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那两兄弟相互对视了一眼,突然走上前来,恭手道:“秦兄弟,天色渐晚,我们就不去打搅了。”说罢,就想离开。
秦枫心中一惊,但哪会这么容易就放走二人。赶忙阻止道:“二位兄弟,你们方才明明答应我了,难道你们要失信于我?”
秦枫见两人没有反应,连忙接着说道:“俗话说得好,江湖中人,讲的是义和信,二位原先明明已经答应了在下,在中途却要背弃而去,这是哪的道理?更何况二位是杀手界的翘楚,而杀手讲究的就是诚信。我不知为何,二位对我有这么大的偏见,竟连一顿饭的功夫也不肯省出?”秦枫态度诚恳,语气认真,说的字眼义正言辞。
方氏兄弟听了,也觉得此话在理,倒也无法推辞了,只得答应跟随。
秦枫会心一笑,道:“两位方兄尽管放心,寒舍并非龙潭虎穴。你们进的来自然也就出的去。怎么难道你们还不相信在下?”
方大作为老大,听了此话只得无奈笑道:“秦兄多想了,我们两兄弟竟然答应了,就算是龙潭虎穴也会走这么一遭。”说完,便不在言语,沉默的跟着秦枫行进。
秦枫心里大大的给自己鼓了鼓掌,这两兄弟还真是单纯啊,没费啥功夫,便把他们抓得死死的。
步入城内,大街小巷摆铺的开始打烊,旁边的一些酒楼客栈纷纷染上了灯笼,人流渐渐褪去,一家家劳累了一整天的商人、农民,终于可以暂且离去歇息。
但实际上,他们又哪有任何一丝歇息的时间,生活的清苦贫困,预示着你的每一天都要为下一天准备。农舍的家里,可能还有不少田野里的麦子,稻草等着收割。或者还有寄托着希望的孩子要照料。
人的命运决定一切,而想要逆天改命,只有寄托于自己的下一代,只要他们出息了,这些普通的劳动者也可以转化为享受者。这是时代生活的序曲,无人可以改变,也只是没人愿意改变,因为有改变能力的人,正是温室里的享受者与压迫者。而能发觉此中问题的人,正是上流层次的精英阶层。
瞧,城市外面过了一段时间,逐渐空荡,但那些灯红酒绿的酒楼、青楼。正是官僚阶级的消遣所在。此刻间也唯独他们,可以一直在悠闲中安乐的活着。过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意义。
秦枫带着方氏兄弟,在这寂寥的街道上漫步,天空已经彻底暗了。其实以他的功力,想要快些到家那是毫无问题的。但不知怎么,今天的他却想走慢一些,他想仔细看一看,自己生活的这座城市。
旁边,方家的两位兄弟,好像也被秦枫身上所散发出的独特气氛影响了。他们也如同他一般沉默着,静默的走在茫无际涯的街道,好像远方的道路没有尽头,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所以只能不断的向前向前,好像无论如何,前方永远比后方漂亮。
走进院子,秦枫吩咐了小厮、丫鬟,要他们备桌上宴,今天来了客人。那些仆从接到了命令,便纷纷退下安排去了。
到了书房里,秦枫这才从那种气氛里走出,他摆出笑脸看着两兄弟,道:“请坐,二位别客气,来到这里就像住在自己家一样,没有那么多繁琐的礼仪。我是不吃这一套的,所以你们也别对我客气。”
方氏兄弟先是微微一恭,道了句谢,便在一旁坐下了。
“我知道,今天之事,二位对我可能有些疑惑,为何我会如此凑巧的就救了你们,我先前的那般回答,我相信在二位心里,可能还是会有疑问的。所以现在我就与你们,彻彻底底的解释一番。”秦枫侧身而转,面向他们道:
“首先,此次事情也是事出偶然,在最开始时我也没想到竟有人会在那埋下杀击,其次,我到那时,其实也正准备行动,但碍于对方的虚实并非特别清楚,一时半会我才会犹豫不决,不知如何行动,只得走一步看一步。这里,我要向二位道歉,在最开始,我见到你们,便有借你们之手,探敌深浅的想法。”
那边,方氏兄弟纷纷挥了挥手,示意不必放在心上。
秦枫感激一恭,便接着道:“最重要的就是,我与路家的确是有仇,并且是一条人命的仇恨。”秦枫说完,双眸泛冷,手掌鼓起。
方家兄弟见了,心中立马就有了七分相信。
就在这边秦枫正在解开谜底的时候,街道那边的春香楼里,却刮起了别样之风。
只见在春香楼里侧的厢房里,一个衣带宽松的公子哥,侧躺在床上。小房里,满是萎靡的气息与醉人的酒气。
在那公子哥的胸脯上,躺着一位姿态非凡的姑娘,那姑娘青春亮丽,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裙,肌若凝脂,面如白玉,眉如翠羽,身形苗条,玉腿修长,小脚白嫩,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而那位搂着她的贵公子,则是长的一脸猪哥相,只见他面庞肥沃,眉如断弓,身形肥胖。
