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人,请随小的来。”
在小厮的一路指引下,陈曦和和陈泽含总算是见到了县官。可是此时的县令正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喝着闷酒呢。
待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周围还四零八落的散着大大小小的酒瓶,再看看这位县令,已经烂醉如泥。
看到这一幕,陈曦和是悲愤交加,堂堂一县之长,怎可如此作态!
小厮解释到:“大人,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家大人,他实在是被这些人逼得没有办法了,这才躲了起来。”看样子似乎受到了什么委屈。
“怎么了?”陈曦和问。
“大人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灾情还不太严重的时候,我们大人就立刻全力帮助这些受苦的百姓,可是没想到随着灾民越来越多,那些人见我们大人已经拿不出东西来帮忙了,就整日堵住我家大人的去路,还时不时扔一些石头、土块进来,他们只会一味地埋怨我家大人,完全不顾往日的恩情!虽然我家大人刚上任不久,可是已经帮了好多百姓,他们非但不知恩图报,还变本加厉地对大人……”小厮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府里没有多余的存粮了吗?”陈泽含问。
“早就没有了,这次的灾情远比想象中的严重,此时县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经不起一点儿变故了,所以我们就盼着朝廷能够早日派人过来,就等着你们前来救命呢!”小厮越说越激动,但被楚筱即使拦住了。
可这也不能成为他逃避的理由吧?!陈曦和心中仍愤愤不平,陈泽含好像看穿了陈曦和的心思,忙按了按他的肩膀。
陈曦和回头看看陈泽含,又对小厮说:“算了,他也不容易。”说完不禁又看了看烂醉的县令,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人们,这边请,小人先给你们安排好了住处,你们赶过来一定累坏了,就先休息一晚吧。”
那小厮说完便叫了人过来帮忙把县令扶到屋里去睡,自己则带陈曦和他们去了客房。
原本是要住进驿站的,而且陈曦和并不太想住到这里,可是外面实在是太乱了,如今也就只有县衙里最安全了。
北冥奕和北冥习也是忙坏了,由于灾民越来越多,他们带的那点儿粮食和衣物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从开始只有数十个人到最后那庞大的队伍压根儿就看不到尽头,一直忙到太阳落山前来排队的人仍是络绎不绝。
也不知过了多久,北冥奕和北冥习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
“哥!哥!”一大早陈曦和就冲进了陈泽含的房间。
“怎么了?”陈泽含还未睡醒,揉着惺忪的睡眼。
“昨晚我们是不是把奕王和习王忘了?”陈曦和小心翼翼地问。
陈泽含听了,猛然就做了起来,默默咽了咽口水:“完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陈泽含一边抱怨一边换衣服。
俩人刚从房中出去就碰到了前来问候的杨县令,此时的他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与昨天的形象截然相反,没了那一身的酒气和邋遢的衣着,刮去了脸上的胡子,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
陈曦和看他的样子很是清秀,只能从眉眼之间隐约看出县令的影子,就带着一丝怀疑问到:“你是——杨大人?”
杨县令点头说是,看陈曦和一副不可能的样子:“大人,怎么了?下官是哪里不像吗?”
不像?当然不像!陈曦和心想,昨天的你简直就是一个浪荡的酒鬼嘛!
“没有,没有。只是不曾想杨大人你竟然这么年轻。”
“两位大人可是要出去?”杨县令问道。
“对啊,我和我哥还有要紧的事要做。”
杨县令露出为难的表情:“大人若是现在出去,恐怕很危险啊。”
“奕王殿下和习王殿下尚在外面,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能无动于衷呢?我们先出去找到两位皇子,请您先将这些天的事情整理清楚,带我们回来后也好仔细商讨一下对策。”
天才微微亮,陈曦和和陈泽含一转眼就到了那条小道,看见北冥奕和北冥习正互相躺在一起,睡得正香呢。
他们叫醒了北冥奕和北冥习,问粮食还剩多少,一番清点过后,忽然就沉默了,原来他们此行共带来了二十车粮食,可现在只剩下三车不到,这可愁到了两位皇子,怎么办呢?他们的父皇可是要凭着这一次的赈灾选出储君呢,这下若是完不成他交代给我们的任务就丢脸丢大了。
“算了,我们先把这剩下的粮食送去县衙,和杨县令了解了解这边的情况后再做打算吧,待会儿这里恐怕也不会太安全。”陈泽含提议稍后再详细说说。
到了县衙的后门口,陈曦和便看见了正在那里等候的楚筱:“筱筱!快!把这些都弄到府里!”
幸好楚筱动作够快,否则就要被随后赶来的灾民抢了去。
百姓看到粮食进到府衙开始不愿意了,纷纷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不一会儿就又聚集了不少的人围住了县衙,还口口声声威胁说不给粮就闯进去抢,不过应该只是花哨子,说说逞逞强而已,毕竟老百姓到底也还是不敢造次。
“杨大人,您来给我们好好说话,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陈曦和问。
此时众人已经围坐在一间屋子里,开始议事了。
“是这样的——
昌河决堤是不假,毕竟这是天灾,一连下了这么久的雨,可是都几百年了,昌河县都好好的,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应对,自然发生了恐慌。
而且更奇怪的是,我们县的粮食铺的粮食早就被那些有钱的人家买走了大半,只剩下无几的米面去出售,等到大家开始缺衣少粮,争强粮食的时候,便出现了天价粮食和现在的这番景象,可是这些粮食很快也没了,粮食铺也没有更多的粮食了,我们县衙也没有太多的存粮,于是,便开始有人出面闹事,事态越来越严重了。”杨大人看上去特别痛心,心疼百姓孤立无援,痛恨自己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