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吕然也知道他手底下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但是面对外人,他该护短还是得护。
“吕然。”沐越笙喊道,“你可还记得为何你名唤然?”
不等他说,沐越笙接着道:“吕然诺。你让我失望了。”
一句吕然诺,瞬间把吕然带回了记忆。
那年他十六岁。
他被他家人扫地出门。
他出生的是个富贵人家,从小养尊处优,事事对父母言听计从。
直到……他遇见一个青楼女子。
那女子真的是被他爱惨了,他为了和他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不顾家人反对,执意想要同她远走高飞。
终究抵不过人心的贪婪。
那青楼女子心心念念的只是他的钱和权。
就在那女子知晓他已经被划出族谱之时,她果断的抛弃了他。
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勾搭上了其他达官显贵。
那人也不介意她青楼的出身,十里红妆,明媒正娶。
那天,他也被邀请去了她的婚宴。
他去了。
他不知道他那天为什么去,依稀记得他盯着那请帖看了整整一天。
那天,她喜结连理,他酩酊大醉。
离开时,他拿着酒壶,身体都已经站不稳了,跌跌闯闯的跑出去,一个人在墙角,像个孩子一般哭泣。
哭着哭着,他又像疯了般笑出声来。
面上一片模糊,也分不清是酒是泪又或是涕。
他应该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而恰巧,这一幕被沐越笙遇到。
“你哭什么。”沐越笙稚嫩的嗓门夹杂着冰冷。
“你…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他醉醺醺的挥着手,似在驱赶,另一只手依旧往喉咙里倒着酒。
那日的酒像是怎么也喝不醉,浊酒从他的脸上脖颈上没入了衣衫。
那时候的他身无分文,解决一日三餐都是个问题。
他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他不知道怎么赚钱生存。
身上那件华袍早就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变得破破烂烂,若不仔细看,这分明就是一个乞丐。
“轻易被打败的人就是天生的弱者。”沐越笙有些同情。
吕然沉默了。
“你看我现在…可不就是一个废人嘛。”吕然自嘲的笑笑。
“想变强么?”沐越笙认真的问道。
想变强么。想变强么。
当然想啊!
那句话一直回荡在他耳边,余音绕梁。
见吕然久久不回话,沐越笙也转身。
走之前侧着头,说道:“想好了就来济生堂找我。”
吕然觉得,所谓君子,不可为他人奴。
所以他想也没想就打算拒绝。
果然。
两个星期里,他没有找到一份工作。
去酒楼。
洗盘子,他不会,好不容易学会了一点,摔碎了不少。
给客人上菜,他心气太傲,得罪了不少客人。
擦桌子,有同行欺凌,受尽侮辱。
酒楼待不下去,他去了医馆。
给大夫打下手,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见不得那种血腥的东西。
给他人抓药,他不认识,时常抓错药,为此差点闹出人命。
出了医馆。
他找不到任何活儿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