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位不动。”云昭昭是懒得搬座椅，“怎么了，你想坐哪里？”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秦殊歪头卖萌，“你不换我也不换。”
云昭昭看他一眼，内心毫无波澜，“哦。”
正式换座是在星期一的班会。
纪文雅名次掉的厉害，这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关心她的人很多，议论的人更多，她全躲开了。
那这个时候她在哪里呢？
教学楼后。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纪文雅裹了身黑色的风衣，整个人看起来高挑却也瘦弱，“我以为你会想着避嫌。”
“我们之间又没什么，”来人眉眼温润，连声音似乎都是暖的，“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纪文雅看着他温柔包容知心大哥哥的模样，鼻头一酸险些落泪，“郑微言，你真的很过分。”
郑微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纪文雅却没继续说下去。她仰起头看着他，眼里还有泪光闪闪，“你有喜欢的人了？”
“是。”他答得干脆，没有一点犹豫。
“是于琛？”
“……”他不答。
纪文雅明白了。
她一笑，只有自己才知道满嘴苦涩，“你接近我不会就是为了他吧？”语气轻松谈笑。
“我没想过这些。”郑微言摇了摇头，目光放的很远，“我喜欢只是我的事，我不会去打扰他。”
纪文雅有些愣。
“我喜欢他，但他不是，没必要强行将他拖进这个圈子。”郑微言微微一笑，温柔极了，“再说了，我现在高三，他高二，都要以学业为主。”
纪文雅无言点头。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干净利落。
她想起他说的“你还可以叫上你的朋友们”；想起云昭昭说的“于琛有男朋友了”；想起郑微言和于琛上了同一所大学。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就像在水中捞月的猴子，高高兴兴一捧烟影。
他是那水中月，镜中花，是假的。
偏生她还以为是真的，都是以为，她以为他对她是不一样的，以为他喜欢她，以为，她所以为的都是真的。
那人却只是温柔的疏离，对谁都一样。
可笑。
她竟是如此可笑。
下午，晚餐时间。
云昭昭发现自己忘记带饭卡了。
虽然陈思和秦殊都表示可以把校园卡借她刷，但云昭昭还是很坚持地回了寝室，留陈思和秦殊两个人在寝室面面相觑。
陈思盯着秦殊看，想着纪文雅说的话，心中一阵不爽。
秦殊被看得浑身发毛。
“你是不是喜欢猫猫？”陈思终于开口。
“猫猫是谁？”秦殊懵。
“小昭，”陈思怒，“你别给我装傻，你就说是不是喜欢？”
秦殊低头一想，没找到与喜欢相关的任何东西。
“喜欢是什么？”
陈思更怒，“你还装！你天天追着猫猫跑，不是喜欢是什么？”
哦，原来这就是喜欢。秦殊想。
“我是喜欢云昭昭。”秦殊表情认真，“我是想要靠近她，然后告诉她，要好好活下去。”
陈思：“谢你吉言，我家猫猫当然会好好活下去，不用你说。”
“你要加油，”不知何时，纪文雅走了过来，笑容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说的这些，只有你能做到。”
“我知道，我会的，说到做到。”秦殊直接无视陈思的话。
陈思斜着眼睛看他们，表情颇为诡异。
而进了宿舍的云昭昭，却没能进寝室。
寝室门关着，门口放个小凳子，兰萤就坐在那里，低着头凝视地面。
然后她的眼前多了一双鞋。
哦，不对，是一个人。
是云昭昭。
“你回寝室有事吗？”兰萤抬起头，问。
“我拿卡。”
兰萤也是却没有让开，反而将自己的饭卡塞给了她，低声说：“门锁了，晚晚在里面哭，你能不能先别进去？”
云昭昭拿着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她终于找到了言语：“她怎么了？”
“要走了。”兰萤又低下头声音闷闷不乐，“她这次总分还不到两百，她跟她爸妈说好了，再考不到两百分就退学。”
云昭昭沉默片刻，退了一步，“那我走了？”
“嗯。”云昭昭下楼时，正巧遇上纪文雅。
“文雅，”云昭昭喊住她，“回寝室吗？”
“是啊。”
“先别回，”云昭昭拉过她往下跳阶，“走，一起吃饭去。”
纪文雅任由她拉着，不懂就问：“怎么了，寝室里有什么不能看的吗？”
“江晚在哭，”云昭昭叹，“我们寝室里住的人好像总是留不长久。”
纪文雅无言，绞尽脑汁逼出一句：“这和你没有关系。”
“不说这了，”云昭昭不太熟练地转移话题，“刘情她们呢？”
“苏心陪她去医院了。”纪文雅答。
“哦。”云昭昭也不问是病了还是伤了，实在没心情。
等外面那两个看见她们一起出来，表情都是惊讶。
云昭昭纳闷，“怎么了？”
总感觉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没什么没什么。”两个齐刷刷摇头。
陈思：纪文雅到底是来干嘛的？
这次吃饭就变成了四个人一桌。
纪文雅坐在陈思旁边，一边吃一边瞅着云昭昭和秦殊，笑容遮都遮不住。
虽然云昭昭很想问又怎么了？但一想到她又不一定说，就算了。
秦殊一如既往地安静乖巧。
他早就学乖了，一般云昭昭不开口，他也不开口。
但这样其实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但也很容易让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云昭昭习惯他的存在。
云昭昭喜欢自己一个人，因为两个人一起的话，无关乎朋友和情人的区别，都要互相迁就总不如自己一个人来得潇洒。
陈思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是林以繁的朋友。
林以繁离开之后她们自然而然的开始结伴同行，但各自都更喜欢单独行动。或许喜欢用的不太对，应该是习惯。
陈思的冷漠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但实际上她跟谁都没什么交集，除了之前的林以繁。云昭昭就是摆在脸上的冷漠，没有交际圈，不在意任何人，除了纪文雅。
而纪文雅的交际圈很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