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唯一的目击证人遇害身亡以后,镖局陷入混乱之中,几乎每个人的脸上的挂着无奈与伤心。
虽然副镖头确实是最有可能下毒的那个人,但由于缺少关键性的证据,暂时也不能妄下定论。
“曦和,难道生辰纲就这样丢了找不回来了吗?”宋佳蓂看着临县的百姓生活不易,这份礼物是积攒了多久才能献给太后,如今竟遭贼人抢劫,真是令人愤愤不平。
陈曦和似乎心中已拿定了主意,看着宋佳蓂,胸有成竹地说:“佳佳,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现在我们干嘛?”
“当然是要去看望死去的证人,伤心一番。”陈曦和坦然说到。
宋佳蓂已领会此意:“我们必须让他放松警惕,所以此举只是为了演给那个人看吗?”
“不,不能称之为演,每个生命的凋零都是人间最大的、最能打动人的悲剧,我们只是稍加利用,这样才会使更多的人幸免于难。”
二人当着副镖头的面在证人的坟前痛哭流涕,这果然让副镖头有些松懈,不过这倒让陈曦和的计划有了一个顺利的开始。
二人回去后便去找了总镖头商量计划该如何执行,最终确定来个引蛇出洞。
“不就是生辰纲嘛?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陈曦和当着全镖局的伙计说这话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副镖头忍不住笑了:“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难不成您还能凭空再变出来一批生辰纲?”
陈曦和直接怼了回去:“副镖头的想象力不错,不过生辰纲而已,为什么要用变的,我家中就有存货,我已写信让管家清点库存,选出合适的送来。再将此作为生辰纲运往皇城。”
几天时间已过,整整八箱的生辰纲被送到了临县,一箱不多,一箱不少。
副镖头一直都认为陈曦和只是在说大话而已,却是怎么也没有料到他家里有矿,竟真的能凑出献给太后的生辰纲,这下可不妙了,副镖头对临县可以称得上是深恶痛绝,然而陈曦和此却让自己辛辛苦苦未雨绸缪了整整三年的计划成为泡沫。
这一刻,副镖头的心是崩溃的,尽管心情沉重但还是要努力保持微笑。
很快陈曦和和宋佳蓂就决定送生辰纲回京。
“佳佳,等我们准备出发了,你就藏进那个箱子的隔层,我负责看护这些镖。”陈曦和对正在观摩箱中之物的宋佳蓂说道。
宋佳蓂先是应了一声,而后立刻说着:“不行,曦和,我武功平平藏起来只会坏事,你藏进去才有可能把他们一锅端。”
“可是……”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宋佳蓂将陈曦和推到了箱子面前。
“那好,我进去,不过你要答应我做事千万不要冲动。”
“我知道了,你快进去吧。”
待陈曦和进入箱子以后,宋佳蓂便喊到:“所有人!准备出发!”
庞大的队伍开始缓缓前进,不久就行至那个洼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贼人应该还会选择在这里突袭,宋佳蓂就敲了敲陈曦和所在的箱子,并通知大家此处要万分小心。
走了一会儿之后,宋佳蓂发现还没有人出来,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难道贼人已经识破我们的计策了?就在宋佳蓂开小差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香气,接着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个头领号令众小贼开始搬运生辰纲。
小贼甲一不小心绊了一下,起身却发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眼睛都亮了:“三当家!快来看,这儿有个姑娘!”
三当家立马就过来了。
箱子里的陈曦和立刻意识到宋佳蓂被发现了,可自己又不能出去救她,只好先耐心观察。
三当家走到宋佳蓂旁边,将人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番,大笑道:“真标致一姑娘!刚好大哥想要一个媳妇儿想了这么多年,干脆就带回去做我们大嫂吧!”
“好!好!好!”他的手下齐声称好。
小贼甲说:“咱们寨里好久都没有办喜事了,这次可要让弟兄们好好热闹热闹!”
三当家是豪爽之人,立刻答应:“弟兄们!好酒好肉备起来,出发!”
陈曦和在箱子里什么都听到了,心中暗下决心:好哇!你们这些小贼,竟敢对我的佳佳图谋不轨,你们完了!
陈曦和透过箱子底部的小孔往地上扔了一路的黄豆,好让官府的人可以找到他们。
三当家等人很快抵达了寨子里,命人将刚带来的货与先前抢来的生辰纲放在一起。自己则扛着宋佳蓂去了当家帐中。
走进营帐,三当家就将宋佳蓂粗鲁地扔到床上。
“三弟,你这是?”二当家问。
“二哥,咱大哥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压寨夫人吗?我给找来一个特别漂亮!”
