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烟没想到,君陌会早早的到达他们约定好的地点。当她到时,看到的就是端坐的长椅上的君陌,阳光倾泻在他的脸上,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阴影,安静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楼烟突然有些胆怯不想靠近,踌躇几番,却看君陌已向着她走来。楼烟更加局促了,站在原地低着头,轻扯着袖口,像是犯错了等待批评的小朋友。
君陌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这个样子。他突然笑了,低头看着楼烟的头顶,他伸手拍了拍,一把抱住了楼烟,轻道:“我们在一起吧,这辈子都在一起。”
楼烟用力眨眨眼,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但把她勒得有点疼的力度,又告诉她这确实是真实的。这朵高岭之花就这样被她拿下了吗?
楼烟和君陌在一起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家世只能看出两人都不普通,相貌却是不可否认的绝配。但君陌高冷男神的形象也是全校有目共睹的,而楼烟也是人尽皆知的火爆性格,况且这两人还是姐弟恋,因此他俩在一起还是有很多人不看好的。
但他们就一直在一起,从春夏到秋冬,从校园到婚纱。牙齿总会碰到嘴唇,摩擦也不是没有,但君陌总能很好的包容楼烟。
在一起的日子朴实无华,却让人无比心动。他们和普通的情侣一样,谈恋爱,见家长,求婚订婚结婚一样不落。不一样的大概就是婚礼比普通人的更加盛大吧。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君陌格外看重,在楼烟给他说到怀孕的时候,他先是错愕,然后脸色沉重下来,一言不发的带着楼烟去医院。楼烟还以为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等到医生确定后,他又一言不发的带着楼烟回家。楼烟有点来气了,一路上没和他说话,打算到家好好质问他一番,不想要就打了,反正还没到三个月。只是想着心里还是有点刺痛。她又转念一想,他不想要她还想要啊,自己又不是养不起为什么要打?
憋着气回到家,楼烟把包一扔,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不理后面的君陌。等到君陌走到她面前,她正要发作,却见君陌在他面前缓缓委身,直到双膝触地。他几乎虔诚的将头轻轻靠在楼烟的肚子上,耳朵贴着。
楼烟能看到他眼里的水光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心中那气也自然而然不在了。他轻轻抱着君陌的头,道:“哎呀好了,第一次做爸爸这么激动嘛?跑不了的。”
君陌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不知道是为那句“第一次”,还是“跑不了”。楼烟没想到君陌会哭,她也没想到君陌会如此看重这个孩子。君陌轻环着她的腰,只不住地说着,“真好,真好。”眼泪打湿了楼烟衣服。
楼烟生产的时候大出血,把君陌吓坏了,决定再也不要孩子,有这一个就够了。奈何孩子几岁后,拗不过楼烟,还是有了第二个孩子。这一次很顺利,也让君陌松了口气。
待到孩子都长大了,他们两个也老了,便卸下了身上的事务,过两个人的生活。
楼烟临终之际,君陌陪在她身边,浑浊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悲伤。楼烟看着天花板,缓缓道:“我总觉得……我们……像是上辈子就认识……”君陌一怔,楼烟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握着她的手,直到冰凉。他说:“是啊……上辈子我对不起你……下辈子也要继续偿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