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草木新生,邵宁凡和塔克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开始了在垩斯漫长而传奇的异星生活。
第一个年头,两只垩斯菜鸟白天随着诸葛彦打理通天居的书业。整天对着各种顾客点头哈腰,学习如何与垩斯上的生物交往、攀谈,还有一个主要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不再歧视当地居民。刚开始两人被形形色色、怪模怪样的垩斯灵兽和妖兽吓得是手足无措。
几次误把来通天居的妖兽当做是地球上的家禽对待而闹出不少笑话,好在诸葛彦在岩啸城生活百年,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人脉和面子,硬是屡次救下两个没轻没重的垩斯小白。
晚上跟着诸葛彦挑灯恶补垩斯的人文地理,并按照诸葛彦的口述的方法练习调动体内的斗气。仗着图书馆通天居的殷实背景和同乡诸葛彦的倾力传授,二人逐渐了解了岩啸城周边的风土人情,也初窥到了斗气的门道。
为了不误人子弟,诸葛彦还特地请白沐雪带乌裴到通天居帮助邵宁凡、塔克二人学习如何运用斗气的法门。乌裴知道有人送上门给它虐待,那个高兴劲不是旁人可以体会的。结果显而易见,每七天一次的切磋修炼里,邵宁凡和塔克两人都被打得和猪头没有两样。邵宁凡和塔克一度认为乌裴是在蓄意报复,但苦无证据,也只好坚持挨揍。
第二个年头,两个垩斯小白坚持不懈地努力摆脱着小白的称号。不管是在通天居待人处事还是斗气修炼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他们再也不会一看到来通天居买书的妖猪就忍不住笑得人仰马翻;再也不会一看到猫头人身的加斯族人就情不自禁地上前摸人家的下巴。诸葛彦见二人已经熟悉周边环境,便开始让两人到岩啸城附近帮助自己采集云叶以及送货。
两人斗气方面的提升更是令人咂舌,邵宁凡居然掌握了地星中层斗气,塔克也能从体内调出地星下层斗气。身为人师的诸葛彦此时大捶胸口,高喊老天待他不公。想想也是,诸葛彦用了一百多年才到达地星中层境界,这两个垩斯小白仅仅一年多就迎头赶上,何不叫人心生妒忌?
不过诸葛彦没有考虑到,邵宁凡和塔克在地球上本就是以武为生的精英战士,加上垩斯独有的血炼果改造,更不为人知的是邵宁凡和塔克同被邵宁凡胸口铁片的黄光照射过,提升神速也在情理之中。
白沐雪和乌裴还是像往常一样来通天居指导邵宁凡和塔克。在这个时期,邵宁凡、塔克已经勉强能和乌裴对上一招半式。不过结局却是没有多大变化,依然是满身淤青地被诸葛彦和子车丘抬回房间。多亏白沐雪再三嘱咐乌裴绝不可下重手,不然两个菜鸟早就不治而亡了。
来垩斯的第三年,邵宁凡、塔克彻底甩掉了小白的帽子,二人已经可以像当地居民一样四处游走或与人、**谈。诸葛彦和子车丘专心在通天居照料店铺,邵宁凡、塔克则主要负责迎客、送书、采集等外出的工作。
诸葛彦不仅再没有办法在斗气方面指点二人,而且还常常唉声叹气。因为,邵宁凡成功到达了地星上层境界,塔克也掌握了地星中层斗气。
阳核为天星下层的乌裴开始觉得往日的两个软柿子不再那么好欺负了。邵宁凡、塔克两人联手已经能和乌裴斗上数百回合,乌裴在不出重手的情况下,想打得二人满地找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了,乌裴也只能空叹岁月如梭,光景不再。
邵宁凡还会抽空给对地球比较好奇的白沐雪上课,两人常常一说就是两、三盏的时间。风狼族的大少爷毕羽寒五次三番上白府欲见白沐雪,每每都是铩羽而归,他若是得知自己心爱的冰清女神三天两头往通天居跑,估计马上会招来几千号风狼族成员把通天居给夷为平地吧。
岩啸城白府内有一座通体由红色的火杉木与白色钢玉石混建而成的方形楼阁,楼阁屋顶最高处雕有一大四小共五尊狼型望兽。整个岩啸城屋顶能被允许放置狼型望兽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位于城内东南的风狼族府邸,毕府风行楼;而另一处就是城主府的雪狼堂。
白硫深沉地坐在雪狼堂一张花雕木床上抚着白须,两旁各站男男女女十来人,一席蓝袍的白沐雪也在其中。门外慢慢走来一队人马,两个墨绿色的人形物体被数十根白色的斗气锁链捆绑着推进雪狼堂。
“父亲,这就是在神道附近抓获的魂魔。”白斗指着被五花大绑的两个墨绿色人影说。
