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过晚饭后,唐清源就像一个木偶一样。先是沐浴。在浴池里放入了各种花瓣泡澡。洗完后又是各种护肤,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唐清源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早来通告了。梳洗打扮之后头发只梳了个简单的一字头,不带任何发饰也不施粉黛,只描了个远山眉。眉心点了红点。当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时间差不多了。唐清源在屋外等待圣驾。蝉声鸣鸣,凉夜浸浸。唐清源直至数年过后,都能回想起初见赵靖泽的惊鸿一面。
一身浅青色锦袍,墨头上束着金玉发冠。剑眉柔目,碧水清波,灿若星河。身躯凛凛,容貌堂堂。骨子里散发着说不尽的雍容华贵。万事了然于胸,神色处之泰然。神仙天降不过如此。
唐青元见礼后,与赵靖泽进入内殿。二人皆是无语唐清源站在一旁看着赵靖泽手持白玉骨扇扇动的样子。不禁愣了神,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把眼前的这人与十多岁便能独自领兵上阵杀敌开疆扩土,与自己亲哥哥争夺皇位,且将其幽禁于王府五年的人联系在一起。
“从进门到现在,你便一直盯着朕发呆在想什么?”宁帝把玩着手中玉扇柔声问道。
“嫔妾鄙陋今日有幸得见天颜不免紧张。”唐清源柔声细语到来,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温柔致志的人。唐清源心中还是不免紧张,可能是因为在这个时代,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拴在眼前这个人身上的缘故吧。
赵靖泽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笨拙,却又毫不做作的样子,笑了起来。天下万事他心中都有数,可是他也不喜欢日日猜忌,坦诚相见,对于他来说很是珍贵。
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女子紧张的模样,很是有趣。若是唐清芫知道此时唐清芫的心理活动,估计要一口老血吐死。
“不早啦,早些安寝吧。”
宁帝和唐清源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唐清源发现安静的很,扭头一看。发现宁帝貌似睡着了,啧啧。这睡颜真是绝了。原本以为这皇上会是个霸道总裁风的再怎么的也会是脾气不咋地,天天板着脸,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人,没想到捡到宝了,嘻嘻~等等!咋睡了?!这就睡了啊?!这是得多累呀?!皇上!这是啥意思啊?!!唐清源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算了!这皇上都睡了,她干啥不睡,不过几秒便也进入梦乡了~
次日一早,唐清源睁开眼睛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个。“小主醒了。今早皇上上朝去了,不许奴婢们叫醒主子,好让主子多睡会儿。”冰儿上前把床头纱帘拨开。这时迎春也走进屋来说道“小主早膳备好啦,一会儿请主子用膳。”
用过早膳后唐清源便领着缤儿和王怀德去了福宁宫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因为身份高低,新晋秀女第一次侍寝过后都要去给皇后请安,如今没有皇后各宫妃嫔都会去给皇贵妃请安。挑了一件米色流仙广袖裙,梳了一个垂鬓分肖鬓,再插上一个黄花步摇作为点缀。这身形头既符合自己的身份却又不失寡淡。
今天是自己第一次侍寝后去给皇贵妃请安。千万不能晚,免得落人口实。刚到福宁宫门口。便看见了柔妃的步撵便赶紧上前请安。“嫔妾见过柔妃娘娘娘娘万安。”端端正正的行礼,可就迟迟不见对方叫她起身。不过一会儿,唐清源的腿便有些酸痛了,微微有些哆嗦。
“呦~瑛常在身子就是娇贵。行了一小会儿礼便哆哆嗦嗦的。还是你和曦贵人交好便以为你们二人蛇鼠一窝就不把宫规放在眼里。本宫可要好心劝你一句回去好好学学规矩,可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柔妃居高临下的挤兑着唐清源。可一点儿却没有要叫起唐清芫的样子。
唐清源心想着这都哪跟哪儿啊?柔妃这是看不上廖姐姐和她啊!可现在,腿上的酸痛使唐清源实在没有心思和柔妃辩解。且她身份低微也犯不着和柔妃顶撞超便开口不咸不淡的说“谢娘娘。”
