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用控血将程在腹部的窟窿愈合,给他换了身体面的衣服,月牙白色,仙气飘飘。她将程在埋在了院子里的一黄桷树下,挖出埋着的两坛子酒。
她手里拿着程在曾经赠送给她的匕首,在一块木头上一点点地雕刻着程在的墓碑,渴了恶了就喝酒,喝醉了就不会难过了,喝醉了,就会迷迷糊糊的看见程在那老头子了…
“呐,师父,您也喝点,味道还挺不错的啊…”云清自言自语,将酒浇盖在程在的坟头上。
没忍住,泪水又一次地糊了她的视线。
“不行,不能哭!您别看我啊,我也不想哭的。”云清用手蒙住自己的脸,咧着嘴角尽量笑着说道。
只是她表面的笑有多痛,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师父,我会去给您报仇的,和爹的那份一起,一个都不落下。”紧紧握住手里的墓碑,被倒刺割伤的手指连一点血都没来得及流出就恢复如初。
“师父,阿清很厉害啦,师父您和爹都不用担心我哦,阿清可以照顾好自己,也能把那些坏人全部杀了,控血的灵能可厉害了。”
“师父,您看我身上的红裙子好看吗?这是我之前在山下买的哟,阿清终于穿裙装啦,以后阿清都穿裙子好不好,您总说阿清每个女儿样,那阿清都改了好不好?”
“师父,你以前还说要给我攒嫁妆呢,但是怎么都不等我出嫁啊,师父是个大骗子,和爹一样,都是骗子。”
“爹以前也说要看着我长大嫁人呢,可是你们怎么都耍赖皮啊…”
“等我给您们报完仇我也来陪你们好不好啊?你们一定要等我啊,我怕下辈子找不到你们啊…”
云清不知道这三天她是怎么过来的,清醒时就自言自语地说话,即便整座山头静的出奇,无人能够回应她。她重复着动作不停地刻着墓碑,用手指摩挲打磨,出血了就用控血治好,饿了就喝点酒,喝醉了就靠在师父旁边睡一会儿。
最后再在程在的墓前磕上三个响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云清这辈子都只认他这一个师父!
拔出腰上的净月,云清借着剑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回到房间。
天下第一仙的程在就这么走了,这个年轻时曾轰动了整个江湖的老人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甚至没有外人再知道他已经不在人世。
他走的时候没有霓虹漫天,也没有天生异象,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和普通老人一样,安详地合上了眼睛睡着了。
云清将凌云山的一切恢复正常,包括山下的阵法机关全部改良,触之即死。
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师父休息。
最后再看了眼山顶的院子,云清转过头,抱着檀木箱子一步步下山。她将两箱子的行李抱上马车,披上斗篷带上帽子,绯红的衣摆露出一小节来在秋风中飞扬。
她飞身上马,斜阳照在她前行的道路上,拉长了树和人的影子,女子曼妙的身姿逐渐在曲折的山路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