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秦浪极其不愿意与这种人打交道,但毕竟对方是他无论如何都惹不起的,只好硬着头皮去给这个瘟神开门。
他装着笑脸,打开了院子的大门,刚要笑着打声招呼。忽然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伸手一把推在他的胸口上。
这胖子好大的力气,再加上秦浪万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发就能动手,他连退了好几步,还是一屁股坐倒在地。
老黑护主心切,见主人受了欺负,吠叫着冲那胖子扑了过去。
别看这狗遇鬼很怂,但动作又快又猛,确实是只猛犬,这一下冲的又急,两百斤的壮汉估计也得被他扑倒。
忽然间,一道白光闪起,秦浪只觉这白光像是电焊机发出的强光一样刺眼,但只是很短的一瞬间就消失了,再看老黑时,竟已经身首异处!
秦浪又痛又悲,他来到这个陌生世界,除了柏晓白这个未过门的媳妇之外,没有一个亲人,处处受人白眼,唯有老黑一直陪着他,虽说只是一只狗,但一人一犬的感情不亚于知心好友。
他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精瘦的汉子提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剑在鞋底抹了抹,一脸嫌弃的样子,似乎正在痛恨自己的宝剑被一只畜生的血给弄脏了。
秦浪不停地在心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但却掩盖不住目中的怒火,止不住眼里潸然而下的泪水。
“黑熊,这小子看起来有些不服气啊。”
使剑之人说话的声音阴阳怪气,如果说他的剑光刺眼,那他的声音则十分刺耳。
他上下打量了秦浪几眼,冷笑道:“这张脸蛋倒是眉清目秀,就是不知道如果把眼珠子挑出来,留下两个血洞,再用你的熊爪在这细皮嫩肉上挠几下会不会更加好看?”
黑熊哈哈大笑,那声音又响又闷,像是在地下打了个闷雷。
只听他笑道:“白老大,人家瞪你,还不是因为你把人家的看门家伙斩成了两半儿,连个全尸都不给剩下。要是我顶多一拳把那黑狗子打得浑身骨头散架,可能人家就没那么气啦。”
那持剑精瘦汉子白老大怪笑道:“换成你,这狗子要不被撕成八块,老子这辈子都不用剑。”
他俩一唱一和,早已把秦浪当成了待宰的小羊羔。
忽听门外一个雄浑厚重的声音道:“放肆!”
一个一身华服之人,大步走了进来。
说是大步,但这人腿短脚小,正常成年人一步能顶他三步。
他大腹便便,又矮又胖,比秦浪打工那家茶馆的老板还要矮上几分,胖上几斤,满脸油光,一双眼睛眯成了两道缝,从远处看来还以为这人是闭着眼睛走过来的,这长相与他雄浑霸气的声音十分不符。
秦浪知道他就是那恶贯满盈的上官苍,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劲装束服的汉子,每一个都精神抖擞,看起来身手不凡。
他与那些尽找一些泼皮无赖当保镖的财主不一样,手下搜罗的都是江湖上的高手,有的甚至是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没有人敢去招惹他。
刚才还恶狠狠,凶巴巴的白老大和黑熊,此时就像是见到主人的狗一样,早已退到一边,鞠躬垂首,鼻尖都要贴到了地上。
上官苍看都没看他俩一眼,在他眼里自己手下这些高手也确实和牙尖嘴厉的恶犬没什么区别。
他笑眯眯地蹲下身来,乐呵呵地看着秦浪愤怒的表情,笑道:“我这些手下就是粗鲁,粗鲁到连我大多时候都管不住,但他们又像狗一样对我忠心耿耿,所以咬起人来我一般都不会拦着。”
秦浪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威胁之意,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沉住气,保住性命,毕竟在这个世上他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如果连他也死了,不知道那纤弱的女孩儿以后的日子会有多悲凉。
“我这个人天生怕麻烦,做生意从不跟人讨价还价,我觉得只要做到公平,对方就必须得接受,这其实是个很好的习惯,你说是吗?”
他向黑熊悄悄递了个眼色,黑熊心领神会,嘴角咧开一丝残酷的笑容,两只“熊掌”一上一下,忽然抓在白老大的肩上和腰上。
白老大面色巨变,刚说得一声:“你……”
话未说完,只见漫天血花弥漫,竟被黑熊撕得粉碎!
黑熊像是在偷吃蜂蜜的狗熊,伸手抹了抹溅在脸上的鲜血,把手指伸到嘴里咂了咂,憨笑道:“我就说吃素不是好习惯,白老大的血也太没味道了。不好吃,不好吃……”
只见他像个黑傻子一样伸手指数着地上的尸块:“一,二,三……不多不少,正好八块。白老大还是你最了解小弟,平日里咱俩没白一起喝酒,你到底是小弟的知音。”
上官苍面色平静,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就跟杀猪杀鸡一样,没什么好惊讶的。
他脸上还是刚才那副笑容,声音还是那样平静而浑厚:“一命抵一命很公平,他杀了你的狗,我就杀了他,但是用人命抵了狗命,小兄弟你可是赚到了,那这差价你看怎么补偿给我呢?”
秦浪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看到眼前的惨状,忍不住干呕起来。
上官苍站起身来,用脚踏在白老大死不瞑目的头颅上,笑道:“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不仅不会伤你毫发,而且地上这些也全都是你的了!”
黑熊傻呵呵地笑道:“主人就是大方,白老大黑白两道都在追杀他,把他的尸体送到官府,或者卖给他的仇家,都能大赚一笔,至少也得黄金千两!”
上官苍站着拍了拍秦浪的肩膀,因为腿短身矮的缘故,他站着和秦浪坐着几乎一般高矮,不用弯腰就能拍到他的肩膀。
“小兄弟,所以我是不差钱的。只是平时太过清闲,喜欢搜罗一些新奇有趣儿的玩意儿。昨夜你这里发出奇异的光彩,是什么好玩的物事拿出来给我瞅瞅,这人命抵狗命的差价,就一笔勾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