听到这话柔妃有种硬拳头打在软棉花上。便觉得没意思冷哼一声扭头进了福宁宫。见柔妃走了,便赶紧起身捶了捶自己的双腿,这才缓过劲儿来。刚要走进福宁宫便听见后面有人说道。“本宫还以为是哪个宫女被柔妃处置啦,原来是昨日新得宠的瑛常在啊。”唐清源回头看过去便觉得有些头痛,心里想着还有完没完啊,这不正是昨日被太后开恩提前解除禁足的贞修仪吗?!有了刚刚腿酸的教训,唐清源草草行礼问安便赶紧起身了。虽说礼行的敷衍,但唐清源心里明白。就算是这样,贞修仪刚被解除禁足,她不敢把唐清芫怎样,所以也大胆起来。
那贞修仪将唐清源的敷衍看在眼里,刚想发作。便被一旁的听心给拦住了,小声说道“娘娘,如今刚被解禁。要小心低调才是万万不可再惹怒皇上了”。一旁的唐清源听到了贞修仪的奴婢听心说的话后,转头就走进了福宁宫。贞修仪看到后也只能暗自生气。
进了福宁宫不算早也不算晚。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王捻珍也跟她说了很多客套的话,赏了很多东西。对于王捻珍来说,唐清源真的算不上她的竞争者,所以对她也蛮算客气,起码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做得很周全。而其她的人对唐情缘则是多一句少一句的讽刺。唐清芫一律平淡的回复,众人一看便没了兴趣,便不再针对她。而后王捻珍又对下首的贞修仪说到“贞修仪如今已经停了禁足,以后一定要望自珍重,不要辜负了太后娘娘和皇上对您的期许。”
而此时的贞修仪,一听到后一改刚刚对唐清源的骄狂傲慢对王捻珍说道“谨尊皇贵妃的教导。”一想到昨日太后身边的怀古姑姑跟她说的话,此时的贞修仪已经像是一朵蔫了的玫瑰花,不再像往日一样盛气凌人,因为她已经非常清楚的知道了,就算如今她怀有身孕皇上对她也不会格外开恩。
王捻珍见到贞修仪这样心里非常开心。目光扫到贤妃处心里便不舒服,皇上一日不立她为后,他这心里便不踏实。这底下的一众嫔妃心里就都有各自的算计,都不是省油的灯,如今自己虽贵为皇贵妃位同副后可不是正经的皇后。心里便不禁焦急,皇上为何还不立她为后?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看来还是要赶紧给他父亲通信让父亲在前朝抓抓紧好好给皇上施加压力,好让皇上立后的日程赶紧提前。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贤妃在她脚下俯首称臣的模样了。
坐在最末处的唐清芫自然不知道此刻王捻珍心里的想法。但她非常清楚,相对于王捻珍这个一个出身世家大族自小被捧在掌心中被好好保护的人,空有一副好算计的模样,跟出身商家世家的贾商芸比起来,其实王捻珍只是一个略有心机的富家千金,直觉告诉他贤妃才是真正的绵里针狠角色。算啦,这几个人都不是她可以得罪得起的,所幸她们也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正发着呆思绪便飘回了昨晚与宁帝相处的时光,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难道说他对很多女子都是这样,难不成他不好女色?还好皇上没有让内侍间将昨晚他们二人相处的过程,记在档案里,否则她真的要成为后宫之中的笑柄啦,皇上对她这样是不是也算是另样相待呢?!自己真是没有出息,才一上午没有见到皇上自己对他怎么犯起了花痴?!
不一会儿,皇贵妃便散了这次请安。嫔妃们各自回宫了。出了宁宫唐清源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幸亏是从五品以上的人每天才有资格向圣皇贵妃请安。自己离从五品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她还会有很长时间的好日子不用天天上皇贵妃那里听她们演戏,都觉得心很累。
回宫后吃过了午饭便约了廖姐姐和夏青儿一起去东流河那边散步。炎炎夏日,呆在宫里,不一会儿汗便湿透了衣裳,东流河那边此刻最是凉爽最适宜散步。不一会儿,三人便到了东流河。湍湍急流伴着丝丝凉爽,使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了起来。唐清源看着望向河水发呆的夏青儿问道“我看你发了很长时间的呆你在想什么?”此时的夏清儿撅着嘴说道,“想必宫里最是自由的,便是这河水啦,虽然会流入宫中可不一会儿便又流出宫啦。可我一想到我这辈子都要呆在宫中,心里便开心不起来。”唐清芫正要开口劝导便听到夏青儿说“不过我也有开心的一件事情,便是祖父下个月便要告老还乡了,他在宫里呆了40多年。如今终于不用再待在宫里啦。我可真替祖父开心!”
“夏御医在宫里战战兢兢地服侍了两代君王,如今即将功德圆满,荣归故里。这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廖莜闵开口讲到……
卿卿三人结伴行,花草陆地成两影,乾坤白日暖融融,不知河下暗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