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你没关系吧。”云昭昭语气又不好了。
“你也不想想，今天要不是我，你可就不只是受伤这么简单了。”秦殊简直气笑。
“那真是谢谢了，下次你再看到这种事，别管我了好吧？”云昭昭说着，扯了下书包带子就绕过他往外走。
“你怎么这个态度啊，好歹我也是救了你不是吗？”秦殊感觉好气哦。他“蹭”地就站了起来，看着她的背影。
“我不是跟你说谢谢了吗？”云昭昭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他。
秦殊：……我忍。“反正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跟三个男的打和找死有什么区别？你可以叫我嘛。”
“你的意思是我就得在旁边看着，看着他们欺负文雅，你什么意思啊？”
“我不是我没有。你能不能不要总这样拒绝的好意？”秦殊气炸。
他突然想起前世他去医院看望她的时候，她闭着眼奄奄一息。又想到她是在地下迷宫，因为他而死去。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非要学英雄去拯救别人。她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我不需要。”云昭昭面无表情。
她说完就开门准备离开，秦殊却突然伸手把她拽了回来，导致她额头猛地撞上了他胸膛的肋骨，她挣了一下没能挣开，抓着门把的手松开，又捏成拳捶向他肩膀，然后屈膝撞了下他的腿，很用力，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很平静的看着她，就像她打的不是他一样，他还是拽着她的手，仿佛死也不要松开。
云昭昭皱眉仰头看他，退了一步。
秦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激动，吼声撕破了寂静：“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不要这么无所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真的很危险，你怕一下会死啊？”
“你懂什么？”云昭昭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你知道个屁！”
秦殊被口水喷了一脸，不得不松手擦脸。
“她是我朋友。”云昭昭盯着他的眼睛，攥紧拳头，犹如誓言。
秦殊：……所以呢？
“算了，我跟你说什么，你懂个球。”云昭昭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气力，几乎是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头。
谁就没有看到，正打算追出去的秦殊身形一晃，无声地倒下了，爬都爬不起来。
秦殊瘫在地上，内心：什么情况？
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好半天，他才勉强压下内心的火气，开始默念一段冗长的咒语，召唤神龙……呸，老人。
天花板上悬挂的圆灯骤然亮起。
淡淡的虚影投映空中，慢慢清晰。
“有什么事吗？”身着破旧长衫的老人慢慢走近，笑容一如既往的诡异。
秦殊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强撑着不让眼皮合上。
“孩子，你现在是很正常的情况。”老人打量着他，“我有提示过你的。”
秦殊：什么提示？
“傻孩子，”老人眼里满是怜悯，却明显虚伪，如同鳄鱼的眼泪。“你现在是在蓝星，不是虚空，你在这里水土不服。”
秦殊：我信你个鬼。
“在蓝星，缺失了灵魂的人类，一生体弱多病。”老人心情似乎不错，给他说明，“而你，外来者，不仅会如此，还有一旦用力过猛就会虚脱的限制。”
秦殊：……
“好了，没有别的事了吧？”老人准备切断联系。
秦殊：等等！
“还有什么事？”老人开始不耐烦。
秦殊：我好像不止缺失了灵魂，连记忆也缺失了。这是为什么？
老人突然心情又好了的样子，“知道七情六欲吗？”
秦殊：不知道。
“如果将你的灵魂分为十三份，每一份各代表着一种情或欲，那么，我拿走的十三分之一，它的名字叫做爱。”
秦殊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在刹那间炸开。
他愣了，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明白。
为什么？
老人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将手抚上鬓角，然后继续自己的话：“你缺失了灵魂，随即缺失了名为爱的情感，有关于这份情感的记忆，自然也会消失。”
“但我只放任了那些你投入过多情感的记忆消失，其余的记忆无关紧要，还给你留着呢。”
秦殊：为什么？
“爱对你来说，无用。”
老人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亘古时光，竟情深不寿，“爱这种东西，要人倾尽全力地去守护，太卑微了。”
灯灭。
秦殊不想再思考老人的用意。
他得思考自己。
他想起了老人的提示，也想起了自己说的不在乎。
他不在乎。
那时他有足够的爱意去支撑他的言语，那时不在乎这一句是真的。现在呢？
脑子乱哄哄的。
凌乱的记忆任意拼凑，每一个都是云昭昭的模样。日光，月光，星光，都是光。
她站在光里，眼眸微弯，笑意清浅而温暖。
她就是他的光。
意识陷入黑暗的前一秒，秦殊在想：
云昭昭，你知道吗，我喜欢过你。
老人的小木屋里，有老人，还有一个小孩。
老人笑意满满地看着小孩，表面上就像蓝星的每一个普通老人望着自己孙儿那样慈爱。
如同忽略小孩是光着身子被锁链锁在柱子上的话。
他身上满是伤。
金色的液体从伤口处涌出，随着老人的咒语气流牵引入一旁的瓶瓶罐罐里。
这里，就像一个小型实验室。
“我已经成功了一次，”老人笑着说，“看来你要输了。”
小孩无力地耷拉着脑袋，语气却是僵硬的冷，“你自己明白，三年和万年的区别。”
老人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眼神阴沉，嘴角却刻意地勾起来，“你不如猜猜看，你不在之后，你的法则还能维持多久？”
小孩却继续戳他的痛处，“你困住我，也改变不了你的法则即将消逝的命运。”
老人的笑容寒下去。
小孩继续：“我说过不会帮你，我族向来只尊天道。逆天改命也只能改人类命运，你想改的……不可能。你知晓，失败和成功的代价你都无法承受。我不明白你还固执什么，万年沧海桑田，你回不去那个时间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