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黑暗的环境中。
天地之间的分界线似乎湮灭在了这无尽黑暗之中,这个环境没有什么复杂的语言能形容得了,因为它只有黑色,而唯一一个不算黑的物体,是正前方一轮巨大的圆月,这月亮似乎不发光,我没有看见它驱散了哪片黑暗,也没有看见环绕着它的白色光圈,它只是孤零零地被放置在那儿,就像是无边夜幕上的一张贴纸。
我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他身穿巨大的黑斗篷,与夜幕融为一体,浓郁的黑气将他重重环绕,我唯一能看清的,是他脸上那张带血的白面具和他胸口的一个奇怪的标志。
我感受到他身上所散发的巨大的阴气和杀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黑衣人距我两丈远,他又慢慢靠近我,我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停住脚,略微低下头,俯视着我,用一种很诡异的声音回答道:“来者冥王谨龙。”
圆月升得更高了,但依旧感受不到一丝光亮,冥王身上的黑气淡了许多,显露出他高大的身影,黑气若隐若现,仿佛是笼罩着冥王的薄纱。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胆怯,便用一种较为温和的语气说道:“你不必害怕,你也是冥界人,”说完在斗篷下伸出一只细长的手臂,用同样纤细的手指了指我的身体。
我低头一看,错鄂地发现我竟穿着跟冥王相似的斗篷,上面也有标志,只是没有像冥王一样周身环绕黑气。我大胆地问他:“什么是冥界?”
“冥界是一个虚无的世界,万物源于冥界,而又没于冥界,与此同时,还有天界、异灵空间、通灵空间,四界分别掌控着技术、生物、时间、空间。”冥王娓娓道来。
我听得一头雾水,冥王似乎不关注我是否听懂,继续讲下去:“我知道你现在对谢仁川的病非常焦虑,但他得的不是病,他是被魔物附身所导致的。”
“魔物?”我重复着这个看似现实世界跟本不存在的东西,“这又是什么?”
“魔物源于天界,天界人用一种病毒融入到物魂中,阴差阳错制出了魔物,魔物以变异的方式分为畸形魔物、变异魔物和兼性魔物。畸形魔物会使宿主身体发生大面积畸形,或使人体产生各种各样奇怪的现象,但它相对稳定,不会传染给他人,既使宿主是个孕妇,那她生出的婴孩也将是正常的;变异魔物会让宿主的基因发生变异,使其身体的本质发生变化,这种魔物逃逸能力强大,而且变异大多是会传染的,一个变异魔物可以在短时间内毁灭一所学校,所以这种魔物最为危险;兼性魔物融合了畸形魔物和变异魔物的特性,但它不算太危险,只会让宿主身体发生小面积畸形和较微的变异,但宿主死亡率极高,不过魔物较为稳定。只要防范及时,就不会导致危极下一个宿主。魔物不但会寄生于人,还会寄生于非生物,一旦被寄生,非生物也会产生相同的现象,本次魔物大批量出逃的原因目前冥界正在调查,,但我们确定了大多数魔物源于入海口,而将魔物运输到内陆有可能是天界人有意所为。”冥王一边说一边在我面前随意走动着,又离我更近了些,同时说出一句如同惊天霹雳般的一句话:“谢仁川被附身的是兼性魔物,他最多还能活两天,而这两天将会非常痛苦!”
“什么?”我吃惊地喊道:“那该怎么救他?”
“该怎么救他不是你现在所需要关注的,救人这项任务由冥界执行,你只需要力所能及地去保护自己就足够了。”冥王的声音异常平静,“你们学校内包括附近的魔物远不止一个。”
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了,黑色的斗篷慢慢飘动着,冥王又从斗篷底下伸出一只手,调整了一下面具的位置,我看见他黢黑的眼窝内闪烁着红光,他继续说:“第二天,你会收到一个不明包裹,你不必警惕,这个包裹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里面有乌鸦血,一块桃木牌和五支魔物病毒疫苗,你可以把乌鸦血涂抹在眼皮上,可以看见一定距离内的魔物,但还会看见一些孤魂野鬼,不必惊慌,你只需抹去眼皮上的乌鸦血,效果会立即消失;桃木牌可以帮助你防御魔物的攻击,防御当量总和是十亿吨TNT;如果有人出现被魔物附身的现象,你可以用魔物病毒疫苗解救他,由于被魔物附身的人都会出现失魂状态,所以他们都会很顺从,你不必担心他们怀疑你。以上三件物品会帮助你顺利渡过这场危机的,等到11月4日,我会亲自来你们学校捕捉魔物,到时候再进行调查。”
“那我现在在哪儿?冥界、天界又在什么地方?你又是如何跟我说话的……”我飞快地抛出一连串问题。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以后再告诉你冥界的秘密吧。”冥王坚诀地打断了我,“我该走了。”之后迅速从我眼前消失,圆月开始落入了地平线,整个大地震悚起来,我摆动双臂,竭力在这片黑暗中保持平衡……
…………
