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男人把篮子扔在地上,就转身出了门。
原本窝在墙角的小孩一拥而上,疯狂的抢起了干粮,我缩起脚,生怕被他们踩伤。
不一会儿,那些孩子满意的擦着嘴,回到了自己的被褥里。
我平静的看着他们,除了吃就是睡,这些人难道就没想过逃跑吗?
正想着,一只瘦弱的手递给了我一块粗面干粮,“没有多少了,将就着吃吧。”
“谢谢。”我双手接了过来。
却突然注意到,那只手的指甲上残留着些许蔻丹,这东西可不是贫苦人家能用的起的,除非……
她也是被拐来的?可看她的样子,像是对这里很熟悉,那就应该来这儿有一段时间了,却没有人来找。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她是逃出来的。
我慢慢的啃着混着糠的粗面饽饽,打量起她,她两只手端着饽饽,一小口一小口,吃的很慢,每咽一口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她应该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咽下了最后一口饽饽后,抬起头,对着我笑了。
显然她知道我推测出了她的身份,但她没有慌张,没有掩饰,笑容很真诚。
木门“咯吱”一声开了,一床旧被褥被扔了过来,“你能帮我铺被褥吗?”对方的来意不明,但反正已经进了贼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更差。
“好。”她将她的被褥拖了过来,和我的紧挨着铺在了一起。
夜。
听着屋子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我悄悄地伸出手捏了捏放在被子外的那个姑娘的手,她的眼睛瞬间睁开,果然,她没有睡着。
却不想我反而被她捂住了嘴,“我能相信你吗?”她贴近我的耳朵轻声说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双手用力拉下她的手,“你需要我,因为那些人没有你想要的。”我在赌,既然她选中了我,那一定是因为我和其他人有不一样之处——我逃跑过,而她们已然享受起了这里的生活。
我感觉到她的身子一僵,她应该被我的话吓到了,也许在她眼里,一个小乞丐,顶多有逃跑的勇气,却不想我有能看出她意图的智慧。
放在常识里,这确实不正常,但我可是有着十年学龄的灵魂,回想前世,在别人家隐忍惯了,做的最冲动的事,竟是为了表白跳了河。
我陷在回忆里,良久,终于听到了她开口,“好。”
“那我们……”我欲言又止,担心隔墙有耳。
她却毫不在意,“放心,她们都麻木了,就算是听到了,只要不会妨碍她们继续在这里填饱肚子,不用干活,她们都懒得管”
她接着说:“我打探好了,本来我应该是上一批被送走的,在路上我故意弄伤自己,伤了品相,所以他们又把我带了回来,准备养好伤,和这次的一并送走。”
那晚我们靠在一起商量了比上次更为完美的“逃跑计划”,更是最后一博。
之后的几天,我们同其他的孩子一样,吃了睡,睡了吃,我的伤也慢慢地好了。
直到有一天……
“今天加餐!”伴随着粗犷的男声,一桶米粒稀少到可以数出个数的粥,端了上来。
我突然想起,那晚那女孩说过的话,“等到加餐的那天,我们就该被送走了。”
也就意味着,我的二次逃跑,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