它们没有相貌,全身深深的绿色近似于黑墨,身形周边丝丝青光游走。头部、躯体、四肢皆为人形,但除了两只青光不断的眼睛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器官了,周身一切都由绿色魂气组成,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两个墨绿色的人影一言不发,傲慢地用幽深的绿眼扫视堂上的众人,堂上十来人都投去愤怒和憎恨的目光。
右手虚抓,其中一只魂魔被吸到跟前,白硫顺势单手掐住其咽喉。白硫与那魂魔四目相对数秒,雪狼堂上下一片鸦雀无声。
白硫至体内阳核调出一股真气通过手臂直接打入手中的魂体。‘嘭’,魂魔应声震灭,墨绿色的气体四下飞散。显然,白硫并有与其问话的意思,而是一招击杀。
“灵妖族迟早要被我魂魔族屠戮一空!”另一只魂魔见同伴被杀,用沙哑的调子叫嚣着。
“就凭你们两只低下的幽灵?”白硫狼目一睁,一道棕色气劲随手打出,正在宣泄的魂魔毫无悬念的被当场震毙。
“城主,就这么杀了它们?”岩啸城护卫统领伏兰疑惑道:“好不容易生擒两只魂魔……”
“如若你们抓的是幽灵级别以上的魂魔,那我们倒是可以好好审问一番。但他们仅仅为魂魔中最低下的幽灵,什么也不会知道,不过是被派来探路的罢了。”白硫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能抓到更高级的魂魔。
垩斯的普通百姓极少能碰见魂魔,因为魂魔只在灵妖与魂魔的边界尕古特裂痕一带活动。而白硫曾经几次参与边界清剿魂魔,自然对魂魔的基本等级略知一二。
“雪儿,三年前那个食用血炼果毫无异样的地球人怎么样了?”白硫看向堂下众人中的一身蓝袍的白沐雪。
白沐雪上前一步,躬身道:“父亲,邵宁凡进步神速,在诸葛彦的教导下已经掌握了地星上层的斗气,而与他一个时期来到垩斯的塔克也到达地星中层。不过……”
白硫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过什么?”
“他们身上只有斗气,却没有凝结阳核。”
白沐雪自己对这个事实也觉得太过荒谬。普通人拥有少量的斗气但没有阳核可以理解,毕竟他们正在学习如何把体内的斗气聚为阳核。可是邵宁凡、塔克明明已经掌握了地星级别的斗气,怎么可能体内没有阳核?要不是自己曾经亲自查探过,断然不会说出此等超乎常理的定论。
“经血炼果改造而无异样或少有不适就意味着他的血脉与垩斯空间的法则极度契合,甚至可以说是优于普通种族,这也是为什么短短三年便可掌握普通灵妖需耗费几十年甚至百年才能到达的境界。”白硫闭目坐在花雕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着:“拥有强大的斗气而无阳核,兴许是斗气成长过快,体内还来不及汇集成核……”
“那这对他们的修炼是好是坏呢?”白沐雪心中不免有些担心,问道。
“此种异象我不曾经历,由我推算,这应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在阳核生成之前,邵宁凡的功力应该还有提升的空间。”白硫睁开双眼:“斗儿、雪儿,诸葛彦的通天居要多照顾些,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我真是期待,那个邵宁凡能到达什么样的程度。若能突破天星这个层次,那日后必定是我岩啸城的可造之材!”
“请父亲放心,雪儿自会多加照顾。”白沐雪带着一抹微笑应承道。
“父亲大可放心,雪姐隔三差五就往通天居跑,定不会疏于关照。说不准还能给您带回一名女婿呢。”白斗知道自己的姐姐常常造访通天居,美名其曰是学习地球的现代知识,可谁知道她是不是对邵宁凡产生了好感,毕竟白沐雪早已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
“白斗休要胡讲!”白沐雪灵目怒瞪,白斗则是把头扭向一旁不再提此事,不过他脸上还是藏着一丝笑意。
狼灵谷的气候与地球上的白岩山脉极其相似,终年落雪,唯独不同的就是在这里每天都可以见到太阳,而且还是两个。
岩啸城城门外,一名身穿黑色麻布衣的男子站在高耸的神狼石雕下,每次出城都会默默站在雕像左脚的正下方细细欣赏一番。虽说神狼白岩啸的雕像栩栩如生,但也不至于让人如此流连忘返,一定还有什么让邵宁凡回味无穷的地方……
一只大手从后方推了一下邵宁凡,一头金发,身材壮实,全身土灰色麻布衣裤的塔克不赖烦地说:“兄弟你这有意思吗?咱们每次出城你都要在这站一会儿。这破石像有什么好看的?难道在这里修炼斗气会快些?”
