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真快,教师节一过,这就算把上学的新鲜劲儿过去了。乡村的老师一般不会收到什么礼物,但是学校会组织一些活动奖励老师们,或者是组织老师们在会议室里开座谈会,聚餐什么的。学生们没有送礼物的,教师节跟平常日子差不多对我们学生来讲,有时候会开一个全校师生的会议,中间有学生代表发言,大部分的发言也是老师写好的稿件,照着读一遍就可以了。最隆重的也许就是黑板报上写满各式各样的称赞教师的话-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算是最普遍的一句了。
太阳朝升暮落,农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我们上学也好似过日子一样,跟着太阳的节奏反复的做着类似的事情。
“姐,你们老师好不?”
“我们那个数学老师讲的话可以,英语老师跟个老女人一样,走路一扭一扭的。”
“姐,哪你们英语老师是个男老师还是女老师?”
“男老师,每次讲课都一嘴白沫子。”
“你们初一有几个班了,姐?”
“四个了,每个班有个四十来个人。说是今年是人数最多的一年。”
“哎呀,妈,你看家宝又撕我书了!”家玉语带哭声的喊道。
“家宝,别撕你二姐书了哇,来,过妈妈这来。”
姐弟四个爬满了炕沿,炕沿的中间是一个火炉,当然不是现在那种全铁的,这还是老式的,用砖垒就的,上面盖着一个炉盘。那时每家每户都一样。
女人正在削土豆。土豆这种粮食在北方家庭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你说它是蔬菜吧,可是它一年四季顿顿都有,跟白面如影随形。烩菜用它,煮面条用它,拌莜面用它,吃焖面也用它。多了可以喂猪,也可以打淀粉做粉条。总之土豆是个极普通又重要的作物。
“妈,少放点山药,吃也不好吃,有的还发麻了。”
“不吃挑出来,给你爸。”
我小的时候就不怎么爱吃土豆,不过冬天生炉子,烤土豆的味道还是可以的。
“妈,我们过了国庆节就上夜自习呀。给我缝好铺的电子没,我这个星期想把垫子拖到学校,占个好位置。”
“缝好了,缝好了。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拆了你爸那个烂羊皮棉袄给你缝的。”
“妈,我姐用完是不就轮到我用了。”三儿看着她妈妈。
“你上初中可早了,你二姐先用了哇。”
这时男人也从地里回来了,卸了草,把马拴在马圈里,喂了一把青草,转身走开,进了家门。
“饭还没熟了?”看见孩子们爬了一炕,男人坐在外间的炕上,掏出烟袋,准备卷烟。
“二子,给妈妈烧烧火。”
“我作业还没写完了,叫家禾烧哇。”
“都懒得骨头疼,你下来烧火来。”指了指男人,男人窝在小小的地方,有些迷糊了。
“嗯?哦。”男人坐起来,走在灶台前,往灶口里加了些柴禾准备点火。
“先抱点柴禾回来了哇,就这点能做熟饭?就等我抱的呢!”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低矮的土坯房里从窗户玻璃可以看见,男人在抽烟,几个孩子在地上走来走去,只有女人,在收拾碗筷。这是多少年来的自然分工,女人们操持家务照顾孩子,所以男人们大部分都不会主动去做家务。这种现象在农村尤为鲜明,在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在培养男耕女织的技能,像我有一次特别细心的观看纳鞋底,就被几个同龄孩子嘲笑,怎么跟个女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