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回顾】由于寒门曾小蝶的进入左家,左园元老王东琅看不顺眼,亲家林乡龙嫉妒,二人均觉受到某种威胁,遂生异心,自然而然联合了起来对付少庄主左纳。前章也追溯了老庄主左江自力更生的创业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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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左纳觉得他真应该感谢父亲在房产购买和左家生意上的高瞻远瞩,特别是在生意上,他利用孙掌子给予的机会自己发展左园的生计。如果当初听了账房主管王东琅的话,分食林乡龙的一杯羹,现在,且不说依然会寄人篱下,王东琅不知要跋扈到什么程度。
可就是这样,自从左江过世后,王东琅也渐渐显示出了傲慢和分离之意。小蝶的到来,使这个苗头明显化了。
小蝶坚持要搬出西厢,左纳无奈,只好由着她去。消息传到了王东琅的耳朵里,他不由得心头得意,心想这个嫩嫩的少庄主还是怕自己几分的。于是他来找左纳。
左纳见了东琅,几分冷冷地问:“求均叔一早来有何事宜?”
王东琅嘿嘿笑了两声,说:“听说小蝶搬出西厢了,此事甚妥。她出身寒门,本来就不应该和我们世族同群合居。”
左纳对王东琅动辄区隔寒门和贵族的论调十分反感,回敬说:“什么寒门世族,不都是人么?小蝶文武双全,才气四溢,有几个世族能比?”
王东琅见左纳竟敢直直地顶撞自己,便把左江搬了出来,“这个可不是我发明的。想当初你跟小蝶走得近,是老庄主硬给顶回去的。左园到了淮左后,幸亏有左林联姻,才有左园的今日。如若任凭你们任性……”
王东琅话没讲完,左纳轻拍案台,闷声而语:“这么说,左园有今日,是用我和小蝶的终身换来的?”
王东琅换了一副脸:“哎,话不能这么说,当年小蝶,她不是死了吗?”
左纳立刻接过话头:“可她现在活过来了。这次,我不想再错过机会!”
王东琅语调转硬,“少庄主,我跟随老庄主,一起打下这庄园的天下,也看着你长大,算是你半个爹了。和寒门加江湖浪女联姻,你可想好了。左园大业,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王东琅清楚,左纳和曾小蝶的关系,绝非当年左江和婉心的关系。如果让这桩姻联成,曾小蝶就会成为“曾贵妃”。
左纳看王东琅倚老卖老的样子,嘴里没动静,心里却“呸!”了一声。
王东琅走出书房,在东厢房门口碰见了双影。双影自小在娘家就是娇生惯养,识一点女红,读过一点书。嫁到左家后,有下人丫鬟伺候着,她基本就是四体不勤。至于左家生意,她根本不管,也不知道怎么管,更不知道怎么替丈夫分忧。一天到晚就是忙点孩子的事,还有自己梳妆打扮的事,就已经是忙不过来了。
见王东琅从左纳书房出来,双影怔了一下。王东琅使了一下眼色,轻声说:“进去说。”她便心领神会地回身进了厢房。
“我看那曾小蝶搬出去了。”双影说。
“是没错,不过,”王东琅看了看门外,“你要处处小心。我看左纳是铁了心要纳小蝶这个妾。”
“他是一家之主。他一定要纳妾,我也没法子。”双影很无奈地说。
王东琅:“什么叫没法子!娶一个穷贱女子当贵妃,会给外人笑话的,更是没把你和林家放眼里。你放心吧,这事我会替你和林家做主。如果这个少庄主太过分,我就把左家的生意分一部分出去,和林家一起做。”
双影一听,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这事,妥么?”
王东琅“哼”了一声,“有何不妥?这事是左纳不义在先,可怨不得我。”
俗话说隔墙有耳。王东琅和双影的窃窃私语,让丫鬟采英听到了。采英是左家到淮左六年后招进来的丫鬟。她聪明伶俐,很得左江的喜爱。而她也忠心耿耿服侍主人,一心为左园好。
因为父亲喜爱并信任采英,所以左纳对她也十分放心。小蝶来了以后,他特别叮嘱她要照顾好小蝶。这会儿,采英无意中听到了账房总管和少庄主夫人的这番密语,大吃一惊。本想离开,可她已经来了,不办事就走人反而会引起猜疑。她只好装作没事的样,坦然地走到厢房门口。“夫人,”她轻声唤道。双影见采英在门口,不耐烦地问:“什么事?我又没叫你来!”
“夫人忘啦?您要我找刺绣图样,我给您找到啦!”采英说着,双手把刺绣图案递过去。
双影想起来了,“哦,你做得好,下去吧。”
采英“哎”了一声,低头柔步退了出去。
采英出门后,王东琅问双影:“刺绣图是你要她送的?她不会听见什么吧?”
双影答道:“是我要她去找的。这丫头挺本份,不会。”
当天下午,采英给左纳送茶过来。她把茶杯放在左纳案上,然后不住地左右张望。
左纳奇怪,就问:“你有什么事吗?”
“少庄主能听采英说点要紧的事吗?”
“你说。”
采英就用很轻的声音,把她所听见的告诉了左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