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大风夹杂着鹅毛大雪。王国最北端的剑城。曾经宏伟繁华的剑城是芬格力斯大陆内外通商的重要港口。也是各北方各部族物资交易的中心。而现在却是残垣断壁,成了一座死城。
不过卡隆一行人的人数不多,很容易就找到了仍然可供居住的房子。那是曾经的剑城城主居住的内城的一部分。内城原本有四座塔式建筑,现在已经倒塌了两座。剩下了两座足够卡隆等人居住。
从高处俯瞰被废墟掩埋了大半的广场。那眼被爱兰德人称为圣泉的泉水在广场的中央。泉水已经被废墟埋了一部分,但剩下的一部分仍然升腾着白色的蒸汽。
一条沟渠将不断涌出的泉水引向大海的方向。为此,城墙北面的基座还留了一个四方的缺口供泉水流出。
卡隆也明白了为什么爱兰德人会把里当做圣泉了。因为那是一眼冬季不冻的温泉。这在科技文明高度发达的社会并不稀奇。但在这里,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却很容易被看成是神明的象征。
安雅在卡隆身后给他擦拭那满是血液和粘液的翅膀。她的手是颤抖的,但卡隆仍然很赞赏她的勇气。在这样封建无知的时代,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女儿能够在看到这样一对恶魔翅膀之后没有被吓晕已经不错了。
男仆还在忙上忙下的鼓捣着炉火,女仆在准备晚餐。之前站在城墙上看见了下面发生的惨烈战斗,对他们来说还很难平静。手还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咚咚咚!”门被用力的敲响了。
“卡隆大人!你得来看看!我们抓到了一些人!”门外是唐纳德的声音。
人!什么人?难道是罗萨的人没死绝?卡隆开门跟着唐纳德下到一楼大厅。大厅里二十几个女人站成了两排。各个惶恐不安。
她们的惶恐是有原因的。卡隆的九人卫队就在一楼。其中那个已经魔化了的卫士手里正抱着一条人腿啃的正香。
他的模样本来就够吓人的了,还在吃人腿。谁见了会不害怕!可是卡隆却感觉到这个场面竟然勾起了他的食欲!
我擦!我可不能吃人!绝对不能!卡隆在心里一遍遍的提醒自己。
“她们是哪来的?”卡隆指了指那些女人问。
唐纳德指了指那些女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说:“是她把这些女人藏起来的。她们的家人都死于战争。这样的女人还能怎么活着也不难预料。所以罗萨下令撤出剑城时,她们就躲在了废墟里。刚才我带人去巡查的时候发现了她们活动时留下的脚印就把她们带过来了。你看怎么处置?”
“你们吃饭了没有?”卡隆开口就问。
那些女人除了那个老太太,其他的都很年轻。有的看起来甚至只有十岁出头。他们听卡隆这么说,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那个正在啃人腿的卫士。她们在想什么,卡隆一下就看出来了。
所以卡隆赶紧又说:“不要关那个家伙。我不会让你们吃人的。他只是……他只是生了病。一种乱吃东西的病。”这纯属顺嘴胡蒙,但以他的地位没人敢反驳他。
女人们早已经听唐纳德说过卡隆是三王子,也是剑城的新城主。她们完全没有预料到新城主会这么和蔼的询问她们吃饭了没有。所以也都有点蒙。最终还是得把目光投向了她们的主心骨,也就是那个老太太。
老太太经多见广。她能看出在这个新来的城主脸上的和善不是装出来的。她当即跪倒带着哭腔说:“这些孩子们当中有两个会一点射术。我们这些天来也吃了一点雪兔勉强活着。要是城主大人能赏赐一顿饱饭,我替孩子们谢谢您了。”
“不必谢我。来的路上我们猎杀了很多野兽。够吃些天了。今后也会提供给你们食物。你们住在哪啊?”卡隆继续关切道。
“我们……我们原本就住在这里。因为这栋房子底下有热水流过,不用烧柴也不会冻死人。我们怕别人发现,不敢点火。所以就一直住在这里。可是你们在外面打仗的时候,我们才跑到别处躲起来的。”老太太低头说。因为她很担心城主既然住进来了,恐怕不可能再让她们住。
卡隆轻叹一声说:“今后你们就是我的属民。由我来保护你们的安全。今晚你们吃过饭就住在这里。明天再找些合适的房子,该点火就点火。不要怕。但我也实话告诉你们。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想我死。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们就自求生路吧。但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在我的保护之下。明白了吗?”
老太太一听就忍不住哭出了声。她声泪俱下的说:“谢谢大人的仁慈。我们甘愿做您的奴仆。您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我们吧。”
“嗯。很好。不过今天没事要做。你们只管吃好睡好。明天,咱们修城墙。”卡隆平淡的说。
“啊?修城墙!”还没等老太太惊讶,唐纳德先听不懂了。在这个时代,修筑城墙这种事可不是说做就做的。
唐纳德的惊讶是有道理的。在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勉强活着,能掌握任何一门技术的人都很稀有。连铁匠和裁缝都算是高科技人才了。建筑师这种人只有国王和封王手里才有。
更何况修筑城墙可是大工程。就算卡隆或者伽德玛懂得如何修筑城墙,也没有那么多人力呀!要是这么几个人就能修城墙,罗萨也不至于忍痛放弃剑城了。
可是卡隆却一脸轻松的说:“该吃吃该喝喝。我自有办法。城墙不愁,肉也不愁。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弄到更多的酒,才能每天都灌醉那个家伙。”说着,卡隆还转身笑嘻嘻的看了看红胡子。红胡子也是咧嘴一笑说:“没错。我替你卖命不要赏金,只要酒。要是没有足够的酒,说不定我就要另找更好的去处啦。哈哈哈……”
两人开着玩笑。但那些女人却都吓得惊呼了起来。有些甚至已经打算往外跑了。因为在卡隆转身的时候,她们看到了卡隆背后的那对收敛起来的翅膀!
唐纳德站在一边也不出声。他突然饶有兴致的看着卡隆,就想看看他这回怎么编。这对翅膀也能用生病之类的谎话糊弄过去吗?
“别怕别怕。我这个翅膀是买衣服的时候商人送的。”卡隆漫不经心的说。
这个慌扯的把唐纳德和红胡子都给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