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飞有一个超强的能力,就是可以很快地记住很多客人的名字,以及他们孩子的名字,甚至包括宠物狗和宠物猫的昵称。只要客人一进来,他就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并做出他们想要的咖啡,客人就会特别开心,也就特别容易聊起天来。不到一年,唐飞就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固定顾客群。有时,谁谁离婚了,谁谁带媳妇去国外旅游了,各种消息都会在小店里流传。当然,传的最多的,就是哪个房子要拍卖了,哪个房子卖出去了多少钱。常常一到周一,有些房产公司的中介就会特意跑来向唐飞打探:“Hi,你知道上周六那个旧房子拍卖出去多少钱呀?”
“噢,那个呀,好像卖得挺高的,房主很开心,说马上要去欧洲乘邮轮了。”唐飞故意岔开话题,因为房主早就一大早过来告诉他卖的价钱但一再强调要暂时保密。
这时,佳佳就会跟唐飞打趣:“要是搁在以前,这里一定可以搞个情报站的。”
唐飞先到悉尼租的房子也是一幢连体别墅,靠近一个繁华的火车站。五个相类似的房子有各自的前后花园,地下车库五家公用。这幢房子有二层,楼下是客厅厨房餐厅和卫生间,楼上是主人套房和另二个卧室及一个大卫生间。所有的房间宽敞方正,每个卧室都有顶天立地的镜面壁橱,厨房设备也一应俱全。是一个功能性极佳的住所。租金是每周850,在悉尼市场上算是便宜的。
悉尼的夏天艳阳高照,连刮的风都是烫的。有个周末下午,佳佳上楼,看到儿子在那里埋头打游戏,挥汗如雨,女儿在隔壁的房间对着壁橱的镜面跳芭蕾舞,也是浑身湿透,再看看墙上的温度计,不禁大喊一声:“哇,原来这么热呀,都三十七度八了。”女儿一听立刻跑过来,兴奋地仰头问佳佳:“妈妈,房子是发烧了吗?”
“哎,其实这个房子也就只能看看表面,内部装修也没怎么到位,你从卫生间里的塑料马桶盖子就可以看出,屋顶应该也没有什么保温层,所以才会那么热的。”唐飞分析得头头是道。
“可是就算这样,你知道吗?旁边的一号,前几天还卖出去一百多万呢。在新西兰,这样的价格都可以买全新的独立别墅了。”佳佳想起从纽币换到澳币,等于存款打了七五折,真的不是一点点心痛。
唐飞想让房东装个空调,但房东给中介的回复却是:“如果租客把租约延长一年的话,我也许会考虑的。”
空调在澳洲毕竟用的时间不多,佳佳也没太放在心上,她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给已经三岁多的女儿找一个合适的幼儿园。没想到一打听,周围象样一点点的幼儿中心全满了。其实与其说是幼儿中心,不如说更像一个私人作坊,只是把其中几个房间打通一下,各种年龄大小的孩子混在一个屋檐下,倒是很锻炼小孩的社交能力,但完全不象国内的幼儿园有严格的年龄分班,说实话,就是找个地方托管一下孩子。
“这种幼儿园,能让孩子学点什么呀?”
“你又到底想让女儿在上小学前学点什么呢?你以前不是说出国的目的就是让小孩从小快乐一点,自由一点,摆脱无休止的学习吗?怎么现在又变了呢?”唐飞觉得佳佳对幼儿园的期望还是太高了。
没想到,幼儿园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的头绪,另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冒出来了。
儿子考上了令人羡慕的精英中学,而且还是学校看了他新西兰的成绩后特地为他安排了一场考试,他却在开学二周后产生了厌学情绪,每天早上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根本不想去上学。佳佳和唐飞觉得问题严重,找儿子谈心。
他终于说出了一堆理由:“首先,每天冒着酷暑骄阳步行半小时去学校就是受罪,到了学校已经大汗淋漓,头昏脑胀,根本没心思上课.OK,这个可以当成是个锻炼。”佳佳当然早就注意到儿子的颈部已经褪了一层皮,也许是太阳晒的,也许是新校服的衬衫领子太硬的缘故,已经提醒儿子每天上学的时候要涂防晒霜了,但好像几乎没什么用。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学校里学的东西比新西兰严重滞后,太简单了,我早在二年前就学过了。现在问问以前的同学,他们发给我的作业我都不会做了。这样下去,我还怎么跟他们交流啊?更别提竞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