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自动驾驶着，马大叔侧身看着林犀说道：“这仨不论是在大学，还是在单位，都属于非主流，袁旭成毕业后更是没找正经工作，一直自己瞎鼓捣，开的小店只够糊口。”
“不过这仨，专业技术都很强，就是喜欢搞些冷僻的东西。我之所以一直没答应他们，就是有点摸不准。”
“是呀，这些前卫技术咱们又不懂，就算有发展潜力，咱能养得起吗？”
谈到钱，麻婆就流露出精打细算的本色来，属于统筹策划的职业病，她负责的事项，总少不得与人谈钱、砍价。
林犀知道在座的人都没有机会上匿名论坛，也不可能像他一样了解，神感现实技术在上层社会受到重视的程度。
他只是发现这门技术缺乏应用，在广范围的使用中没有成功按例，更没有成型的产品，这可能就是他们的机会。
就像当年的VR虚拟现实和AR增强现实一样，才面市的时候体验者都称好，可就是没有多少内容可以体验，硬件器材也没跟上，有些笨拙，以至普及得很慢。
而现在这两样技术产品都已经普及，成为科技、教育、影视、游戏等产业中的主流产品。
神感现实不久后会比它们的应用领域更广泛，级别也更高。
“大叔、麻婆，你们的思维都被带偏了，咱不需要完全懂技术。”
林犀解释道：“神感现实它就是一个工具，我们要做的就是开发怎么使用，制作出受人欢迎的内容。就像摄像机问世，它制造出受人欢迎的产品叫影视节目，而不是它的功能原理。”
“我明白了！就比如Ps软件，我们设计都用它，但不需要先成为软件设计师，懂设计就行！”
小蜚森高声嚷道，满是自豪。
“啪”廖伟玫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冷冷地说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大叔和麻婆若有所思，没在言语。
“小蜚森的意思没错，VR虚拟现实和AR增强现实能真正成熟起来，就是因为越来越多的体验内容出现后，才达到现在的普及程度。我们如果创业的话，就是做这个方向！”
林犀看着大叔，又向后排的麻婆等人看去，流露出自信的眼神。
这一刻的他，身上有一股气质，笃定、高瞻。
“小犀，你现在成熟了，大叔都看不透你了……”
“犀，你越发迷人了，姐被你帅气的小眼睛俘虏了……”
“小犀有现在的进步，那是因为常和我在一起，被我熏陶出来的……”
“打住！我就知道小犀厉害，但跟你肯定没一毛钱关系！”廖伟玫补刀，给了小蜚森一千点伤害。
林犀呵呵笑着，内心对朋友们的表扬极其受用，双眼乐弯，一副毫不掩饰受用的直脸，说道：
“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你们也要加油哦！”
马大叔：“……”
其他人则：“嗯！”
众人在一栋上个世纪建造的老旧教学楼，找到了石静州三人。
面前这个实验室还算不小，有两百多平米。
不过却被各种实验设备和操作台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墙角被各种不知名设备从上到下堆积满了，晃眼看去像是一个收存破烂的库房。
唯一比较清洁的一排桌案，上面挤满了各种仪器、电脑和散乱的电子配件，三人坐在书案前，连多余的座椅都没有。
马子柏的第一眼印象极差，差点不想进门。马大叔倒是习以为常，主动与三人熟络的寒暄起来。
一名带着金属细边眼镜的男子，比较文静，带着抱歉的表情说：“这的条件差点，平时就我们三人在这里做些实验，也没外人来，所以……来你们请坐。”
说完话，他们让出仅有的三把椅子，示意众人坐下。
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男子，搬出一个折叠床，另一位消瘦的男子照模学样，也铺开了一张折叠床。
八个人好容易拥挤地围坐在了一起，面面相窥，一时场面有些局促。
马大叔呵呵一笑，说道：“来，我给大家介绍下。”
他指向文静的男子介绍道：“石静州，渔阳医科大著名的脑神经博士。”
又指向消瘦的男子说道：“艾力姒，渔阳医科大著名的生化系统博士。”
“袁旭成，硅谷村著名的IT人士。”
身材臃肿的袁旭成，坐在折叠床上不舒服地扭动着身体，说道：“老马，你就别在外人面前给我们贴金了，聊正题。我先说吧！”
随即便拿出了一个电子头盔，向大家展示。
“AR和VR现在都是用类似这样的一个显示设备，完成增强现实或虚拟现实，我们的技术，现在可以构架在这个头盔上，神感现实通过这块波粒金实现。”
