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淇雨四人自从刚刚在路上停下来休息,说完话,就一直沿着地图上的画出的路径,不急不缓地走着。
也不知走了几个时辰,天上的太阳都从一头飘到了另一头,夺目的日光渐渐柔和起来,映照出绚丽的晚霞。
紧盯着地图的舒淇雨一路快步走着,突然脚下一顿,就站在原地,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跟在后面的荆墨麟三人心生疑惑,赶忙走上前去,就要去看看是不是前面出了什么变故。
舒淇雨一看这三人来到自己身边,转过头,面色古怪地看向季虎,问道:
“季大哥,你这朋友给你的地图......是.......是真的吗?
你且来看看,咱们都走到了这地图上标着的地儿,可是,你瞧瞧周围这地儿,看上去全是些林木沙石,哪里能看到什么客栈,就是草房子都没一个!
若不是假的,难不成是这地图画得太早,时间隔久了,那客栈早已搬走,没人更正才导致咱们寻错地儿了?”
季虎一听,也匆匆上前从舒淇雨手里接过地图,在脑海里比照着来时经过的道路。
思考了好一会儿,也发现一分一毫都没有出错,可又为何看不到客栈呢?莫不是我那朋友真的诓我不成?
看着身旁三人问询的目光,季虎此刻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眼看着这天马上就黑了,山路就要变得昏暗难走,他是又急又恼。
舒淇雨在一旁静静看着,见到季虎面儿上的急切疑惑,明白了季虎确实是不知道这图上有什么玄妙,便对他说:
“季大哥,你先不要着急!你且先按你那朋友说的,就在这地方喊三声‘缘来’试试,也许真会有人突然窜出来,接应咱们!”
季虎听到舒淇雨的言语,才发觉自己一时急昏了头,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忙回道:
“哦,对,对,对!你瞧我这脑子,这么重要的事儿竟都没想起来,我这就去喊三声!”
说罢,季虎往前一站,平复好气息,集中注意力,使着浑身的劲儿,冲着四周的树林里大声喝道:
“缘来,缘来,缘来!”
这三声喊完,接应的人还没有瞧见,林子里的鸟兽一下子惊出了不少,一时间禽鸟翻腾,走兽四窜,变得嘈杂混乱。
直到四周鸟兽声渐息,周围的林子里才渐渐传出了人声。
“何人敢在此喧哗,难道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舒淇雨等人静下心来,细细地听着这声音,只觉这声音似水如歌,婉转动听,可又透着些孩子气,想来应是个年岁尚小的稚嫩女童。
还没等这边儿回话,林子里又突然传出了“沙沙”的声音,他们只是觉得眼前一团黑影一晃,那喊话的人就从树林里面窜了出来。
看向那黑影的落点,四人也是大吃一惊。
只看到一个瘦小的女童穿着一身道袍,骑着一头凶恶白虎,威风凛凛地看着他们。
女童见他们不说话,似是等的不耐烦,就气势汹汹地说道:
“尔等莫非都是聋子,哑巴吗?没听到我刚才问你们的话吗?
快些回话,若还要在这儿耗着平白浪费我时间,那可休要怪我取了尔等性命,再用你们的尸首让白白饱餐一顿!”
说完,还伸出食指专门指了指身下的白虎,表示嘴里说的白白就是它。
那老虎似乎也有着几分人性,通晓人意,了解它主人的心思,配合着,冲着他们嘶吼。
听着这女童杀气腾腾的话语,舒淇雨等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那悦耳的声音此刻配上这桀骜的语气真是显得无比怪异。
更没想到,这小小女童,竟是如此嚣张,张口便说要杀他们,还要拿他们给这老虎当饭吃,心里既感到震惊也很是恼怒。
季虎这人脾气好,不想招惹是非,便想着赶紧跟她把自己的来意解释清楚,好让这女童带他们去客栈。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儿解释,一旁的云行风可是耐不住性子,这火爆脾气一上来,就先他一步说道: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武功不行,脾气,倒还挺大!
我看你一举一动,架子摆得是挺好看,可实际上松散软弱,不堪一击!
若说你依仗的是你那头畜生,这玩意儿再来十头也不够我们几人分着吃的!就这也敢放言要取我等性命,实在是滑稽可笑,不自量力!
你这丫头说话要是恭敬些,回你也不是不可以。
可你这般跋扈,我偏偏不回,你又能奈我何?
你也别说我以大欺小,我就在这儿等着,也不动身上的刀,你有何种手段且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钱如此嚣张!”
云行风边说话,边向前走了几步,立在那儿双手抱臂,一脸挑衅地看着那女童。
那女童被这么一激,怒火烧得更旺,咬牙切齿地喝到:
“好,好,好!小贼嘴还挺硬!我这手段你且好好瞧住了,我看你待会儿嘴还有没有这么硬,还敢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说罢,那女童用力一拍身下白虎,那白虎便大吼一声,震得山林激荡,众人耳中都隐约有些疼痛。
待那白虎吼完,舒淇雨等人便看到那白虎身体不断震动,低着头低声嘶吼,表情奇异,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心里生出些困惑。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是让众人觉着见了鬼,目瞪口呆!
