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夜晚燥热,孩子们紧锁眉头,就仿佛对酷暑的控诉就是用豆瓣大的汗珠浇灌土地,用生命的茁壮成长来历做反抗。乐此不疲的孩子们在处决夏天的蝉,打败冬天的风,姑娘们依然矜持细腻,男生则如往常般调皮捣蛋,但也不知哪一个将来,她再也不会在你的视线里,掠过她干瘦的身影。
无论年岁几何,院子里的小孩都是看起来那么弱不经风却又泰然自若,就比如小佳子吧,乏衣乏食,但泪水挥洒的时候俨然是一桩屹立于风雪中的大树憾然不动。往事忆起心头,盼望着在如今的生活中找一个如此视死如归,浩然大气的女人着实不易了。
小佳子肯定有一个匡扶正义的心,就好比大个子欺负小个子的时候她会气冲斗牛般扬言撕碎大个子。跟电视机里面千与千寻那个小女孩一样,形于色的眼神乃至夸张的肢体动作看着大多是习以为常的。与我和清儿而言,这张嘴獠牙的状态真正可怕,心里依旧磬疲。
小佳子是个野丫头,他们都说是因为和她的养父打架所导致的。具体怎样对我而言也无须得知,因为这里面的每一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件事,个子再小也能够藏得住。
她吃的实在是太少了,有时候我在想,小佳子是怎么样做到有那么大气力去嘶吼的,我也慨叹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的那口牙如此锋利。野丫头其实很可爱,也是个美丽的姑娘,相对于我的胆小,内向,或者懦弱而言,她的内心是温柔的。
我透着窗张望过她整理她的碎发,也偷偷触摸她穿过的陋衣,有些时候我看着她就躲在清儿的身后,心里像个娘们一样害羞,体现着我的莫不经事,也彰显着她的靓丽风采。但我发现眼神像我一般迷离的人儿不仅仅包括我一个,还有其他的小伙伴,想想这一定是个笑话,小佳子必然觉着这是个笑话,因为我付出的情感确实实实在在的和其他人一样,是怯懦与敬畏的结合,那个年纪的尊严是被环境给衍化了的,被大人所忽略掉的,所以她看我们是可笑的,她也同时拥有着娇小的面容和不易敲碎的心理。
焦阳肆虐在沙土地上,栅栏外的小狗毛色就像当天的太阳一般金黄,可殊不知哪天看着它的时候就突然变了样,裹着浑身的脏泥穿梭在石子堆上面不一会就将它的毛发与泥土凝结,咕噜咕噜的像是挂了一串串石英状的坠子,甚是可笑。但是小佳子似乎闷闷不乐的,我觉察出来她不开心因为她没有学着其他的孩子一样吹口哨唤狗,孩童的心思是愿意看着这狗紧皱着眉头郁闷的甩也甩不掉的被泥巴粘住毛发的模样。
我的眼神也飘忽不定,像个大人习惯性的腆着一张常年板起的脸。这张臭鱼脸是我从食堂电视机里学来的,其实我压根也就不知道他在演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有什么我就能学什么。
望着她的时候就感觉是自己踌躇了半年要做一件事情却还是下不了决心去做那样的散漫懦弱。我想要告诉她一声,“你这么愁眉苦脸的不好,像杨老师那样比较容易变的不好看,你看杨老师就很不漂亮”。说起来小佳子面上的忧虑似乎不是该在她这个年纪里有的,但我不懂。
这一连串的否定她面部表情变化的行为在全世界看来可能就是我中意她,我喜欢她,我关心她。事实也确是如此,我倾向于了解她的点点滴滴,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够让我毫无计较的去爱慕一个人,权当是一种寄托吧!毕竟情感这个东西在一个小集体里可以说是最廉价的,可以大肆泛滥的也只有默默无闻的感情。这里的大多数的人都在用廉价的价值观寻求一份出路,我就比较容易堰息旗鼓不够伸张的诉说我自己的故事。
其实真要详谈我之于她的感情问题,估计也只能支支吾吾的回答,或者直接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