我突然醒了过来,怀顾四周,心头为之一震:原来只是个梦,但刚才我与“冥王”的交谈竟如此清晰,似乎不像是在做梦。
我飞快地穿上衣服,抓了抓头发,迅速跑出寝室,冲向校门口,问了一下保安有没有什么快递,保安竟从一大堆快递盒中扒拉出一个包裹递给我,还说这好像是半夜寄来的,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奇怪得很。
我去!难不成这是冥王寄来的?梦是真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抱着包裹奔回寝室,走到床前,那跟系在窗上的绳子一动不动的挂在那儿,拿起剪刀剪断了细绳,又把暗器小心翼翼地从餐巾纸包中取出来,打开箭仓,里面的飞针依旧是满的,看来没有人从窗户外闯进来,我竟然渐渐相信冥王了。我又把那个包裹仔细看了看,发现背面有个由“W”和“??”组成的符号,回忆梦境,这个符号和冥王身上的那个一模一样。我拆开包裹,里面还套着个白色的纸盒,上面也有那个符号,又有不少类似符文的文字,是用毛笔写的,墨迹未干,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写的。我再打开纸盒,里边果真有一瓶腥红色的液体,一块身份证大小的桃木牌和五支装着淡绿色透明液体的玻璃管。我把里面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放在床上,最里边还有一张纸,上边写着:
唐成兴,东西都收到了,那我教你如何使用。
乌鸦血的使用方法我已经在梦中告诉你了,桃木牌你可以随身携带,它虽然能够抵挡十亿吨TNT当量的攻击,但防御对象仅限于魔物。魔物攻击虽然目不可见,但是能量强大,你只是感觉不到而已。
疫苗你可以直接拧开玻璃管让魔物宿主喝下去,疫苗只能让魔物脱离宿主身体并减少魔物活性,所以你要让附身者服用疫苗后手握着一个东西,当握着的那个东西发生异常后立刻把那东西隔离,以免被别人碰到导致魔物再次传递。
谢仁川目前我正在想办法挽救,由于寄宿在他身上的魔物过于强大,肉体又经受魔物摧残至甚,连疫苗也无济于事,如果失败了,那你不要太伤心,你现在必须有一个冷静的头脑,来面对接下来可能超乎预料的结果和事情!
我把纸对折,同盒子内的物品一起收好。我虽然有些失落,谢仁川现在已经九死一生,我可能会失去一个密切的朋友,但冥王的话深深地提醒了我:有时候要表现得冷静一些,尽量不要感情用事,否则不但帮不上忙,还有雪上加霜的可能。我想冥王也应该是差不多的性格吧,他虽然比较冷酷,但永远把事情的分析和判断排在第一位。想到这里,我立刻沉下心来,大致思考了一下目前可能发生的事:如果是最糟糕的情况那应该是学校入侵了变异魔物,到时候我率先找到魔物的宿主,给他服用魔物疫苗,之后再把所有变异的人送进医院,虽然送医院这一行为风险巨大,因为医生对魔物一窍不通,而魔物所导致的变异大多是会传染,弄不好会大面积流行。我想,但冥王目前只是让我保护好自己,也没有提什么前提条件,即然这样,那我这么做应该不算违反任务。我算是做好面对魔物的准备,打算用乌鸦血看看魔物。
我从盒子里拿出玻璃瓶,里面有一种暗红色的液体,拧开瓶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腥臭。我用食指在液面上点了一下,闭上眼抹在眼皮上。再睁开眼睛怀顾四周,没有发生什么异样,我有些怀疑,推开寝室门,到走廊上看了一眼,竟发现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肠穿肚烂,身上爬满了蛆。我惊慌失惜,连忙抹了抹眼皮,那两个“活死人”才从我眼前消失,我很是吃惊,再一看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一大片了。难道这就是魔物?我惊魂未定地想,不可能,魔物又不是灵魂,不会长这样的,刚才那两个人八成路过的孤魂野鬼,后山一带坟场挺多,看见这些也不足为奇。我算是明白乌鸦血的奇效了,不少惊悚小说中找鬼都用乌鸦血,看来也并非无稽之谈。
为了防止魔物,桃木牌我就一直带在身上,中午吃饭时,杨志成好奇地看着我的胸口:“你脖子上挂着是啥玩意儿?”
“桃木牌,”我一半真一半假地回答道,“我的一个朋友送我的。”
“朋友?女的?”杨志成的眼神变得不正常了。
“别瞎猜,女的送我这个干什么?我阴气很重吗?”我皱着眉头大声反驳道。
“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杨志成收住了笑容,严肃地说:“我刚才在保安室拿货的时候看到一封信,信上有你的名字,上边还有一些诡异的符号,我感觉有点怪怪的,吃完饭你去看一下。”
符号?难道冥王又来信了?我心中一惊:大白天过来送信,看来是有什么事急于通知我,那会是什么事?莫非……谢仁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