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收服共谷国有才干的麓力修士,培养为专门的死忠。望归门下异常冷清,身为国主,连守卫都没有一个。
望归自奉梳洗,正准备会会巫师。岂料刚一踏出门就收到云阳族长老送来的书信。
“国主,云阳族长老送来急信,说盼您速回!”守卫低头奉信,俯首听命,望归听到“速回”二字心中窝火,云阳族长老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望归已是国主,还拿他当下人使唤。
望归抬手叫守卫退下,亲自撕开书信来看,信中盛情写道:“吾圣主望归,乃共谷国东升之阳,光辉照耀,日兴月华,我云阳世族沾得余辉不尽,三生有幸。因而不敢忘恩,终日寻得报答之机。吾云阳之长,深受国主之恩,曾结有一世佳缘,奈何末代国主之谜使得佳缘不期而止,幸而国主再现,吾云阳族之女地馨幸有奇缘,望与国主结为上好姻缘!国主意下何如?!盼复!”
“我靠!姻缘?地馨儿?这滑头老儿的意思是,把地馨儿嫁给我?我呸!就地馨儿的野性烈性,岂能做我正室之妻!”望归突然不由自主地骂道,“不对!我为何要骂地馨儿,难道我望归堂堂国主,不足以征服一个地馨儿,去他的云阳世族,她地馨儿再怎么高高在上,终逃不过我望归的手掌心!”
望归本打算先去荆南族看望浅卷,浅卷不在的这些日子叫望归日思夜念,险些思念成疾。这会儿云阳族长老差人送来书信,又急着赶着要他回复,明显是催他先去云阳族。望归心中一万个不情愿,却还是只能够被云阳族长老牵着鼻子走,尽管望归觉得窝囊,不想买账,但他此番势利羸弱,羽翅拙嫩,哪里有说话和选择的权力。
想着浅卷在荆南族等待,望归就恨不得快马加鞭,他收拾好行礼,自行出了共谷圣殿,说来巫师不奉承也不管束望归的自由,任他风里来雨里去,倒让望归觉得奇怪,不过望归哪有心思揣测大巫师,自己的事儿还忙不过来。
“国主,这是去哪儿?”刚刚走出共谷圣殿,就遇见了大巫师煞气满身,杀气灌顶地站在露天战台。
“大巫师今日怎得如此兴致?过问起我的事儿来了?”望归森然不屑,虚眉弄眼,鄙夷大巫师道。
大巫师仰天长笑,半晌回道:“你这小儿,还嫩得很,别以为拉拢几大世族,你就有依有靠,你的脊背硬不硬,到头来还说不准,随便相信别人的人,可得小心羽翅还嫩,就被活活夭折!”
大巫师黑气四溢,如幻似魔,他的黑袍之下暗暗藏着的不仅是他的算计,看他邪魔腐蚀的样子,望归心中一凛骂道:“猪狗不如的老东西,看老子哪天回来好好收拾你!”望归腰挎二青弯月刀,仰首阔步而走,无视大巫师胡言乱语。
大巫师看望归扭臀飞舞,目中无人的样子,气得捏紧双拳,怒气灌腹。
“无知小儿!我定要你付出代价!”大巫师魔嗓在腹中回荡,循环不止,眼中杀气爆凸,黑气蒸天。
望归果然扛着包袱潇洒地走在去云阳的路上,想他堂堂共谷国主,圣殿内无人侍奉,出门没有马车,活脱脱就是共谷国一大笑话。
一个人游荡在共谷国里实在是无趣,望归一会儿折来马尾草叼在口中,一会儿躺地上折来香草吧唧,心道:“妈的,一个人赶这破路真是无聊。”看着天上白云悠闲,四下清风无事,望归突然羡慕起山山水水澄净清幽,静而不喧。这苍天白日是好,不过一闪念之间,大巫师的魔影突袭,望归愤怒骂道:“这个装神弄鬼的东西,真是阴魂不散!不对!那家伙费尽心机想置我死地,这回怎么如此安静,默不作声,难不成这次云阳之行有鬼?不会吧!地馨儿和老爹这么急着杀我?该死的!这些人的眼睛都盯着我,虚情假意可算正常!大巫师心肠歹毒,借云阳长老之手杀死我,逃脱叛逆弑主之嫌未尝说不过去!也不对啊!云阳族长老杀我作何?与国主联姻此乃大好之事,扶我上位,不就是扶正云阳世族,那老头如此聪明,哪里不知道算计这些事情!”
望归翻来覆去,思绪在草坪上乱飞,他想不了这么多,也顾及不了这么多,除了杀出一片血路来,他没有出头的机会。
正待望归思虑不安之时,一个影子变幻莫测,四下环合好几圈,坐到他身边。
“喂喂喂……是人是鬼?”望归握紧二青弯月刀以示防备。
待那骚动之影定下来,望归才看清那张冷漠俊俏的脸。
“原来是你呀!搞什么玩样儿?来就来!还带吓唬本国主的!”望归傲然而语,笑着说道。
“我可没吓唬你,是你自己胆小?”那冰冷的石头终于开口说话了。
“原来你会还嘴呀?我还以为你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闷子呢!”望归耿爽直言,笑虚及道。
虚及微微一笑,目光如霜地说道:“我何时像你说的那般糊涂?”
望归看自己打开了千年冰封之石,心下得意,说道:“不糊涂就好!不过虚及兄弟,你不回老君山,不回你的崤云仙踪,跟在我屁股后面干嘛?”
虚及知晓望归耿直,心不藏话,却不曾想他这般耿直夹杂着粗俗味儿,虚及觉得望归这话问得有些恶心,回道:“崤云仙踪本是隐世者的宗派,来无影去无踪,不留痕迹,只要心中澄明,哪里都是崤云仙踪!”
虚及这话说得头头是道,望归倒觉得自己粗俗不堪了,脸上羞臊得通红。不过他来共谷国这些日子,厚脸皮的本事也增长了不少,望归厚脸笑道:“虚及兄弟说得不错,我此行是去云阳族,你跟着我倒挺不错的,帮我挡挡巫师的暗剑,免得本国主人还未到云阳族,命就留在了路上!”
看望归说话这样赤裸,虚及嘴角上扬忍不住一笑,不知是因为望归的俗气还是幽默。
“我此番正是受云阳族长老所托,护你云阳之行!”
刚才看虚及的笑还有几分善意,这会儿他自己承认是云阳长老派来的,望归忽然防备起来,心道:“刚刚还满口的隐世之言,这会儿就倒戈云阳族,为云阳长老做事,虚及啊虚及,你到底是真隐士还是假隐士呢?真是看不透你?!”
虚及是把坚实的护盾,望归不敢轻易得罪,只回他道:“原来如此!那还真是辛苦虚及兄弟,有你护着我定能安全抵达云阳族!”
“嗯!”虚及听望归话里有话,脸色开始绷紧严肃,刚才的轻松瞬间消失不见。
“嗯?这是生气了?真是看不透这个虚及,一句话不对,又僵着块冰块儿脸!”望归不敢再肆意揣测虚及,怕出言不逊将他惹怒。
虚及倒是记仇之心极重,望归一句猜忌之言,虚及将其痛惩,一路上表情森然冷漠,没跟望归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