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算不得什么很正经的人,但也不坏,几天下来,每天唐吉都像伺候老爸一样又是准备食材,又是烧水,还得给她擦酒,到现在她连擦拭身体还需要唐吉着手,五铜的病没有如预期一样的得到好转,反而愈演愈烈,逐渐恶化,躺在床上的她一天睁开眼睛的时间四不过二。
唐吉真的很想能够帮到她,但是根本行不通,幸运圈的能力在她身上完全起不了作用。出去寻找出去的法子,也是一筹莫展。有一天晚上她咳嗽的十分厉害,听她当时那架势,真不怕肺给咳出来,而她的的体温,属实是高的吓人,坐在旁边的时候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得到热气。
怎么办?怎么办?唐吉陷入焦灼中,他是个很被动的人,逆来顺受是他的代名词,可就是这样的心理,让他在遇到这种困难的时候,无以为继。夜色朦胧,唐吉很迷茫,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梭哈趴在唐吉旁边,跳脱的它现在已经萎靡不振,最近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
来到大坑底下的第十四天,五铜已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浑身不停的冷颤。午后,很困难的支开她苍白无血的嘴唇,喂了了点野菜汤,汤入口不过一会就吐的七七八八,就连早上吃的一些东西也均数吐了出来,把唐吉被迫穿上的大红裙子弄得恶臭非凡,轻轻拍着五铜的后背,唐吉说道:“吐吧,吐出来好受点!”
焦躁女人变成这般模样,怎么也想不到。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动过她的画笔,也有好几天都没有看过唐吉写的笔记。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写的笔记没有她的点评,出奇的有些不太适应。
五铜面露苦色,她很抗拒的推攘唐吉,声音微弱道:“你走开……走开,咳…咳…不要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对你改变看法,变态。”
真是,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唐吉坐在床边,看着气息微弱的五铜。她说在这已经生活了两个月,两个月都未曾生病,生龙活虎的,这一到自己过来就成这样了,虽说人有旦夕祸福,但总感觉五铜还有猫腻,有些事情瞒着自己。
看了写的日记,并没有提及幸运圈的事情,是个常人都会问的吧!
从那么高摔下来,不死也得残,如今还能这样,不太现实。
这种地方还有这么充沛的生活用具和食物,不合常理。
还有幸运圈能力,在她身上不起作用。
而最重要的一点,她真的很像很像梦里的乌桐……
胆汁都吐出来了,空荡的小腹终于停止了闹腾。现在的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分泌物的恶心味道,连梭哈都被熏得走出了茅草屋,唐吉没有离开,他强忍着恶臭味,坐在床头缘边时刻观察着她的动向。
为了得到她的允许,唐吉问:“我帮你擦洗一下吧。”
“滚……变态,我不需要你管!”
“走开啊,土狗…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她破声吼着说,满目不善的往后撤了撤,无精打采的双瞳鄙夷的看着唐吉。
“说过要娶你,我就要担起这个责任,不是么?”唐吉想了一会,只憋出了这句话。也没等她说什么,端过来一盆刚温好的水,用她晾晒在屋子里的洗澡用的破布,开始帮她擦拭被呕吐物弄脏的身体。五铜很抗拒,可是她真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一想起身就仿佛有大山压住自己,起不了身。
在唐吉给她擦拭身体,换衣服的时候,她娇容失色,把最后的力气发挥到极致喊了不知道多少次“我要宰了你”。虽然她的话可能会是真的,但唐吉依然还是要这么做。简单的擦完身上的垢污,接着就是到了最重要的环节:给她擦衣服里面的身体和换衣服。
这样一个好看的女人,任谁不会心动,即使她的脾气很爆。白皙的皮肤如婴幼儿般细腻,可就是在这份好看的皮肤下,唐吉从解开她的上衣后,哑然失声,紧张感完完全全被震撼给占据。
着眼一看,她的后背,光滑的外表下,是数不清的伤痕,有像锋利刀俎划下的一道道深壑,有像藤鞭抽打过后的一条条血痕,更有如巨棍殴打过后的一块块淤青。
惨,只能用这个字来形容。
这得经历过了什么。
看见被摧残的体无完肤的后背,唐吉同情的问道:“这……你这,怎么弄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复,五铜已经挣扎累了,再次昏睡而去。她肯定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唐吉脸色瞬间一沉,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歇斯底里的抗拒唐吉的好意。
夜深人静,梭哈躺在茅草屋门口看着大门,唐吉苦思无果,实在经受不住困意,头枕着床边睡着了。不知何时,睡着的五铜突然“啊!”的尖叫出声,声音很大,很尖锐,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坐起身子,蜷缩成一团,把漂亮脸蛋埋在膝盖处,“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唐吉闻声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谁知五铜猛的扑向了唐吉的怀里,一把抱住唐吉,双手挽着唐吉的脖子哭哭咧咧的说:“我好怕,我怕……”
唐吉按住她的肩膀推开一点距离,正视她说:“到底怎么了?”
“有什么事你说,有我在这你什么都不用怕。”
她眼神涣散,低着头颤抖的看着自己的手,那双白嫩的小手在她看来是个恐怖的深渊,无数血红由此伸出,吞噬着她的全身,她惊恐的紧绷着脸颊,口中断断续续的出声:“血…全是血……”
“别过来……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啊……”她疯狂摇着头,神色抽搐。
看着这一幕,唐吉双手托住她的两颊,镇定住她颤抖不止的脑袋,说道:“什么血,哪里有血?这不好好的吗,不要怕,没有人来,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
五铜挣脱出唐吉的双手,把头埋进了唐吉的胸膛,恐惧的表情刹时不见,逐渐变得扭曲,在配合她的桀桀怪笑,这个时候唐吉终于感觉不对,脸色大变,想要推开她,但是她似乎中了邪一样,一双手强有力的锁住了唐吉,任由唐吉怎么使劲都逃不开。
梭哈醒了,被她的笑声吵醒,它迅速溜进屋子里,狗眼睛在晚上别样的亮,它看着唐吉怀里的五铜如同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警惕性吠声连连。
五铜不以为然,声音变得嗜血说:“他们都死了,死在我的手里,哈哈哈……都死了……你们都要死,死……死……”话未落,她再次昏睡在唐吉的怀里。
唐吉呆滞住,刚才的一幕,无疑是震撼到了他。
她……那变态的笑,嗜血的神情,深深烙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喂……”
“五铜,醒醒……”
摇了摇她,她已经没了任何反应,若不是鼻息尚在,唐吉还以为她死了。过了许久,唐吉才把她轻轻的放回了床上,给她敷上了热布,就静悄悄去了桌子旁边。
她应该是发烧了,胡说八道吧,应该是,一定是!唐吉无时无刻这么和自己说,刚才那一幕的五铜,说什么他也不敢相信。这一晚,他闭眼睛趴在桌子上很久也没有睡着,与其说睡不着,倒不如说他在害怕,害怕现在这个睡着的女人,就像看着一个定时炸弹,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随时可能引爆的危险,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第二天的清晨,唐吉总算迷迷糊糊的醒来,昨晚没有睡好,现在眼睛还有些干疼,扭动扭动脖子,习惯性舒展一下手臂,转过头来看向床上的五铜。
五铜不在床上,就在唐吉的正背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悄无声息的。“嚯……吓死个人了,你神经病啊,大早上的。”唐吉吓得弹射起步,差点三朝八代祖宗都要给骂遍了。
“白色?这是白色幸运圈?”唐吉见着她,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