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脉位于河西走廊南侧今张掖市境内,又名张掖南山,在今青海省东北部与甘肃省西部边境,是两省的界山,有多条西北-东南走向的平行山脉和宽谷,山系庞大,东西长八百公里,南北宽二百至四百公里。
山脉东起乌鞘岭,至黄河谷地,与秦岭、六盘山相连,西端在当金山口与阿尔金山脉相接。自北而南,包括大雪山、托来山、托来南山、野马南山、疏勒南山、党河南山、土尔根达坂山、柴达木山和宗务隆山。
祁连山并不是一条单独的山岭,而是由一群西北东南走向的高山与宽谷盆地平行排列组成,山岭之间错落分布着众多辽阔的牧场,水草丰饶,大片水源涵养林连成一片片绿色的海洋。在赶走大月氏后,匈奴人成了这里实际的主人。至今,尧熬尔人依旧游牧在这片土地上,据称他们是匈奴人的直系后裔。
出了关,霍去病没有冒然进军,而是召集军候以上人员进行战前部署。大家在一片林荫下,围着霍去病坐了下来。
“赵破奴,西北一带你最熟悉情况,下一步如何进军,你给大家讲讲吧。”霍去病坐在一颗大树的树根上,对身旁的部将道,脚下是野蛮生长的杂草。
赵破奴,九原郡(今山西太原市附近)人。四五岁时,父母惨死在匈奴马下,赵破奴流落在匈奴地区,以流浪乞讨为生。懂事知道自己是秦人后,便不远千里回到秦地从军,并为自己起名破奴,誓言攻破匈奴,为父母报仇雪恨。
因从小在匈奴地区流浪,赵破奴对西北部地理环境非常熟悉。霍去病得知他的情况后,特招他为自己的军司马。在匈奴降将赵信背叛秦军回到匈奴后,秦军对收编的匈奴俘虏的使用比较谨慎,赵破奴的优势更加突出,成为了霍去病的左膀右臂。军司马是大将军直属部队的属官。
“各位,如今的河西之地主要以浑邪、休屠二王部落为主,他们是我们此次出塞的主要攻击目标。据我了解,浑邪、休屠二王的地盘在焉支山一带,如果我们直奔焉支山,沿途有不少散落的匈奴小部落,他们一定会通报二王。这样的话,等我们到达时,二王不是逃遁,就是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对我们都非常不利。”赵破奴站了起来,接过话道。
“我们可以先向西走再渡过黄河,再沿乌鞘岭北坡的草地而行,这样就可以避开那些匈奴小部落,绕到焉支山北面,出其不意地向二王发起进攻。”赵破奴气也不透一下地继续道,“只是北坡的环境比较恶劣,大家要有充分准备。”
“大家听明白了吗?我们绕道北面发起进攻,出发时让大家带上的羊绒袄都带上了吧,这个时候北部的草原天气变化无常,气温随时都会下降,做好御寒准备很重要。”霍去病坐在树根上不动,插话道。
“霍将军说的没错,塞外的气候恶劣,这个时候北面还是非常冷的。”赵破奴补充道,“匈奴有句俗话,三月冻死牛,四月冻死马,五月冻死两条腿,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大家可不要小看这个气温下降,会冻死人的。”
“大家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出发。”霍去病高声唤道。
“明白。”众部将应声跟随霍去病站起身来,大军即刻出发。
霍去病与校尉、军司马在前,一万骑兵紧随在后,迎着依依不舍的落日,浩浩荡荡一路向西。大军趁着夜色在金城县以西(今兰州)渡过黄河,按计划进入祁连山脉东端的乌鞘岭北坡。
“传本将军令,兵马在此休整一夜,任何人不得生明火,违者杀无赦。”
大军就地休整一夜,第二天天一破晓就整装出发,沿乌鞘岭北坡一路向北,气温下降得非常快,刚冒芽的嫩草蒙着一层薄薄的冰霜,翘首以盼地等待着太阳的升起。太阳出来后,冰霜霎时消融,形成的水珠轻轻滴落下来,无声地滋润着这片绿意盎然的草地,草地张开嘴巴畅快地呼吸着。多么生机勃勃的景象啊!
战争却没有色彩,是冷酷和无情。霍去病他们无心关心脚下诗意的小草和露珠,顶着寒风,一路风驰电掣,争分夺秒地赶路,任由马蹄在草地上踩出一条宽阔的路辙来。趴着腰的小草不值得可怜,这片土地上的草,还有以草为生的人,都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如若对他们报以怜悯之心,何以告慰受尽欺凌的族人呢。
“赵破奴,我们离焉支山还有多久?”眼见夜幕降临,霍去病骑在奔驰的马上,对赵破奴大声吼叫道。
“将军,”赵破奴冲着霍去病大声吼道,“大概剩下五六百里了。”
“这么近了?我们到那片树林停歇半宿吧,明早赶到也不迟。”说着,霍去病带头冲入不远处一片稀疏的树林中。“吁”一声,让马儿放慢速度。
“传令下去,大家在此停歇半宿,饱睡一觉,养精蓄锐,寅时再出发赶路。”霍去病翻身下马,对传令官道,“明早太阳出来时赶到焉支山,与匈奴二王决一死战。”
有树的地方,就有水源。众将士用羊皮囊到山脚下的岩石缝中接回清甜的山泉水,啃着带在身上的干粮——馍馍头,基本填饱肚皮后,除了负责巡视警戒的哨兵外,其余人员抱着各自的弓箭和剑枪,靠着大树呼呼大睡起来。
寅时一到,哨兵们就像被上了弦的闹钟似的,叫醒睡梦中的将士。停蹄半宿的马儿也被惊醒过来,跳起了踢踏舞。将士们猛然爬起身来,各部人员牵着自己的战马,集中到一起清点人头。
夜光下的树林,树影婆娑。一阵人喧马乱过后,树林恢复了秩序和安静。待各部集合完毕,霍去病一声令下,众将士翻身上马,像离弦之箭一样冲出树林。大军披星戴月赶了大半夜,焉支山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