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困帕大祭司站立在花车前静静地等候着。见戴沐白和朱竹清一对璧人挽着手走出来,即使严肃如他,此情此景也不禁有些动容。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乌困帕双手交叉伏在胸前,朝二人微微曲身道,“今日帝国上下皆是吉祥之象,加冕仪式可按照原计划举行。”
“大祭司有劳了。”戴沐白将左手放在右肩向乌困帕微微曲身,朱竹清也如他一般举止。这是星罗帝国太子和太子妃能回以下官最高的礼节。
“听说宗灵山上的葡萄今日可以丰收了。”
“是,今日清晨已经由专人全部采摘完毕。”大祭司回答说,“臣想,先皇一定也替殿下您欢喜。”
宗灵山,是星罗帝国历代君王埋葬的地方。戴沐白的爷爷,也就是戴御天的父亲,生前尤其喜食葡萄。在他安葬的地方如今数十年来已然有成片的葡萄藤了,在今天这样特别的时刻丰收献给他老人家,也是让他热闹热闹。看看这星罗如今并未易主,繁盛依旧,香火不断。
“我们走吧。”朱竹清与戴沐白二人相视,会心一笑,便登上了花车。
加冕仪式此刻正式开始。
这边的游行正有条不紊的进行,另一边,戴御天和六大家族族长已经在虎坤殿早早候着了。殿内外满是穿着考究的贵族和来宾,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朝着宫门的方向。他们的神情或欣喜,或平静,所有激情欣喜都是为着那二人的到来。
而人群中,小白却悄悄地溜出了虎坤殿。她化身猫形,一路小心躲闪,最终在礼艺宫的小仓库处一个溜身,连那团白绒绒的尾巴也没看清便没了踪影。
礼艺宫的小仓库早在两天前就已落了锁没有人再进出,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早早布置完毕。况且戒备今日都集中在虎坤殿和青云殿,因此,即便此刻这儿正藏着一个人,也是悄无声息。
“我回来了。”自窗口一跃而下的瞬间,小白又换化回了人形。她拍了拍身上沾染的一点泥土后,便朝着屋内的那人单膝下跪行礼道,“小白来接您回家了。”
“你已经安排得如此妥当,我也不再说你什么了。”屋内坐着的那女子轻声说。即使此刻她坐在这间略显陈旧的屋子里的一把旧椅上,其韵也依旧迷人。
“带路吧。”
小白赶紧起身过去按住女子:“您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今天又是太子殿下加冕的大日子,还是让我帮您打扮一下吧。看,东西我都早早准备好了。”
“你啊……”女子眉眼微嗔摇了摇头,“那就依你了。今日过后,我可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
“以后就算您想,我也不敢呐。”小白笑嘻嘻地回道。
花车从宫门驶出,一路上都有礼炮相随。太子加冕需放满一百响,象征帝国又可有百年多延续,且燃放者也有严格要求,一律不得为三十级以下魂师士兵。
无论是百姓的欢呼,马车车轮的咕噜声,或是礼炮的震耳欲聋的声响,此刻却都入不了戴沐白的耳朵。
朱竹清亦是如此。
二人的心,在这一刻竟出奇的变得尤为平静。
从担惊受怕到此刻万众睹目,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礼炮的烟雾一般随风飘散去了。只为他们留下了满身成长的痕迹,以及能通往“未来”的资格。
纠缠他们童年无数夜晚的噩梦自今夜起将永不归来。而他们紧紧握着对方的手,望眼欲穿,为太多太多,也为彼此。
戴沐白偏头,却见朱竹清也正看着自己。
“竹清,谢谢你。”
“我爱你。”朱竹清回他。
两只交握的手更紧了些,手上那一对戒指甚是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