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个强壮的男人抓着脚腕,倒提着,另一个男人拿着大拇指粗细的木棍,狠狠地打在我身上。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准备管这闲事,也对,既然那包子铺的女人认识牙婆子,那这些人应该也是认识她的,牙婆子教训新买来的孩子,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默认的合理的事。
我紧紧的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哪怕是呜咽。眼泪却是无法控制的流了出来,顺着刘海滴在地上。
许是打太重了短时间养不好,会影响价钱,他们最终并没有真的把我打到晕过去,只是用一块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然后扛在肩上带回了贼窝。
“咯吱。”沉重的木板门被推开,接着我被扔在了地上。
“看见了吗?这就是逃跑的下场!”牙婆子歇斯底里的警告着,说完就重重的甩上门出去了。
我强撑着拽下了眼睛上的黑布,用力丢的远远的,馊的!这一路差点被它熏晕过去。
我慢慢打量起这个暂时的容身所,房间大概能并排横放两个双人床,不大,但也还算整洁,安全,没有漏雨掉瓦的风险。
地上对着铺着十多床粗布被子,墙角处挤了十多个孩子,怯生生的看着我这个新同伴。
“你们好。”我忍痛强扯出笑容。
没有人理我,在我的意料之中。我艰难的翻过身子,像海龟一样趴在地上,尽量避免伤口感染,毕竟我在他们心里只是“货物”,药那种金贵玩意,还是不要想了。
我继续打量这间屋子,只有房顶下有一个小小的窗子,所以地上很凉,我正想着今天晚上该怎么度过,突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双破布鞋。
接着,一件衣服盖在了我身上,“地下凉,等会儿,婆子就该把你的被褥拿来了。”
“谢谢。”我张开嘴,声音有些嘶哑,伸手拽了拽衣服,想看清那人的样貌,却只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背影。
不知为什么,这个背影让我感觉她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虽然地下还是很凉,但有了这件衣服的帮助,我还是慢慢的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院长,妈妈,孟梦,还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人,我知道他是哥哥。
他们都在一条大河的对面,孟梦努力地喊着什么,可河水拍击岩石的声音太大,我听不清,只能勉勉强强的看到一个嘴型——
她在说,末雨,向前跑,别回头,这一世不要再留下遗憾,不要重复上一世的自己!
河面渐渐起了雾,她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终于,在一个大力的拉扯下,我醒了过来。
“吃饭了!别趴在中间碍事,滚远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那个拿着木棍打我的人,他抱着一个篮子,想要把篮子放在地上,却被我占了地方,眼看着一个大脚就要落在我身上,我急忙爬了起来。
我爬的很快,牵动了还没有长好的伤口,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孟梦说的对,这一世我不能再像前世一样胆小,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