大当家一听,立刻红了脸:“三弟!你糊涂啦?谁给的你胆子让你去抢人!”
二当家忙劝道:“大哥,三弟也是一番好意嘛,你就不要怪他了。”
大当家叹了一口气:“这个三弟啊,这孩子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三当家见大哥的气渐渐消了,就小心翼翼地问:“大哥,那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人家照顾好,安排一个营帐先让她住下,明天你好好给人道歉,然后送她下山。”大当家对自己的三弟当真是无语了。
此时二当家听不下去了,不过并没有显现出来,只是想着自己的大哥心地太善良了,不忍心伤害任何人,可这样将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你不忍去做的事,二弟一定会帮你完成。
正在外面庆祝吃酒时,陈曦和已经从箱子里出来,将丢失的生辰纲仔细数了数,一件不少也让陈曦和松了口气。
此时,二当家没有和兄弟们吃酒,而是去了宋佳蓂所在的营帐。
二当家慢慢靠近躺在床上的宋佳蓂,确实漂亮,让人看了就有一种想要占为己有的冲动,二当家将自己修长的手放在了宋佳蓂的头发上,缓缓向下滑,经过额头,眉心,鼻梁,嘴唇,下巴,最后停在了宋佳蓂的脖子上:“可惜了,你运气不太好。”
二当家掏出了身上带着的匕首,正准备刺下去,外面忽然就传来了打斗声,他跑到帐门前,悄悄探出头,却发现只有大哥一个人在战斗,其他人全部都趴在桌子上了,原来中计了。
“来人!给我搜!”传来了总镖头的声音。
二当家慌了手脚,转过身刚巧发现醒过来正要逃跑的宋佳蓂,立刻冲了过去,拿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宋佳蓂立定不动了,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副镖头!”
“很奇怪吗?实话告诉你,我是这儿实打实的二当家。”
陈曦和听见外面的打斗声,就出来了,刚好碰到大当家要跑,一个飞跃就挡住了他前行的路:“还跑吗?”陈曦和略显得意的笑容很明目张胆。
大当家自知自己武功不如陈曦和,也就放弃了挣扎,束手就擒了。
陈曦和将其五花大绑带到了程大人面前。
“你就是这里的大当家?”程大人问。
“是。”大当家不卑不亢地回答。
“好,那你来说说你们为什么要抢送给太后的生辰纲?一次不行还要两次,就连无辜的人都不放过!”
大当家似乎被吓到了:“我们没有杀过人!那些原本就是我们自家的兄弟!”
“好,就算你们没杀人,那抢劫也是不对的。”
“抢?大人,您爱民如子,难道看不出来我们临县的百姓一贫如洗吗?每月要缴纳沉重的赋税不说,好不容易挖出的矿还要进献给皇族,凭什么!?”大当家越说越激动,关键是这话还让人无法反驳。
“放了我大哥!”二当家挟持着宋佳蓂过来了。
陈曦和几步跑到离宋佳蓂最近的位置,满脸的担忧:“佳佳!你没事吧?”
程大人和总镖头大写震惊,原来所谓的宋大人竟是女的,怪不得之前看着特别秀气。
“快放了我大哥!”二当家又喊了一声。
总镖头听这声音有些耳熟,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竟然是副镖头:“是你!”
陈曦和也认出了:“副镖头,好久不见啊。”
程大人一脸懵,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了我大哥!”二当家急眼了。
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决定暂时放了大当家,以稳住二当家的情绪。
他们一直往前赶,陈曦和等人紧随其后,一段时间后二当家敲晕了宋佳蓂,对大当家说:“大哥,对不起。”还扑通一声跪在大哥面前。
“二弟,你这是做什么?”
“大哥,我知道你不可能害人,也要求我们不许伤到无辜之人,可我已害过不少人,自知罪孽深重,再难做你的兄弟,我已服下毒药,今日我定要护你安全离开!”
二当家起身扛起宋佳蓂向陈曦和等人的方向走去。
……
大当家没有逃走,他又回来了:“大人,我们抢走生辰纲的确有错,可扪心自问,我们众兄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只是受够了这腐败的社会。”
陈曦和许诺用这八箱的生辰纲去换一个富足的临县,将此事告知皇上,再不让悲剧重演,今日的二当家有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