此时的他并未睡着,正瞪着他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在周遭的花丛里观赏。
那卧倒在贵公子身上的姑娘,口里正在“嘤嘤”的叫着,到了情深的时刻,还不自觉的紧紧贴在贵公子的怀里,双手环抱着,仿佛在寻求着温暖。
贵公子满脸淫光,此时的他,则在那荆棘林里,挥霍汗水,深度盆栽。
这时如果去仔细观察,便可发现,床上的纱幔不知何时,竟被撕烂,如同花朵凋谢一般,枯萎在了地上。
只听内里“撕”的一声,一条完好的红色小衫突然被分开了一半,从里面被扔了出来。
周围,不少萎靡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宛如琴女的靡音,袅袅传来,不绝如缕。
过了一会,那贵公子搂着娇媚可人的姑娘横坐在一旁,那姑娘起开身为他倒酒,他接过后,便开始笑脸盈盈的说话了。
原来,此处厢房的贵公子是兰州知府的儿子,他名叫高挺拔,他的父亲高亮是本地的一等官员,有着市街事务所有的生杀大权。
可以说在这一块,是一个极其牛掰的人物。但是他的儿子却比他还要牛掰,独子高挺拔是本地一个十足的恶少。极喜女色,看见好看的女子,他便会一发不可收拾的袭去。在本地,不少姿色不凡的良家女子,都遭受过他的祸害,但奈何他爸是知府,一个个如果去报官,那就等于自投罗网,不少人都是又怒又惧,看见他仿佛看见了蝗虫一般。在本地,他是一个人见绕道,女见遭殃,被百姓恨彻骨髓的人物。
而那位与他缠绵的姑娘,则是本市春香楼的头牌之一徐念娇,也是高挺拔的常年相好。对外说是艺妓,所谓卖艺不卖身,但这都是分人而待的,但凡有权有势的,恐怕都能进的了房。此女虽然生得一副极好的皮囊,但心里却是阴险狡猾,势力眼十足,典型的绿茶婊。她极为好妒,但凡比她好看的女子,她都会想法设法的将其毁去。一旦有姿色不错的女子入行,她便会在暗处捣鬼。
最常见的便是她与高挺拔里应外合,将别人迷晕送给高挺拔,让别人毁去清白与初心,而后在事后充当好姐妹,上前抚慰,让其宽心,与高挺拔争执,让人感动。此女心思紧密,以此种手段在春香楼里混的风生水起,凑成了一支拥护她的姐妹生力军,如此她便越发不可收拾,条条框框都是害人的阴谋。
现在,此番正是二者日常缠绵的时刻,高挺拔接过酒杯,轻抿一口,然后色脸咪咪的看着靠在一旁的秦念娇,这时他突然伸手握住那姑娘的小脚,只见那姑娘的玉足精美的如同瓷器,小巧玲珑,洁白光滑。秦挺拔贪婪的轻抚着这双绝美的玉足,手指尖不停的把玩,而那种微妙的感触则时刻的敲击着他的内心。
而那姑娘则是笑脸嘤嘤的在一旁娇笑,还把另一只光滑的小脚凑向高挺拔,有意的挑逗着他。
“我的小可爱,我真是爱死你了。”高挺拔脸色微红,双眸似火,搂住徐念娇又亲又啃,爱的无法自拔。
徐念娇则是欲迎还迎,身子倒退,小脚却不退。
只把高挺拔弄得全身热气腾腾。
玩闹了一会,秦挺拔抱着怀里的徐念娇,突然问道:“林姑娘最近是不是经常外出?”
怀里,本还在娇笑的徐念娇却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她又笑了起来,“啧啧,看来那位林姑娘还真是出众啊!竟能让你记这么久!”
秦挺拔等她笑完以后,接着问:“她最近是不是常去那家新来坊铺里?听说,那里有位商人公子与她交好。”
徐念娇从他的怀里起来,理了理衣襟,道:“是的,这几天夜里,总有一个姓秦的公子来这与她相会。”
“哪家的公子?”
“就是一个商人的仕子,成不了气候。”
“是吗?那我倒要去看看这位普通的商人儿子。”高挺拔双眸寒芒微闪,整个人的状态变了一变。
徐念娇见了,软软的哀怨道:“你呀,就是喜欢你的林姑娘,明明都在人家的床上了,心里却装着别人。”说罢,她轻哼一声,样态神似哀怨诗里的女主。
秦挺拔见了,连忙摆出笑脸,环手抱住她,安慰道:“我这不是帮你设计设计吗?我知道你想当这个花魁很久了,如今,你看她与一个商人之子挨在一起,我们正好可以趁这件事,大肆渲染一番,这样下个月的花魁之争不就尽入你手了吗?”
“真的?徐念娇秀目微抬,含情脉脉的望着高挺拔。”
“真的!”高挺拔大拍胸脯保证道。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最疼人家了!”徐念娇说完,将头埋入高挺拔的怀中。那位贵公子则是手脚自然的照料着,但他却未看见,在他怀里的徐念娇,双眸里竟有一层幽光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