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的光景确实过的很快,秋月的行李却早就收拾好了。倒也不是秋月收拾得快,主要秋月要带这个,沈歆甜不让。要带那个,沈歆甜说不需要。
“小姐,这些脂粉首饰也不带着么?”
“不需要。”
“那这些衣裳?”
“拿几件就好。”
……
“小姐,老爷已经在外等着了。”一个丫鬟过来传话。
“好,走吧!”沈歆甜对秋月说。
沈将军一个大男人,倒也没发觉沈歆甜的东西带少了。倒是沈夫人问了。同沈歆甜掰扯了些许时刻,发现实在劝不动她回去再拿几样。一旁的沈将军看不下去就插了嘴:“不带就不带,到了边疆我再给她买。”
也不知边疆有没有女儿家喜欢的玩意。有也好没也罢,反正沈歆甜不需要。
“好,那你们路上小心,多多保重。”
一行人就这样上路了,这是沈歆甜第二次出远门。车队兵马浩浩汤汤,心中却万般愁滋味。
“怕是君王将父亲调出长安城只是第一步。不知以后还会有什么动作。我和沈家,不可分离,我先前没机会保护母亲,如今定要好好保着沈家。”沈歆甜心中暗自较劲。
“大哥,你怎么才来,父亲和歆甜已经走了。”沈若初抱怨的说:“前些日子说好的要为父亲歆甜送行,你怎么来得这么迟。”
“昨夜睡得晚了些,真是对不住。”其实沈穆然是故意来晚的,他不想见到沈歆甜,他总觉得,自从知道沈歆甜要离开,心里感觉有些不一样起来。沈穆然这二十三年来,从没有这样过。这不是个好事,所以还是别送了。
“对不住跟我说有什么用,你跟父亲说,跟歆甜说啊!父亲方才说了,最少也得十来年才回来。你这十来年,慢慢对不住去吧!”沈若初说完,一脸傲娇的回房去了。沈将军没说过什么十来年的话,都是沈若初编的。
十来年?君王是无意让父亲再回长安了么?沈穆然心中焦急起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若初这番假话,倒是让沈穆然琢磨出些许担心忧虑。
沈将军家书:
“家中一切安好?离家至今已有月余,吾与歆甜今已至中南,此地百姓待客热情,便留此歇脚。今日元宵佳节,城中有灯会,吾命歆甜与秋月一同前去。吾一介武夫,不喜热闹,留客栈,写此家书。吾与歆甜一切安好,切勿挂怀。”
“家中一切安好?今已至北安与大凉边境。今日途中,得向导一传言:大凉有一族女子擅蛊惑之术,宛如狐精。常有男子为此等妖女抛妻弃子,仕途尽失。想来然儿如今已到成婚年纪,吾不重门当户对,也不重对方家财几何。然定重人品修养,切勿如大凉妖女狐媚蛊惑人心。吾与歆甜安好,勿念!”
“家中一切安好?今已至边疆封城,虽不似长安繁华,但也热闹有趣,不似想象寒苦。今日需安顿士兵,不言多。吾与歆甜安好,勿念!”
……
“父亲,你瞧,我这弓开得如何?”沈歆甜在路途中这几个月里,学了不少本事,如今将盔甲穿在身上,正同那些将士有样学样地学着步射。
“样子学的不错,只是你这一看,便知使不上劲。试试将箭放出,怕是不过三米远。”沈歆甜听了这话,脸上从高兴转为气愤。沈将军瞧着,倒是忍不住笑起来。
这一笑,沈歆甜更气了。可是她将箭放出,发现真的不足三米远后,便气不起来了。倒是有些失落,学步射真难!
“罢了,我来教你。”沈将军想着,自己的女儿,终归得自己宠着。
“步子扎好,肩膀稍微往后。”
“这边不要动,头抬起来,腰放直了。”
“一只眼闭着,腿分开些。”
“稳好,好,拉弓。”
沈将军教过之后,确实好了许多,劲有了,箭飞得远了,只是准头不够,脱靶了。沈将军一句:“自己瞄准了练。步射在于勤练。”便转身离去操练士兵了。沈歆甜晓得,父亲忙,但要教的都用心教了,父亲既然说了勤练,那就使劲练,不会有错。
这封城也算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位于北安和突厥部落的交界。隔了一条护城河,再往前去就是草原。突厥部落猖獗,最近有传言说突厥统一草原的想法。圣上快马加鞭送来军令,务必阻止草原统一,严防突厥势力增长。沈将军也晓得,草原势力不容小觑。
“将军,您的家书。”一位小将送来一封信。
沈将军将信拿回了自己的营帐,拆开看:
“家中一切都好,得知汝与歆甜已到封城,回信终有处可寄。数月前,汝说大凉妖女,倒让吾想起陈将军的那位夫人,此女子听说是风弦人士,起初陈将军只是收做小妾,没曾想不到半月,便成了正房夫人。原先的陈夫人被休弃后不甘屈辱,自尽身亡。也是一个可悲女子。
歆甜与秋月女儿身,在军营中,方便否?歆甜懂事,从不抱怨,汝定要多多关心,不叫旁人欺负她去。然儿读了家书,也有话同你讲。”
沈将军翻了翻信封,果然里头还有一张,便翻开看:
“父亲,听母亲言您操心儿子的婚事,儿子如今还未有娶亲的念头。儿志不在此,只愿仕途顺利,精忠报国,还望父亲不要操心。若遇知心人,儿子定会告知母亲,替儿提亲。儿还有一事,听闻封城突厥部落猖獗,父亲与歆甜要万分小心。顺带歆甜安。
若初甚是想念三妹,问歆甜安!”
一个两个三个的,都不问我安不安,只顾着歆甜。沈将军有一丢丢小生气!可还是将信给歆甜带了去。
“你母亲与二位兄长问你安好。”
“父亲怎么有些委屈。”沈歆甜觉着沈将军委屈起来还有些可爱。
“无事,我只是在想突厥之事。”沈将军遮掩一句,就忙慌继续回去操练士兵了。
沈歆甜觉着父亲今日真是奇怪,可是看了家书后,就不奇怪了。也是个小孩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