说着，他从头盔里卸下了一块半圆环状的金属电子片，给大家示意。
“通过波粒金与人体的接触，连接神经中枢，在人体意识内虚拟出各种感受。神感现实，简单的说就是通过神经传导，虚拟人体的五感六觉和七情六欲。目前理论上，我们能虚拟出人体感受的30%。数据不断完善，这个指标会越来越高。”
“那装载了神感现实的机器人，岂不是就和人类一样啊？”小蜚森忍不住地惊呼道。
“理论上是有这种可能的！”被袁旭成挤在一旁很不起眼，消瘦的艾力姒，他戳了戳鼻子上的眼镜，冷冷地说道：
“生化系统就是用量子能技术、化学、生物学的方法和理论，研究人体生命的系统。所以仿制、再造出一种人类也不奇怪。”
制造新人类？！
众人听了心里不禁一寒，搞科学研究的人思维都这么狂悖吗？
“呵呵，别听瘦姒说的，那只是一种科学猜想，不代表能做到。就算现在把你们都捆上他俩的贼船，咱们也陪不到他俩实现的那一天。”
见马大叔等人都一脸的不明白，袁旭成又解释道：
“瘦姒和神静这俩奇葩，能拿到的都是冷僻的研究课题，经费少得可怜，要没有我这个袁大头帮忙，他俩现在还出不了一个成果呢！所以找你老马来，就是想让你给看看，能不能把科研成果变成可走向市场的销售产品。”
“挣了钱，他俩爱干嘛干嘛！我这些年尽给他俩当苦力了，害得我都没有拿出什么新发明！”
“肥袁，没我和瘦姒，你能有什么像样的发明项目？”文静的石静州微微侧身，对身旁袁旭成的话很不认同。
“神静说的没错，好歹我们这也是国家科研机构，不是民科！”
“我怎么就民科啦……”
袁旭成说起话来毫无顾忌，完全不忌讳林犀他们，而另两人的反应也一样，都没什么心机。
在合作方面前互相拆台，这三人还真是有些怪咖，或者说是单纯。
见三人就要自顾的争执起来，林犀忍不住的说：
“额，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想问问咱的技术核心是什么？应用的领域在哪些方面？都有什么优点？”
袁旭成停下了与二人争执，石静州听提到技术问题，比较兴奋，说：
“大脑内参与感受活动的结构众多，包括人体大脑边缘叶的扣带回、海马结构、梨状叶和隔区，还有丘脑前核、背内侧核、下丘脑的众多核群以及杏仁核等。我们虚拟的神感现实核心，主要集中在小丘脑部分……
“停，神静！这问题要你来说，说到明天也没个完，还是我这个外行来说，他们还能听明白。”
石静州面容平静，被袁旭成打断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
袁旭成继续说道：“这两奇葩研究的是，通过波粒金检验、纪录，引起人类感受产生变化的神经元数据。这些数据可以转变成微电流、电波，再通过波粒金与人体神经系统之间发生反应，激活脑部样本感受，从而虚拟出人体的神感现实。”
“再简单的说，他俩能纪录下人体的感受样本，并能同样的虚拟出这种感受。目前来说，神经系统和生化系统这两种研究的主流方向是，对生命信息学和人体内部运动原理的研究，例如外骨骼机械装置、遥感控制装置。而人类的情感研究比较虚无缥缈，是没人做的冷门课题，让他俩摊上了。”
袁旭成说完，对二人流露出一脸嫌弃。
马大叔也是第一次这么详细的听人讲解三人的研究，此时与众人面面相窥，感觉这事让袁旭成说的没什么价值和前途一样。
石静州和艾力姒的反应很平静，似乎事实就像袁旭成说的那样，没做辩解。
让人感觉他俩性情都有些木讷。
这三人果然都很怪。
林犀看过石静州和艾力姒的论文报告，其实已经了解神感现实，本想让大叔他们了解后，有些信心，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只好继续引导，问道：
“你之前提到了研究成果，不知道是什么成果？”
“哦，我们的神感现实成功的虚拟出吸食违禁品后致幻的感受，为吸毒患者缓解了戒毒病痛。这种治疗对身体没有伤害，能成功去除人体依赖和心瘾，已经通过临床试验。”
袁旭成说话极快，都不待石静州这个项目负责人来回答，他就快人快语地说完了。
他又补充道：“就是这个成功的治疗案例，才有了这间实验室。”
“我听说有人在做神感现实军事方向、智能方向甚至硅基生命方向的研究，不知咱们将来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林犀继续问道。
“噢？你去过匿名论坛！”石静州闻言眼中一亮，赫然站起身来，问道：“你是匿名卡成员吗？”
林犀不置可否，注视着石静州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