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并没有吃多少就吃饱了，而且他吃得很撑，他摸了摸有些鼓起来的肚子，觉得自己浑身有些发热，就像是泡在温泉中一样。
今天的晚餐实在有些特殊。
长发的男人又主动添了一大块肉在顾白的盘子里，顾白表示自己再也吃不下了，旁边的大祭司说道：“现在吃不了了，带着以后吃也行。”
顾白把这块肉放进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面前弹起了系统的提示：将这些肉带回神选空间需要花费50的资源点。
有点便宜，就和普通的肉一样。
……
晚餐后，长发的男人站了起来，对着大祭司说道：“诅咒你和的你的鸟。”
大祭司没有反应。
接着他就离开了，还带走了餐桌上的餐具，这些餐具也是他提供的。
大祭司蹲了下来，捡起了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几粒玉米，他把这些玉米粒倒在锅里时，顾白听到了水翻滚的响声。
“他是生命、大地的神祗。”大祭司解释道。
顾白靠着在一边的墙上，他摸着自己有些鼓起来的肚子，合上了双眼——所以他是参加了一场神明的晚宴吗？但是他除了热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大祭司捞起了锅里的玉米粒，把它递给了顾白，顾白扔进了嘴里，这些玉米粒硬得像子弹，简直难以下咽，顾白一边吃一边喝了四口水。
那只黑色的乌鸦落在了顾白面前：“好吃的！好吃的！”它咕哝着。
“他是客人。”大祭司强调着。
顾白终于把最后一口咽了进去，他想，现在他要开始提问了。
大祭司却又蹲了下来，盯着慢慢熄灭的余烬，仿佛里面有什么奥妙一样。
“你带着我……有什么目的吗？”顾白问道。
“我的母亲引导了我远离诱惑。”大祭司突然说，仿佛是要给人启示一样。
“我不懂，能不能直白点？”顾白摇了摇头。
“我的世界毁灭在了神明的手里，但其中很大的原因是我们中一些存在遭受了深渊的侵蚀，而你身上有深渊的力量，所以我想多看看你，就是这样。”
顾白默然，对方的回答好像依然有些模棱两可。”
“要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吗？”大祭司问，“通常我不习惯多讲话，不过……”
“我在听着。”
大祭司抬起头来看着顾白。
“而你的身上同时还有创造的种子，你是一个可以从袖子里掏出兔子的人，你不知道这是多少让人艳羡的，但你同时受到深渊的垂青，你也是深渊的神子，这也是我这种家伙所恐惧的，至高和至暗两种力量都在你的身上，这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
顾白苦笑着，问道：“有多不可理喻？”
“是不应该存在的，也就是说你是不应该存在的，但你还存在着，所以你为什么还没疯？”
顾白在脑海中搜寻着过去的回忆，却一个清晰的片段也想不起来，他说：“我要去方便一下。”
大祭司点点头：“别走远了。”
“嗯。”
顾白来到了旁边的一堵墙边，风一阵阵拂过，他把尿射了出去，这被风吹得有些乱——创造的种子，这应该来源于他在神选空间最初的选择，而深渊的力量，因为来自于那位伟大存在的注视，而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源于那本《摩西第七经》，而那本书现在正带在他的身上。
他为什么还没疯？顾白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他还一直以这一点为豪。他走了回去，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了那本《摩西第七经》。
“堕落的魔法书。”大祭司站了起来，他冷冷地说道：“请不要打开它，这件事情很严肃，如果你继续遵循这条路走下去，会有更多的人像我这样苟且偷生。”
“你知道这本书吗？”
大祭司眯起眼，沉默了好一会。
“我只能告诉你，知识是危险的，请不要在这里打开它。”
这个回答没有任何的帮助，但是顾白还是收回了那本书，他看见对面的大祭司松了一口气。
“起初你们降临的时候，我以为你们只是普通的一群神民，但你给了我太多的惊喜。”
“我们？”
“是的，东边还有一群，刚才那个长头发的家伙经常呆的的地方也有两群，我们看不透你们，而冥冥中也有一股力量让我们无法干涉你们，除了你…”
“什么？”
“你杀死那些狗头人的时候，保护你的那股力量也离开了，它也害怕伤着自己。”
是系统吗？系统离开了？顾白想着这个问题。
“你的那些同伴只是神民，但你是只会成为神民的人，别的什么都不会成为，但是你却被污染了——我不想对你做任何事，也不祈求从你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如果你死在这个世界里，你身上的那些东西流出来了，意味着这个世界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了。”
大祭司的话让顾白的思路一片混乱。
“你到底是谁？”顾白粗声地说。
“我现在是行走在这个世界里活的最久的那位，刚才那个长头发的家伙也比我年轻四千年，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恶意，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我还是乐意告诉你的。”大祭司平静地解释着。
对此，顾白没有任何回答。对方好像把他看成了一位灭世者，顾白想了一会，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我能治好吗？”
“这不是病，这是……恩宠，有很多人会羡慕你。”虽然他这样说着，但他的脸上顾白一点都看不到羡慕的姿态。
顾白摇了摇头，继续问道：
“那你多少级了？”
“按照你们的说法，十四级。”
十四级，真是一个夸张的级别，因为神月学院教授的课程理论上最高只到十级，顾白想了一会，继续问道：
“为什么你刚才却说这个世界不需要神明了？”
大祭司诧异地看着他，然后他呼唤出了一道光门，并对顾白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白深呼了一口气，踏进了光门。
……
……
顾白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在他的面前是一座城市，周围一望无垠的田野偶尔可以看见梯状的牧草和低矮的灌木，用石头垒砌的住宅虽然很简陋，但是却偶尔露出一些摇弋的灯光，这说明这是一座有生命的城市。
顾白看到了一名阴沉的农夫在田里苦干着，他有着灰色的皮肤和灰色的头发，他的动作彰显着一股生命力——就在这阳光之下。
在他们面前，这位瘦高的老人呼哧呼哧地用大耙子把成堆的草料叉进一辆牛车里，而那头瘦骨嶙峋的老牛有趣地看着顾白——他的衣着着实显得有些奇怪。
大祭司变成了一个人类老头的形象，他的话在顾白旁边突然迸发了出来，是一种平缓的叙述：
“诸神之战之后，大地上到处都是变得疯狂的魔力，这些人的祖辈选择了切断自己的魔力回路，现在，也包括未来，他们永远都不会再感受到那些神奇或疯狂的力量，他们永远将是一群凡人。”
顾白抬头看到在城市中间，有一座高耸的塔。
“那是什么？”顾白指着高塔问道。
“是这里的居民搭建的，”旁边的神明突然情绪有些复杂，“它的名字是……通天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