邵宁凡回头苦笑,没有回答一直以来困扰塔克的这个问题,而是说:“走吧,这次去仙阳山采集云叶没有十天半月的是回不来了。”说完,轻快地在雪地上留下一长串的足印。
其实邵宁凡对垩斯法则的感悟渐渐超越了塔克,甚至说高于普通灵妖很多,所以他每每经过城门的石雕便会停留,那是因为石雕上隐约透出某种能量吸引着他,但他自己未曾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喂!我们可是同乡啊!你对我还这么神神秘秘,有意思吗?”塔克系好背上的包裹,快步朝邵宁凡的方向跑去。
岩啸城西南500里外有一座狼陵墓园(垩斯的1里约等于地球上1公里)建于遍布符印的褂子山山腰,只有三大狼族阳核达到地刑级别以上的高手死后才有资格被厚葬于此。这里离毒狼族聚集地影山仅百里之遥,墓园的守卫工作则是由毒狼族担任。
再向西走300里有一座云雾缠绕的孤山,山高斤千米,挺拔之插云间,只有一条险峭的山路至山脚通向山顶。仙阳山半山处天然生长着数百棵云阳树,近20米高的树上挂满形状如云朵般的云叶。
邵宁凡、塔克此次出行的目的地就是仙阳山,三年来他们多次到山上为诸葛彦采集云叶制书。引用当初诸葛彦的原话:作为收留你们两个垩斯新人的代价,你们以后就正式成为通天居的合法劳工了。管吃、管住、不管娶妻生子,除了通天居的日常工作外,你们还得时常帮我出去跑腿。
三年来,邵宁凡、塔克两人在诸葛彦倾囊相授下,不但熟悉了垩斯的人文地理,而且一个掌握了地星上层斗气,一个掌握了地星中层斗气,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是在岩啸城里,他们也不会被人瞧不起,更不会被人随意欺负。诸葛彦不仅是他们的良师,也成为了他们的益友。正因如此,诸葛彦才大胆让两人协助打理通天居的书业,并不时让他们外出行走积攒阅历。
不到三日,邵宁凡和塔克急速步行500里。要不是自己练就一身神奇的斗气,爆发力和耐力远超地球人十倍,两人如何能想象自己在有生之年得以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三日狂奔500里?
天色渐暗,此时二人正从狼陵墓园的山脚下经过,欲找一处可遮挡风雪的地方过夜。
“大个子,咱们找一处山洞休息一晚吧。”邵宁凡停下脚步看了看头顶的天色,朝褂子山的方向指去。
塔克摸着肚子叫道:“嘿嘿,我的肚子也开始打鼓了。找个地方吃上一粒天桑果,好好睡上一觉。”
两人轻车熟路地走到褂子山山脚下的一个石窟内。塔克从背包中取出三株灯焰草丢在地上,手中随意向灯焰草甩出一团白色斗气,石窟内顿时明亮起来。想必二人之前一定是来过,不然要在雪野茫茫的狼灵谷领地上找到一处栖身之处并非易事。
依靠着石壁,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头顶,脸上夹杂着丝丝苦色。说来真是讽刺,三年前他们苦苦寻找的人间灵药X104,也就是亡灵土,竟然出自于头顶的狼陵墓园!
众所周知,狼陵墓园是仅供狼族强者安享天年的灵气圣地。每逢祭日或狼族战事,阳核在地刑级数以上的高手都会到墓园内缅怀先辈,地刑级别以下的狼族在墓园外跪拜施礼。不过还有一条不成文的族规,所有进入神道的狼族不分实力高低都要到墓园参拜以求平安。当初白岩山脉那些星星点点的亡灵土就是在墓园内参拜过的狼族带到地球上的。
这些事情还是邵宁凡和塔克上次出门办事,夜宿褂子山,发现整个褂子山上唯有狼陵墓园内青光夺目,回城请教诸葛彦后才得知他们所谓的亡灵土不过是墓园里普普通通的黑土罢了。因为墓园内葬有狼灵谷开山立派的祖先---神狼白岩啸,又经历千年时光流转,墓园周边的土壤都慢慢染上了神狼身体上遗留下的青色斗气。传说神狼白岩啸的阳核已经步入神罚境界,死后身上的斗气还可以延绵万年,其斗气骇人和个人威望在狼灵谷的影响力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