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等等。”
这声音随意,散漫,而又蕴含着十分的意味。
“......说我吗?”减减回眸望去。
千棱字带着一点散漫,缺乏表情:“不是你是谁?”
仙主们弯腰:“千少。”
他微微颔首,他们便退开在一旁。
“怎么了?”她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疑惑的光芒。
“你,过来。”
其实已经没必要了,因为其他人知趣地避开了。
千家的事当然是不知道为好。
他却不走近,在落花下站定。
“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是......欠你的人情?”她轻轻调整呼吸。
“算是吧。”他的语气淡淡,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那怎么办呢?”她不知所措。
“你,”他望着满地凌乱的花影,“回来看看我。”
话音里没有波澜,不轻,亦不重,恰恰好夹带给一缕风,传入她的耳畔。
“......我?”她惊讶地朝他看去,竟一刹无言。
那一瞬他眼里韶光散了,昔日孤高可凌绝霜华的一点韶光。嘴角上扬,面无表情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颜。这笑容尽了力,也惋惜也难言,他好像后悔说了那句话,又好像只是满不在乎的一点淡薄。
“行了,走吧。”他拂去沾衣的花瓣,走出那片影绰,提高了声音。
唯唯诺诺的仙主们确认无事后才敢现身施法。他目送她消失。
他从未念想女子,他没有闲工夫动用感情。但他想他应当记下这个女子,这念想也许有情也许无心,他从不会有什么一厢心事;或许与她邂逅,会温暖一生吧。
只是,又何来一生。
落花散漫了忧郁。飘了飘,也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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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尽力了,望义士们见谅!”每个人都是听到这样一句话后,横七竖八地坠到地上。
“这什么鬼地方!”宗叶柳眉倒竖。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鬼地方。此乃离恨天境内一条有点名气的小市街,名唤古飏街。没被送入荒山野岭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时空无时无刻不在变来换去,颠来倒去,谁人掌控得了!
这街道是人烟聚集之所,故很快就有人群上来围观:“哇,天上掉下两个人!”
宗叶是和信天杏一道的。
“你们从哪里来?”有好事者凑上前问。
“从你爹肚子里来!”宗叶骂道,“滚开!”
“我爹?肚子里?”那人被骂得摸不着头脑。信天杏知道惹了祸,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跑。“二哥,你放开我,我去跟他们打一架。”宗叶叫道。他只得把她抓得更紧,飞跑不停,只消一停她便惹出事来也。
那一个被骂的人穷追不舍,再怎么逃也无济于事。
“好汉,莫追了。”信天杏停步,“我代她给您赔不是了。”深深一揖。
“你这人说话还算客气,就放过你好了。”那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双方互相打量一番。只见此人白净脸庞,面上施有浓妆,身材纤瘦又高挑,声音也奇怪,竟分不清是男是女,十分妖异。
“多谢,告辞。”信天杏仍是拉了宗叶要走,哪知一根纤纤的兰花指翘到宗叶跟前:“你骂人,你不能走。”
宗叶早憋了一肚子火,立时挣脱了信天杏,瞪着眼睛道:“老娘爱骂便骂,骂你怎着?”
那人将兰花指缩回,面上显现不悦神色。
“爱骂便骂,实力说话。”轻轻一跃,瘦长的身形浮在空中。
“说得好!”宗叶早想动手,即刻挥出一条赤色小蛇,“咝咝”声直奔那人而去。
“三妹不可!休生事端。”信天杏拿刀横在宗叶身前拦住,“我们快快离开罢。”
“离开?”那人立在空中,扭扭捏捏地一笑,“只怕不成的呢。”含羞地将大红衣衫一敞,一股无可形容的异香汹涌而出,醉入肺腑,宗、信二人登时失去知觉,昏晕在地。
“这就受不了了啊。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呢。”这个婀娜的男子捂着脸,落下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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