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内。
“你快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大师兄!!!”易休急地跳脚,双手使劲往门上锤,砸的门咣咣直响。
宋芷这死丫头真是太气人了,明明大师兄就在院子里,她居然还把自己关起来,说什么大人们在议事,小朋友不要过去捣乱。
谁是小朋友啊?!他易休都已经二十了,宋芷那死丫头才是小朋友呢!!!
易休越想越气不过,在药房里不停地叫唤,越吼越大声。
“你咋咋呼呼谁呢?!能不能消停点,多大个人了还跟门口的阿黄似的吠个不停,吵死人了!”宋芷守在门口,两手捂住耳朵,无比嫌弃地说道。
易休听后,气的险些休克,这丫头竟然拿他这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堂堂炎华山门面担当去跟狗比?简直不可理喻!丧心病狂!
易休把动静闹的更大了,这成功地吸引了恰巧路过附近的叶沐风一行人,受到好奇心的驱使,四人走进易休所住的小院。
“师傅。”宋芷一改之前嚣张的模样,顿时变得乖巧起来。
“怎么回事?这小子在吵什么?”叶沐风不解地问道。
宋芷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觉得他挺好玩的,一时兴起,就想逗逗他,把他给关药房里了……”
说完,宋芷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我看你啊,不是贪玩,是觉得人家好欺负吧!”责备了一番后,叶沐风勾起中指,略有些用力地弹了一下宋芷的脑门。
“哎哟好痛!师傅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宋芷揉了揉脑袋,委屈巴巴的求饶道。
江水流瞥见宋芷向她抛来的求助的小眼神,心领神会,便也帮忙着说情道:“小群群你别吓坏人家小姑娘,人还小,这点捉弄算不得什么,我小时候可比她淘气多了呢!”
叶沐风一听,确实有道理,小流儿小的时候什么坏事没做过,净胡作非为,他和江华不也都惯着。
罢了,叶沐风松口道:“既然小流儿都替你求情了,为师就不再责怪你了,还不快把那小子放出来。”
宋芷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跑去开门。
易休被放出来后,朝着宋芷做了个鬼脸,冷哼一声,随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向曲言觞,看到江水流和曲言觞二人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面前,易休亦是满心欢喜。
然而,当得知他们一行人打算在这崖底小住几日后,易休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脸上写满了拒绝,千百个不愿意。
不用想也知道,这都要拜宋芷那小丫头所赐。
果不其然,这接下去的日子,易休每一天都活在痛苦和折磨中,每天天还没亮,宋芷就把易休从床上硬生生地拉起来干活。上山采药啊,去山谷浇花啊,施肥松土啊,打扫庭院啊,日子安排的可充实了,就没一天闲着的。
每当易休被压迫地受不了,正准备要爆发的时候,宋芷就以救命之恩相要挟:“你看,是我第一时间发现你摔落崖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扛回去的,也是我每天孜孜不倦地给你熬药,你内伤才能好的那么快,我现在不就使唤你做点事情嘛!推三阻四,心不甘情不愿的,真是好心没好报,白眼狼一个!!!”
一听这话,易休只好硬生生的把心里头的憋屈咽了下去,化气愤为动力,卯足了劲地干活。
一日夜深。
见师兄房里还点着灯,知道师兄还未歇息,苦命的易休垂头丧气地来到曲言觞房中诉苦。
二人并排,坐在两张椅子上,易休欲哭无泪地咆哮道:“师兄啊,我快要被逼疯了,宋芷那丫头简直就是个魔鬼,我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可她就是不满意,非要折磨我,成日里剥削我的劳动力,真的是受够了啊啊啊啊啊啊!!!”
曲言觞仍然手捧医书,自顾自地看着,对易休极度崩溃的情绪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
“师兄,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易休见曲言觞无动于衷,便耍闹着,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医书。
曲言觞似是习惯了易休的作风,依旧不急不恼,随手夺回了那本医书。
待易休的情绪稍作平静下来后,他才笑着回答道:“你肋骨刚接好,宋姑娘反其道而行,让你先做些简单的运动,其意是想舒展开你的筋骨,打通你的督脉,让气血循环流畅,这样新接上的肋骨才能更好地贴合你的身体,以免遇到追杀时使不上劲,关键时刻掉链子。”
说到这,曲言觞不禁感慨道:“其实啊,人家姑娘都是为了你好,一片用心良苦,你还不自知。”
曲言觞早就看透了宋芷对易休的情意,只是易休这家伙在这方面总是缺根筋,作为师兄的也只能言尽于此了,毕竟点到为止,看破不说破,后面才有戏嘛。
易休却还是嘟囔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我才不信她有这么好心!即便真的如你所言,我也不会承她的情,哼!”
正说着,易休又想起了一件更为要紧的事,立即补充道:“师兄,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对姜姑娘和长阁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你还记得吗,山上被追杀的那次,长阁慌乱之中称呼姜姑娘为‘少主’。”
曲言觞这时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医书,倒了一盏茶,轻轻抿了一口,眼神中看不清任何情绪:“他们的身手,不是寻常的修炼之法,那日长阁手中所持灵器,便是当年仙魔大战中,江华用过的皓月戟。”
“你说什么?!那就是皓月戟??这么说来,姜姑娘就是魔宗宗主江华之女江水流?!!”
易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几日与他们有着过命交情的人,居然就是师门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日拔除的凤翎宫一脉。
“那既然他们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自古正邪不两立,为何还要以命相救?”易休甚是不解。
曲言觞却坦然一笑:“或许是我们心胸太狭隘了,一直以来,都以炎华山为正,凤翎宫为邪,这种说法未免有失偏颇,依我之见,门派本应没有仙魔之别,人心才有善恶之分。”
此语一出,易休瞬间傻了眼,一度质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而恰好此时,叶沐风从庭院里经过,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