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抱抱果精灵把减减从坑底顶了上来。她早已慌乱不堪,都怪自己没本事,害得信天杏倒在血泊中。
“信灵主,信灵主!你没事吧?”她想去看看他的伤势,却好像无从下手。
“能没事吗?”他气若游丝,却还对她冷笑,“救了你,就...就又不......不喊哥了。”
“我喊我喊!你别死啊!哥!”
此刻的天杏哥,就如同上了一趟刀山一般,血流汩汩,鲜红染遍绿草群芳。
他闭上眼,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到我......怀里,拿......”“拿什么?”减减慌忙去他怀中摸索,一片血肉模糊。他却无力再说,昏死过去。
“别啊,别啊!你死了吗?”减减惊恐万状,哆哆嗦嗦地又在他怀里一阵乱摸。摸到一块白白的碎玉。几两零散银子。一个香袋儿。“什么啊!”她把他浑身上下搜摸了个遍,终于在暗袋中摸到一样小小的圆筒状物事。好在她还没神经错乱,勉强认出了那是一枚烟花信号弹。
放出信号弹,就会有人来救他了!减减欣喜若狂,连忙拔开筒塞,将圆筒对准天空——眼见得烟气就要腾起,忽然间一缕黑烟凭空冒出,转而成为一个黑影,笼罩在圆筒上方,阻碍了烟花的绚丽绽放!
是影子。
“小仙主,你这是何意啊?”过客的笑声响起,“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减减愣了一愣:“什么意思?”
过客笑而不语。
她恍然间明白过来,小脸通红,简直气愤到了极点!
过客,这个卑劣的影子,他竟然以为是我木减减故意设计,杀害信天杏的!
“我没有!”
过客缩成一团:“有话好说,别叫别叫。”接着又换了一副神气,说:“我还以为你有点儿长进呢。昨天对那女灵主千叮咛,不是说杀就杀,还算爽快么?怎么,今天面对一个半死不活的男灵主,倒犹犹豫豫…...”
“你去死!我压根没想过杀他!”
过客不愠不恼,继续变着法儿激将。“看来你在人类世界待得久了,变成一个榆木脑袋了。莫不是应了那句‘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所以才不动手?可笑啊可笑!”
“不错,异性相惜,惺惺相惜。”减减冷静下来,冷眼瞧着过客,“他与我素不相识,却拼命至此。”
“素不相识,他缘何救你?八成别有用心吧!”
减减心里一惊。不由得想起,自己被他劫持,又被逼与他同行,要去哪里还未可知。
但时间不容她多想,信天杏救了她性命,而他却生死未卜。
趁过客不备,她急速移开圆筒,刹那间烟花已飞上蓝天,在碧空中显现出一片雪花的形状。
“木减减!不敢杀人,还复什么仇,你不够格!”过客咒骂几句,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林子里不同方位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多时,最先赶到一女子,火辣辣的身材,短发长靴,腰间盘一条赤色小蛇。
“天杏!”那女子一眼只看见血泊中的信天杏,又惊又怒,撞开减减直冲到他身边。“天杏,天杏!”她用力地摇晃他,泪如雨下,信天杏一动不动,任她推攘。减减见她下手不轻,忙劝道:“他伤得很重,别…...”
“你是什么东西?”谁知她猛地一掌劈来,打得减减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女子随即又回过身,悲痛万分的神色逐渐转为暴怒:“我杀了你!”眼中手中一齐燃起火焰,减减根本无处可躲!
“等等。”不知何时又一名男子到场,其貌不扬,正看信天杏伤势。“天杏还有气息,我且先为他疗伤,不妨等他醒了,问清楚再动手不迟。”
“谅你也跑不了!”女子气冲冲地收手。
“回春。代价无妨。”男子开始施法,黄色光晕笼罩住他与信天杏,外界看得不大分明。减减一颗心怦怦乱跳,死死盯住这一团黄光。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男子一声惊叹:“天杏身上一根肋骨都没断,他的伤却伤及肺腑......”
他不会医不好了吧?那女子见他久久不醒,又以为减减便是打伤他的高人,咬牙切齿报上姓名:
“精灵主宗叶。你我决一死战!”只等对方一报上姓名,即刻便要开战!
没有仙属在的木减减,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敢吭声。
僵持了一会儿,宗叶按捺不住,大喝一声便要动手。正在这时,减减眼见那光芒中已有两人搀扶着缓缓站起,想都不想直接冲了过去,一头扑在那个熟悉的家伙身上:“哥,救我!”她躲在信天杏身后死死拉住他的衣服。
宗叶的脸色很难看。
“干......什么你,男女授受不亲。”信天杏推了推她。无奈他刚刚伤愈,还很虚弱;她索性用力抱住他不撒手,他也奈何她不得。
宗叶的脸色非常难看。“二哥,是此人对你下的毒手吧,”她一脸阴沉地说,“我来替你报仇......”
“不是我!”减减从信天杏身后露出半张脸,“是一个叫百里子师的......”
“百里?”旁边的那个男子皱眉,“少见。倒是和离恨天的一个女魔头一般姓氏。”
“少拿女魔头吓唬人!”宗叶大吼一声,“就算天杏不是你害的,你也绝不是什么好人!我看千灵主就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