那老虎的身子突然之间快速膨胀起来,长的比原先大了两倍!四脚都陷进了地里,虎目里一片血红,嘴里虎牙也是形如利剑,显出铁青之色,闪着寒光,好生吓人!
正当云行风以为那女童要驱虎直接扑过来,紧紧盯住了那老虎的行动时,那女童却又骑上虎转身跳进了林子没了动静!
对方的这一手段,便使他落入了敌暗我明的困境,失了先机,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此时心里没了主意,只好不断环顾四周,小心警惕,提防着对方从暗中突袭过来。
一时间,风起云涌,草叶摇曳,多么微渺的声响在此刻,都变得清晰可闻,拨动着人的心弦。
季虎看着这般诡异景象,心里发虚,忙凑到舒淇雨一旁,小声说道:
“淇雨,你刚才怎地也不拦下行风,让他惹怒了那女童,搞得现在引起了这般争斗,
我虽然对行风的武功很放心,可那女童手段诡异,行风此番怕也讨不了好。
而且,咱们还要让她带着去那客栈,这样一来,恐怕会与她交恶,若她不带咱们过去,那可如何是好?”
舒淇雨听出季虎心里的忧虑,哑然一笑,回道:
“季大哥,你莫要担心。你可能没发现,那女童出来时,我暗中使着一门名为‘夜煌曈’的功夫,窥探着那女童来时的方向,当时就看到那林子里有个人影正躲在里面看着我们。
你想想,既然他们是来接应咱们的,你那朋友告诉你的的暗号想来她们也是知道的。
可却从一开始喊话到现在,这么久的时间里,一直闭口不提,也不让你拿出那扇子凭证,反而斥责咱们喧哗,持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分明是要逼我们动手,要跟我们打一场。
奇怪的是,若说她们真的对我们起了杀意,那女童直接在暗地里联合那树林里的人,布些陷阱,诱我们过去便好,何必出来和我们说这些话。
这样想来,她们绝不是为了取我们的性命的,而是另有深意。
结合以往我听闻的一些事情,我觉着这更像是一场考验,恐怕就是那客栈主人用这一场考验在考察我们有没有进客栈的资格。
行风哥刚刚被激怒,上前去挑衅那女童时,我没去制止,也是有观察这女童的行动,来验证我这猜测的意思。”
季虎又问道:
“哦?那你可发现了什么?她们真的是在试探我们?”
舒淇雨沉思着,回想着那女童的举动,说道:
“那女童走时,往那林中小心翼翼地探了一眼,应该是在看树林里那人的反应。
而她此刻退走,恐怕,便是得了那人的示意。这样看来,这女童,应该是完全听从树林里那人的话的。
至于她们是否真的在考验咱们,目前还模棱两可,唯有再看看她们接下来的动作,方可知晓。”
季虎虽然没能在舒淇雨这里拿到确切的答复,可看到她一副成竹在胸,处之泰然的模样,也就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安心观察着场中的动静。
这时候,原先那颗只到山头的太阳,不知在何时,悄悄地隐去了踪影,这方天地又迎来了黑暗与静谧。
而那女童,自从隐没在树林里,就再也没发出过什么动静儿,若是个没习过武的人,察觉不出那道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可能就会产生她已经离去的想法。
云行风当然不可能这么想,此时的他,神经绷紧着,双手握拳护在身旁,眼观八方,耳听六路,时时刻刻提防着那将从黑暗中发起的猛攻。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额上渗出了一点一点的汗水,很快便聚成一滴汗珠,慢慢地滑过了脸颊,就要滴落在地上。
也不知是命运安排的巧合,还是人为制造的时机,就在那滴汗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声响的时候。
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没有一丝征兆地,发起了令人骇然的攻势!
几乎是同一时间,云行风看着袭来的虎爪,脚上发力,直接飞身而起!
若是离得近些看,定是要被惊得汗毛乍起,只见锐利的虎爪划过云行风身前,哪怕再深那么一分一毫,便能划穿云行风的衣服,在他腹部留个永生难忘的印记!
这一攻一守,正式拉开了一人一虎之间的战斗。
云行风在堪堪躲过虎爪后,就顺势越过虎身,运起轻功卸去余力,将要落到地上。
再看那白虎,表面上看着狂躁,内在却又有着不低的灵智,它见这一招没讨到便宜,便要趁着云行风没落地的时候,再窜到林子里想故技重施。
可云行风此番怎会让它如意,忙使出个千斤坠的功夫,顷刻间脚就沾到了地面,匆忙架起轻功便回身奔向那头死命往林子里的钻的巨型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