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信天杏猛地出手,抢回了刀。
这么容易就抢回了?只听百里子师笑道:“仁兄莫急,子师倒想与你这口刀比试比试。”
信天杏道:“比试容易,只是足下暗布陷阱,趁人不备,似乎不是君子行径吧。”
百里子师摇头道:“非也非也。我这陷阱,本不是为捕人而设。只要不刻意用力踩踏,走过此处绝无危险。莫非是阁下身体过于肥重,压蹋了这层草皮?”
坑里面的罪魁祸首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信天杏怒上心头,挥刀斩去!
说时迟那时快,百里子师空手接白刃,以肉掌架住刃口,信天杏竟拼死劲劈不下来。
又是一眨眼工夫,百里子师又将刀夺在了手中。
“怎么,仁兄硬把这柄好刀塞给子师,莫不是想赠刀于我?使不得,万万使不得!”百里子师说着,将刀又还给信天杏。
信天杏自知不是敌手,只得忍气吞声,将刀收回。“告辞。”
百里子师却道:“仁兄尊姓大名,子师还未得知。”
“败者无名!”信天杏吼道。
“那么,后会有期了。”百里子师浅笑,拱手。
别走啊!”减减慌忙大叫,“信灵主!救救我!”
百里子师站在坑边俯视她。“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是你弄塌了我设的陷阱,只怕你是不能脱身了。”
啊?完了完了!“信灵主!你不能走!是你说要我跟看你的啊!”减减拼命喊。
然而,她没有听到信天杏的回应。或许他已经走了!
“不要!”她恐惧万分,“信灵主!信天杏!你没走对吗?信天杏!”
“别叫了。”百里子师怪声道。
“信天杏!信天·····”减减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呜......信......天杏哥......救我......”
短暂的沉寂过后,百里子师的笑侃声响起。
“这位仁兄,何故去而复返,在此徘徊?”
“......百里兄,在下有一样东西落下了。”信天杏又出现了;此刻他真是英姿飒爽,伟岸无比啊!
“仁兄请便。”百里子师道,“除坑中姑娘外,遗失何物但取不妨。”
减减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天杏哥!你来救我啊!天杏哥!”她一个劲儿乱喊,眼泪珠子噼啪乱掉。
“百里兄技高一筹,信某深感敬佩。”信天杏好言好语一番,“俗话说无知者无罪,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权且放过她这一回。”
“哈哈,信兄言重了!百里子师朗声道,“恕我直言,不知信兄与此位姑娘是何关系?”
“她是我......”
“天杏哥!”减减哽咽着大叫一声。
“不错,是我义妹。”信天杏大声说。
“如此看来,信兄是非讨回令妹不可了?”
“正是!”信天杏拔刀,唤起灵技,瞬息之间便已发动全力,闪电般攻向百里子师!
“唉!子师实在出于无奈,得罪得罪。”百里子师一面叹息,一面伸手,轻轻撩开刀刃,两下空翻一个飞旋,踢踏两声,信天杏已跌倒在地!
百里子师的后半句“得罪得罪”,甚至是在信天杏跌倒之后说的。
太快了。
“再来!”信天杏脚尖轻蹬,一跃而起,挫刀使开九九八十一路超行刀法,招招杀着,盛气凌人。
这刀使得快,百里子师行动更快。他飘然纵起,漂浮空中,袍袖翻飞,阴风笼罩。凌厉刀法,一招一式,从容化解。进而身轻如燕,双手如影,不再一味拆招,主动反攻,一推一送,不知怎么信天杏大叫一声又摔在地下,口角流血!
“你、是人是鬼?”信天杏颤声问,“我明明砍中了......”
“半人半鬼罢!百里子师怪笑,“足下这一跤,只怕摔得不轻吧。我并非要与你为敌,还请速速离去,我断然不加害于你。”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应。
减减惊呆了,绝望了,弱弱地喊了声“天杏哥”......
“信某不才。”信天杏一把揩去鲜血,“今日我刀必饮人血!”再次抢攻,呼呼生风。
百里子师收起笑容。“是足下自讨没趣了。”
信天杏使出了另一路刀法,同时施加灵技狠劲厮杀,似乎天地都为之震颤。一柄白刃,化作无数明晃晃的旋影,不知东西;精灵召来抱抱果,从四面八方飞速袭来,数量之多,遮天敝日。而百里子师形如鬼魅,步法灵异,化作一道黑影在刀光中飞梭,风声迅疾,尘土扬起,飞沙走石,日光黯淡。
只听“噼啪”数声,信天杏身上五处要害被先后击中,喷出几口鲜血。他竟仍不甘心,发了性,一次又一次催发灵技,俨然是要舍命相搏!
又是不等人看清,他已被重重甩出,后背径直撞上一棵苍松的树干,缓缓滑下,浑身刀痕累累,血流如注。
“怎样?仁兄的刀已经饱饮人血,”百里子师落地讽笑,“我若要取你性命,实在易如反掌。罢了罢了!二位,请便吧。”话音未落,人已远去。
“阿姊说得对,”百里子师喃喃自语,“果真是无情,无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