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座石桥,景洛和阿婆一起回到了小院,结屏之花,蔷薇居首,篱笆墙上攀缘着或粉或红或白的蔷薇,枝条蔓延相错,比之阁楼上的锦幛更有风采。
景洛挑了一朵摘下,悄悄戴在阿婆的发上,阿婆察觉到了,却也不回头,纵容地笑着,伸手推开低矮的篱笆门,挥手道:“小公子,快进来。”
景洛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阿婆的背影,清声道:“阿婆,就来啦!”
小屋内,桌上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莫愁牵着阿婆的小孙子正坐在桌前等着她们,莫愁听到景洛欢快的声音,调皮地逗着小男孩,“有人和你抢阿婆了,你怕不怕。”
小男孩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闻言小眉头一皱,颇有些愤恨地咬着筷子含糊道:“阿婆是我的。”
他放下筷子,跳下小板凳跑了出去,一把抱住正跨进房门的阿婆,委屈道:“阿婆,阿婆,你怎么才回来。”
阿婆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牵着他道:“阿婆去给小轩挖地瓜啊!”
景洛从阿婆身后探出头来,把鲤鱼往前一提,笑嘻嘻道:“小轩,还有鲤鱼呢!”
可惜小轩并不搭理她,傲娇地偏过头,表示并不稀罕她的鱼。
莫愁看到景洛吃瘪在一旁偷笑,景洛也不生气,跑进厨房把鱼放进水缸,笑着大声道:“小轩,我做糖醋鲤鱼可好吃了,既然你莫愁姐姐今晚已经做好了饭,那我们就明天再吃鱼,你可不要馋哭哦!”
小轩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坐到小板凳上,“我才不会!”
阿婆净手后走过来道:“小轩,不能没有礼貌。”
小轩委屈道:“阿婆……”
正欲撒娇,突然发现阿婆的发髻上戴着一朵粉色蔷薇,睁圆眼睛惊奇道:“阿婆,你戴了朵蔷薇。”
阿婆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将蔷薇取下来,“老得不成样子了,肯定很难看。”
景洛从后面轻轻攀着阿婆的肩膀,微笑着柔声道:“好看,阿婆一点儿也不老。”
小轩和莫愁也附和着点头,“阿婆好看!”
四人围坐谈笑,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透过交错蔓延的花色,可见屋内灯火温柔无限。
……
夜间,好眠无梦,景洛睡得正香,却突然感到身上一凉,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用力拉住被角往自己这边扯,可惜莫愁把半个身子都压在上面,景洛都把她扯到床中央了也没扯出多余的被子,她有些困恼地坐起身,抬手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心想这莫愁和千雅活该是亲姐妹才是,这抢被子的姿势都差不多。正欲将她翻个面拯救出可怜的棉被,她却自己乖巧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抱住景洛的腰,将自己的脑袋放在她的腿上,软糯着嗓音小声道:“少主,不好意思,我又乱动了吗?”
见她根本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景洛好笑地嗯了一声,“梦见什么了?”
莫愁闻言清醒了一半,闭着眼睛气愤道:“莫言那厮竟敢……”
月光温柔,景洛微笑着抚着她柔顺如锦缎的长发,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小声问道:“我给你备了两大车嫁妆,莫言何时提亲啊?”
莫愁杏眼微睁,彻底清醒了,思索了一阵道:“我觉得我更喜欢你怎么办?”
景洛不觉意外,知道她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哦了一声道:“可惜了,本公子不要别人碰过的女人。”
莫愁闻言松开抱住景洛纤腰的手,滚到一边躺下,一副被抛弃的生无可恋的样子,娇俏的小脸上愁云惨雾,惹人生怜,长叹一声道:“唉,都是些薄幸寡义的,公子占我的便宜还少吗?若不是为了公子,我又何须去讨好莫言……。”
景洛捂住她的嘴巴,轻声道:“小声点,别吵醒隔壁的阿婆和小轩。”
莫愁扒开她的手,笑得眉眼弯弯,低声道:“是谁昨日说我是他家童养媳的。”
景洛扶额,那个悔啊,“就该说你是丫鬟。”
莫愁笑着抓住她的手,眸中好似脉脉含情,秀眉微挑道:“公子见过这么气质不凡的丫鬟吗?”
景洛无语,这家伙脸皮又变厚了,她脑中刚闪过把她踢下床的念头,便听见咚的一声,莫愁已经四仰八叉地摔下了床,她脸上痛苦的表情让人看了好似能感同身受。
那人松开攥着莫愁后领的手,微微俯下脸眯着眼睨着莫愁,头上带着黑色的斗笠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下颌线优美而精致,肌肤如月色皎然,唇色鲜红嫣然,姿态狠戾,无情中却魅然天成。
洁白如玉的手落下,掌风凌厉如疾风呼啸,向莫愁面门而去,莫愁一个翻身迅捷躲过,面色苍白。景洛随即欺身而上,与来人过招,几个回合下来景洛打落了他的斗笠,抓住那人的手臂一个轻盈的旋转将他按在床榻上,掐住他的脖子,莫愁的剑也直指他眉心,窗外月光皎然温柔地照射进来,景洛借着月光看清了此人的容貌,愕然且疑惑道:“司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