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王忽然忸怩起来,脸色微红的看皇上一眼,双目慌乱忐忑的转着似难于启齿。
皇上倒真不解了,刚刚义无反顾、大义凛然,此刻这般畏首畏尾、顾盼不言,不由脸色凝重的有一点点黑黑,不悦了。
众皇了心头一警,垂首谨慎,只有萧泽烨邪魅的睨着湘王,一副呆呆的审视之色,暗道:“此刻他还能说出什么煞风景之事?”
湘王略感那严厉的目光,顾不得润色词藻道:“请父皇恩准,我与轩皇兄大笑一场,略略放肆的。”众人一愣,萧泽轩更是白瞪瞪着眼睛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而惋惜,听此一言整个人呆了。
萧泽烨挂着半抹邪笑明了于心。
湘结结巴巴的阐述道:“天降大喜,万民……同……庆。”他实在忍不了瞄一眼脸色微愠的皇上无奈道:“只是儿臣觉得轩皇兄实在难耐喜悦之情,儿臣觉得……既普天同庆又逢家……家议,不若随心所欲之颜笑,方为锦上添花、喜上加喜。”说了半天就是萧泽轩在旁边笑的他实在忍不住也想笑。真难为他编了这么一大堆话。其实说完他已忍下欲笑之冲动,不免有些沮丧。
皇上沉凝,搞得气氛诡异的严肃。
萧泽烨习惯于傲人、傲物,在皇上面前虽颇收敛却比其他皇子随性。不禁摇头笑笑道“哈哈,儿臣也觉得轩弟不愧性情中人,将六人之喜一并笑了去,肩膀抖的不停。难怪湘弟感同深受。”他只随便一说,可总让人感觉话中带刺,不舒服。尤其是萧泽轩当下脸色就变了,他素日里就看不上这位皇兄,喜悦之情已烟消云散,恼怒郁积心口,在心头白了他几眼,踩了几脚仍不解恨。恨不得将他按地上暴揍几顿。暗思:人家娶到她多不容易?恨不得大笑三天三夜,如此大喜之事人生只有一次,岂能不尽兴?不淋漓尽致?竟被一句话搅没了踪影,着实可恨。什么六人之喜一并笑了?是在说我争宠争得连旁人都笑不得了?什么性情中人?是在说我不知礼数、不能自持,扰了别人清静?什么感同身受?是在挑拨我与湘王之间的矛盾么?他平白少一个恩典不说,若因此被父皇责罚岂不是要恨我?”越想越火,越觉得他不怀好意。
萧泽昱轻轻道:“儿臣方才深感父皇拳拳爱子文心,不仅轩弟如愿得娇妻,我等亦深感父皇日理万机之中,劳神前无仅有的喜宴之荣光;臣民亦追随父皇慈爱之风。”他不希望此时众皇子以此发生纠纷。追根到底是萧泽轩失礼在先,自当是他会被众人非议,不论结果。既然有人表态,其他人自不甘示弱,尤其太子。他要领导众兄弟。他从父慈子孝入手,递出大事化了的台阶。
众皇子见皇上面缓和,
太子恭敬叩首道:“儿臣叩谢皇恩,定将父皇之德铭记五内。”诚意的额头叩地。此时挑起纠纷对谁也不好,他选择了顺龙意。众皇子、宫人跪倒,众皇子复述一遍。
皇上挥手道:“罢了,都平身。”
众人谢恩起身,湘王轻出一口气。只在方才,他一句“请父皇恩准”让陈公公眼前一亮,他没有说恕罪,说的相当妙:一来皇上正在兴头上,此时请罪无异于扫兴;二来如此说可避重就轻,将小事化了。既是皇恩,该责罚也得从轻不是?三来事已定,若皇上有心征求他们早开口了,他先将恩要了,免得被动。
陈公公笑道:“奴才恭喜皇上,真真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奴才看的喜不胜收,此事才是真真喜到人的心坎里了。”
皇上朗笑几声,眼睛里满满的得意。看看众子道:“昔日祸乱丛生,误尔等婚事,朕便要在太平盛景之时为尔等操办盛世婚礼,既然此次婚制不同古制便不必太拘泥于古法。尔等有何设想可呈议。”
萧泽昱道:“儿臣便向父皇提一个恩请,若此次能在民间选取一位王妃,不仅共享盛世,还能使黎民百姓深感皇恩浩荡,臣请在民间:策马选妃。”
众皇子一惊,
皇上皱眉沉思,开口道:“只怕时间有些紧迫,大婚之日已定。况且民间女子质量良莠不齐,教化有限,如何选取?”
萧泽昱道:“儿臣之烈马掠风伴臣战沙场数载,可比同袍之谊。昔日父皇也曾驰骋沙场,战功显赫,深知将马之谊。此举既彰显父皇挂念军中儿郎之战友情,必能士气大增,士兵更加为皇上肝脑涂地。民间亦会感父皇爱民如子之心,婚姻大事当为天之重,儿自不敢草率。择吉日,臣放掠风奔行于街区,凡有降服者,只要家世清白、适龄未婚女子便臣之王妃。”
皇上拧眉看着萧泽昱,萧泽烨开口道:“皇兄一片赤诚,儿臣深感敬佩。只恐有人会以为此举刻意而曲作文章。毕竟王妃中不乏武将之女。”他说活不多又总总含蓄,可语气之间明显杀气腾腾,意有所指。特将“刻意”说的轻微缓慢,含糊过去后补了一句充足的理由。
谁会不懂呢?战友堪比兄弟之情,战马之谊不输战友,这不是拉拢军心么?彻底底的连马也拉拢上,这夺的可是天下的军权。皇帝自是不能忍,黑着一张脸掩去一瞬间的杀气,紧闭双唇,胸口急剧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