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御皱眉,想着找句话应付一下。
看着张天御皱起了眉,金凤急得要死:“哎呦,少侠啊,奴家可没这胆子招惹你们这些仙家,帮个忙吧,会给报酬的……”
金凤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连忙压住嗓子。
“给你几息时间,若是无关紧要的事我便走了……”
说完也没给金凤反应时间,便作转身状。
“哎哎,少侠……”天御未回头。
“有妖,妖……”,“……”天御回身。
妖?张天御心里惊道。
“你确定?”
“哎呦,长那么帅不是妖?”
“化人了?”
金凤点头,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少侠,还是进来说……”
连忙移开门板,将天御拉了进来,再装上门板。
一进屋就是一股陌生的酒味,“嚓”金凤点燃油灯,屋内亮堂起来,酒桌板凳排放整齐,一排大酒缸靠着里墙,柜台后罗列着罐罐小酒瓮。
张天御看向金凤燃灯的那张桌子,桌子领座着两人,一男一女,年龄比起自己只大不小。金凤收起火折,看着天御带着警惕的眼神,陪笑道:“少侠,别紧张,就是请少侠捉个妖,不难,不难的……”
感受到张天御的眼光,桌子边脸色黝黑,穿着黑褂的男孩开口,声音不算小:“老鸨,你这怎么变卦了,这最后一位不应该是大荒宗的袁大哥吗?”
风韵犹存的金凤此时也只能陪笑,手绢擦了擦额头:“这不袁少侠到现在还没来嘛,时间紧迫,深更半夜的能遇到个少侠帮忙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黑脸男孩旁边的姑娘盘着长发,桃白马面裙搭配着白皙脸蛋,也算有些姿色,可那声音倒是尖细:“不是我说,老鸨,看他这木讷样子,修为有没有九阳都难说,可别乱捡个累赘。”
金凤两边看了看,几分为难,还好张天御面无愠色,松了口气,这女娃真像没吃过亏……
“说到这个,这位少侠……”,“嗯?”天御看向金凤,这位穿着红纱裙的妇女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不受控制的谄媚以及所那剩无几的魅力。
“还不知道少侠是什么修为呢,这价钱可不好定……”
坐着的两位修士也看了过来。
张天御直接回道:“两仪后期……”
“呵……”女孩首先发出声冷嗤,男子也是摇摇头:“这次麻烦了……”
女孩又开口:“老鸨,这次事成了,我可要加钱的。”
金凤苦笑,她就猜到:“少侠哎,这报酬可都是谈好的……”
“我不管,之前说好能有个九阳五层的高手带队,现在反而是我们两个带个雏鸟,这要不是你说那妖兽刚刚化人,姑奶奶我会大半夜来找罪受?这不得加钱?”
“……”,金凤苦笑:“我会和老板商量的。”
“你们看着办吧,这点钱也只能请到我们了……”
“奴家知道,这时间不也紧嘛……”
说着说着,金凤的手镯亮了下。
“行了,三位少侠准备下,船来了,我们这些贱命可得靠少侠们了……”
黑脸男子起身,魁梧壮硕,脱下褂袍,里面是套马甲,粗大虬结的肌肉宣告着强大,金凤更加放心了。
女孩站起来,将头发打了个结,盘起,故意叹了口气,看也没看天御,走出门。
黑脸男子碰了下张天御的臂膀,“走呗,修为低没事,别怕,不拖后腿就行,只是个刚刚化人的树妖而已,修为最多也个小九阳。”
张天御走出门,问金凤:“妖兽化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应该上报就近宗门么?”
金凤:“哎呦,这妖怪也是今晚刚刚作怪,我们可没时间赶到藏剑山……”
“幸好镇上的客栈有着几位少侠落脚……”
金凤带着头走到码头尽头,这时月光已经弱得不能再弱,天地间却出奇的亮了些,他们可以看到湖上不远处驶过来一条船,一条大船。
直到大船靠近,天边升起了第一抹红,霞光似乎给天幕镶上一条金边,逐渐四射自己的几抹朝霞,船身模样才会如此震撼。
船身偌大,前后极宽,鎏金龙骨,檐角红皮灯笼,红漆雕木精刻门窗,船舱正门就像府大门一般,只是镂空刻花,少了庄严,多了糜华之气,整体看来,就如同上船造了个小宫殿,在乡村小男孩张天御浅薄的认知里,船可不长这样。
朦胧的雾浮在水面之上,仿佛托举着花船,柔和的朝霞洒落,奢华贵气!
“兄弟,警惕一点,看个花船就这样了?身为一个修士这点定力都没有?……”黑脸看张天御的表情很不满意。
“花船?”
“怎么,江南镇的‘入云’这么有名你不知道?”男子纳闷,认为张天御装糊涂。
天御摇摇头。
女孩插嘴:“哼,装吧。”
张天御看向金凤,金凤有点直觉,面前这男孩是真不知道。
再一想,天御年龄也不算大,不知道也可以理解。
她臊了一辈子,这两个字自然吐得自然:“妓院。”
张天御“哦”了一声,转过头继续看向快到岸的花船。
一旁女孩冷笑一声,黑脸男孩则是专注花船,不作在意。
“三位少侠,那树妖就藏在船上,客人姑娘们可都还在船上,可别伤着……”
女孩有些不爽,金凤连忙打哈哈:“奴家是让少侠们小心点,别伤着自己……”
“可以了,船靠岸了。”黑脸男孩撺拳,跃跃欲试。
靠近几人的船头,看上去比他们高了三倍不止,船头的金色‘入云’二字倒是龙行蛇走,不失富贵气。
花船虽然速度不算快,但也快触及码头,金凤没躲,天游几人更不会躲,果不其然,花船在距离码头一尺的地方突然停下,湖面上窜起一层波澜。
“走了。”
单脚轻踏,男子跃向船头,盘发女孩紧随其后。
天御问金凤:“这妖可曾伤人命?”
金凤手帕乱甩:“我的少侠哎,一船人一晚都没一个上岸的,肯定是凶多吉少,你快去吧,别让它给跑了……”
“……”天御点点头,随后跟上二人。
船头甲板上,女孩一脸不满,也没出声,轻着脚跟着黑脸男子向船舱走去。
张天御倒是无所谓,跟在后面。
红木大门,镂空刻着牡丹花,从空隙中屋内漆黑一片,仿佛光亮刺穿不了纱窗,一门之隔,封闭勿扰。
黑脸男子手中出现了一个罗经盘,天池转动几圈,稳稳地指向屋内。
“有活人。”黑脸说,女孩动了动嘴,男子打断:“声音大点没事,有人上船这妖怪肯定是觉察到的。”
收起罗盘,黑脸男子说:“船舱东南天池所指,为,除了感到生气外,还说明树妖就在里面。”
女孩眼中溢出些敬意,黑脸推开门,第一个踏进去。
张天御自顾说道:“卯时巽木,木者当属阴,树妖化人当为阳人阳木……”
“难道……”天御没入了黑暗,“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啪!”当天御进去后,木门自行合上,船屋内宽敞无比,好似酒楼大厅,灯火通明,长明珠镶嵌在每个船梁上,酒桌酒菜,宾客觥筹交错,怀抱娇柔,赌桌边围满人,痴笑喧闹,肆意无比,再看,透过门窗可以看见灯火照亮了酒馆的后院和那一排商铺,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明亮,可天御在码头上看向这花船的时候,这花船可是同夜一般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