示着——走。
我果断从梯子跳到马路上。
我吃着里脊,心情一路愉悦。
大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沿街的有几家商铺。
副食店门口前坐着个小学生在写周末作业,年轻的老板娘守在旁边,摇着一把蒲扇。
往常和谢戚尘走在一起,或者还顺上带着刘君驰,我们仨一路嘻嘻哈哈,有着说不完的话。
我们无忧无虑的样子,惹得店家们会探头看我们,喊上几句“又放学啦?各位。”
周五的街道,我越往前走,行人越少,里脊也很快吃完只剩两根木棍。
我想是今天放学太晚的缘故,五月的阳光还不算毒辣。
小城天气变化无常,前几日还给人一种要入冬的感觉。
漫不经心的夏风夹杂着几丝玩味儿的凉爽。
我忍不住捏了捏书包带子,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加快步伐。
我虽然一直在告诫自己这是由于心理作用。
但是吹来的风越来越冰凉,越来越急促,我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紧接着,我身后由远及近传来摩托车的汽笛声,伴随着刺鼻的汽油味,这让我瞬间警惕了起来,并把口袋死死攥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摩托车带来的冷风猛烈地从身后卷来,我的头发到处乱舞,我霎时就蔫了。
头皮发麻,大脑已做不出任何反应了。
我只感觉耳朵里回荡着来人的狂笑声,以及被牢牢拽起的书包牵扯着我往右边倾斜。
其中有人咒骂一句:“倒霉,这女的木桩做的?这么能站?”
因此,更大的力度涌来,铺天盖地,校服外套被扯开了。
我跟着向右倾,我完全不能反抗。
它们直接把我拽翻在地,并拖拉了小小一段距离,手机也甩向前去,后座上的人急忙跑去捡起来,只留下一阵汽车尾气。
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极其狼狈摊在地上。
额前肿起一个大包,双手在拖拽过程中被地上的碎石摩擦,划出了好几条深深的口子。
恐惧像宇宙中神秘莫测的黑洞一样,侵蚀着我。
又像难以根治的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我浑身冰凉甚至发颤,我呆滞地看着前方——摩托车驶离的方向。
直到终于有人搀扶我坐起,是附近副食店的店主,我的意识才渐渐清醒。
我身边已围上了一群人,他们倒吸一口气:“嘶——”看着我鲜血淋淋的双手,满脸心疼。
离我最近的一位阿姨好心地发问:“小妹妹,你痛不痛啊?”
并蹲下身来,拿纸巾轻轻地为我擦拭着血迹。
我却只字不言,天地万物无声无息,所有的景与物就像一出悲凉的默剧,只剩黑白。
不好的情绪如爬山虎般四处疯长,攀上心口。
一时呼吸困难,我剧烈地大吸空气。
紧接着抱头痛哭,鲜血黏在头发丝儿上,贴着肌肤,口水、泪水、血水通通融合在一起。
令人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