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贵久十分后悔。后悔是一种情绪,这种情绪深深地折磨着他。但是要说针对哪一件事情后悔,他还真有点说不出来。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一切的努力和反抗都是徒劳的。
史家的一个小队就能打败岛津贵久的整个军队。一个小队二十多人,据说史家管这样的一个小队叫做排。现在看来,史家的这些这些个排都是战斗力极其强大的军队,绝对不是铁匠、木匠、店小二等等临时拼凑起来的。
史家的军队都是机动部队,每个排有不少于4辆车,带着4门炮。整个日本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炮,可以发射能爆炸的炮弹,也可以一次发射成千上万的铁砂。一发铁砂弹打出去,就可以杀伤一大片,实在是太恐怖了。
除了4门炮,史家的军队中每个人都有一支火枪。史家的火枪也与众不同。和史家的火炮一样,史家的火枪也采用击发式发火和后装弹,其射击的精度、有效射程和射击速率都比火绳枪高了很多。
史家这样的一个排的军队,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打垮岛津家几百人的队伍。岛津家的军队根本就没有接近史家军队的机会。
而这一次,史家派出了5个排的兵力,从5个方向向岛津贵久的老巢杀了过来。
这是一场屠杀。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就算岛津贵久的武士个个都有切腹的决心,仍然避免不了两军交战一触即溃的现实。有切腹决心的武士们连切腹的机会都很少有,没有切腹决心的武士们只恨爹娘没有多给生两条腿,让他们可以像青蛙一样跳到河里逃命去。
岛津贵久不明白,具有如此强大实力的史健,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和他抢地盘,而是忍到了他岛津贵久不自量力地去抢史健的银子的时候才动手开打。要是那样的话,他岛津贵久就不会成为全日本的笑柄了。
岛津贵久坐在自己的府邸里,等待最后命运的到来。当然,岛津贵久同志不是一个束手就擒的人,在绝望之前,他想了很多办法。比如,他想到了坐船出海逃避。船开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了史家巨大的蒸汽船在海面上游弋。
他也想到了从陆路上逃跑,但是手下人报告说,每一条路上都有一队史家的军队。并且,他在陆地上其实没有地方可以逃跑——他和所有的邻国都处于交战的状态。与其在逃跑中丢人地落在敌人手里,还不如体现一把武士的精神,就在家里等敌人好了。失去了手下的一方诸侯,远不如一介平民来得幸福。
虽然岛津贵久名字叫贵久,但是史家没有让他久等,显然对于他贵久的名号不以为意。史健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贵久真是一个拖延症患者起的扯淡的名字。
史健没有派他所向无敌的军队来,而是又派了一位使者来和岛津贵久谈判。
当岛津的手下向他报告,说史健的使者求见,要和他在进行一次谈判的时候,岛津同志十分怀疑那位大明朝的史健大人就是一个职业做买卖的生意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谈生意呢?其实岛津同志猜对了,其实要不是大熊一男这位蹩脚的翻译没有把江小八的话翻译好,岛津同志早就应该知道,所谓的史健大人的的确确就是一个为如假包换的生意人,是史家的掌柜的。
大熊一男这回又来了。毕竟回两门语言的翻译是稀缺人才,不用大熊兄当翻译,就只能用江小八当翻译。而这回,江小八的确也是翻译的一员。史健手下就只有两个翻译,这回都派来了。
上一次谈生意的时候,史健就只派了一个翻译——大熊一男。那一次江小八是作为使者来的。这一回江小八都成了翻译,可见史健对这一次谈生意的重视程度。
这回的主使,是岛津贵久家的老朋友——张广信。对,张广信同志从一个跟班,一跃而成为主使了,管着原来的主使江小八。这下子,张广信的鼻孔更加地朝天了。不但朝天,而且鼻孔张得老大,鼻子伸得老长,时不时地还露出两颗大牙。对,鼻孔朝天兄张广信同志,已经进化成大象了。
岛津贵久没有见识过大象,也很少看见鼻孔朝天的人。毕竟在很长的时间里,他是鼻孔最朝天的人。但是人类有一种本能,这种本能可以使人类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现实地位,从而对鼻孔朝天的人做出正确的反应——比如现在,岛津贵久对张广信就十分地恭敬。
张广信带来了史健的最新生意经:要求岛津贵久对史家在战争中的损失进行赔付。
听说了史健的要求,岛津贵久对张广信的态度愈加地恭敬了。人要是发现自己还有活路,就会对这条活路上的一切都产生恭敬的心态。张广信无疑是岛津贵久能见到的这条活路上最重要的人物了。
“使者大人,一路过来辛苦了。先喝杯茶吧,我这里有上好的明前龙井,是从您们大明高价买来的。我这里的茶当然不能跟您们大明的比,但是请使者不要嫌弃,将就着喝上一口。我这就安排歌伎为使者唱些小曲助兴。”
岛津贵久拍马屁的功夫无疑是相当差劲的,虽然他经常见识别人拍,经常接受别人拍,但是未经训练就直接上阵,无疑是非常生疏的、生硬的、了无生趣的。他自己也知道拍得实在不怎么样,片刻之间汗水就从他的身体里渗透到和服外面。
从岛津贵久的实际表现看,拍马屁无疑是一项重体力劳动,需要消耗极大的能量才能进行。后世爱美之女士有知,一定会把拍马屁作为一项高强度的有氧运动,每周3次,每次30分钟,辅以低热量健康饮食,从而创造出一种新型的高效健康减肥方式。
有读者可能会对作者的写法有不同意见,认为作者有强烈的性别歧视:为什么说女人才把拍马屁当做有氧运动呢?为什么男人就不能把拍马屁当做有氧运动呢?
不,作者否则有性别歧视的思想。之所以没有提男人做拍马屁的有氧运动,是因为男人天生就十分适合拍马屁,拍起来轻松自如,难以达到有氧运动的运动量。
有读者可能会继续质疑作者,说岛津贵久为什么就可以拍马屁拍得汗流浃背?难道岛津贵久他不算是男人吗?作者对此的解释是:你说得对,岛津贵久这样的没有习惯于拍马屁的一代枭雄,也可以不算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