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每个伟大的人物出生或死亡,上苍都会为他庆贺和悼念。
澧国天宏四年冬,大雪从十二月起整整下了一个月,期间没有世间最繁华的天硕城,澧国国都,如今却如一座空城般,街道,商铺竟无一人,路上到处都是积雪,有的竟然已然淹没了屋顶。
天宏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天硕城穆云家主母正在分娩,妇人一般都是十月怀胎,可这家主母足足怀了这个孩子十二个月,这是穆云家的第三个孩子,这穆云家,是天硕城除了皇族之外最尊贵的人户了,想当初轩辕家先祖追随穆云先祖白手起家,开疆阔土,征战九洲,并拜其为兄,在九洲之中才获一席之地,创澧国,功成之后,便将这国家禅让于轩辕氏,自己拱手称臣,轩辕氏感念此情,特赐穆云氏为永城王爵,后世承爵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世皇子皇孙见永城王,要待以君父之礼。又赐丹书铁券,即使是叛国之罪,也不得杀之,更不得株连。于是这穆云轩辕两族世代交好,如今这穆云家的主母就是皇族长公主殿下,当今皇帝的姐姐。
天宏五年正月初一,长公主殿下已经分娩了两天一夜了,总算在午时娩下一名男婴,这是穆云家的第三个儿子,出世之时,屋外下了一个月的雪停了,天空突然之间就开始放晴,晴的格外奇异,接着天上似有天龙而过,电闪雷鸣,仿佛还有嘶吼声,城内的许多人都看见了这一景象。
王妃已经没了力气,只是全身瘫软的躺在产床上,虚弱的喃喃到:“快,把孩子抱给我看看”,永城王站在产房外,脸上没有一丝得到儿子的喜悦,反而是紧皱着眉头,很快,一名随从疾步而来,行了个礼,就在永城王耳边嘀咕了几句,得到永城王的眼神示意后,就离开了,很快,他就从院子旁的一个角门内,恭恭敬敬的请来了一位黑衣人,这人除了衣服是黑色之外,连脸也蒙上了布,只露出了两个眼睛,他手里还拿了一柄齐人高的九蛇手杖,只见他慢慢的走向了永城王,低头弯腰,单膝下跪,双手合拢置于额头,应该是在行礼,礼毕之后吗,他便跟随在永城王身后,进了产房。
他走到正在哇哇啼哭的新生的三公子身边,只见他先是仿佛被惊着一般,往后趔趄了一步,很快便站住了,定了定,重新走到孩子身边,默念着什么,又拿他的九龙手杖放在孩子额头前,之后,他突然后退一步,行了和刚才一样的礼,只不过是跪着,而后他又全身伏地,行了他们族最大的礼节,旁边的永城王脸色更加难堪,连刚刚生产完的王妃,也用尽全身的力气,撑坐起来,看向那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缓缓的说:“这一个月的雪和如今的异兆,都是预示,我一个月前便从天相中观得此事,特来向永城王告知,这个孩子,是皇帝,是将来灭掉澧国的皇帝。
永城王表情开始变得痛苦而狰狞,他吼道:”我族护佑澧国近五百年,先祖曾立下誓言,后世子孙绝不可做任何对不起澧国的事,我也誓死护卫澧国,绝不肯背叛,可。。可是为何如今要生出这样的儿子来!!与其让他将来叛国自立,不如先杀了他!”
他说着从腰间拔出宝剑,紧闭双眼,高举宝剑,眼看就要砍上那幼小得孩子了,千钧之际,那刚刚生产完的王妃,立刻拼劲全身的力气,侧身一卧,将孩子护在身下,想用她那柔软的后背,去帮孩子抵抗那锋利的剑锋,此时一个眼疾手快的随从,拦住了永城王即将落下的手,永城王睁开眼睛,因为被拦下而发怒的眼神由于看见了夫人护子的场景逐渐变得有些无奈,他说到:“绾绾,这个孩子可是要灭掉你母族的祸患,你可要想清楚了!”王妃痛苦的嘶吼到:“他是我怀胎十二个月生下来的啊!你也是他的父亲啊,你怎能,则能?!”
永城王跌坐了在了床边,他的眼里似乎有泪花在打转,他痛苦而低沉的呜咽道:“我何尝不知到我是他的父亲啊!可是,,可是这天像如何解说,以你我的身份,这孩子的出生不可能不上达天听,陛下笃信天命说,设立观天处,那观天处司祭白翁鹤家学深厚,他观测过的命是没有出过错的,到时事发,你我当如何解释?你可曾想过?”王妃此时已经满面泪水,可能是母亲的天性,她撑到现在,仍然死死将孩子护在身下,泪水如雨一般,落在孩子稚嫩的脸上,孩子仿佛知道了这是母亲在上面,竟然停止了啼哭,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传满了整个房间,这时,那名黑衣人突然开口了“我还算得今日宫中也有男婴诞生,应是正月一日:未时出生,此时小公子所带异象并未结束,我有一计,可保小公子性命,便是将小公子生辰往后谎报两个时辰,是异象结束后所生,再说小公子胎弱,少让小公子进宫,莫要让他见白翁鹤便可”“这可是欺君之罪!”“为保我儿之命,就是其君之罪,我也担着!”王妃用她那柔弱的身体,一字一句的说着。
从此,穆云家有了三公子,穆云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