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明今年勤快,特别是接近年底的时候,几乎累脱了半条命,终于争取到了从大年三十到初四都没班。
我想着这两个月,吃白明明的,喝白明明的,住白明明的,总是要报答一下的,于是等白明明放假,一起开白明明的车回家。
从上午十点,两个人轮流开车,等到下午四点多才到那个小县城。
白明明家就在县城,我家在县城附近的小镇,坐大巴还要近半个小时。
按着以往,我家除夕那天下午不到四点就吃年夜饭了,今天却一直等我到近五点。
“我回来啦!”还没进门我就开始吼。
我妈匆匆忙忙地出来,带着一脸不情愿的方予和。不用说,他就是来给我提行李当工具人的。
回家第一件事是吃饭,真的幸福。
不那么幸福的是我妈老问我什么时候带喻宁致来。
“你老说你忙忙忙挂我电话。可这都大年三十了,你结婚日子还没和我们说,今年不打算办就直说。”
我被她念叨得烦,索性就在饭桌上说了:“今年不打算办,以后也不打算办了。”
“什么?!搞什么鬼,你也知道,咱们这儿结婚不办酒席是会被说闲话的。”我妈埋怨到。
我夹了一块鸭肉进嘴里,咀嚼过后咽了下去,漫不经心地说:“不是办不办酒席的问题,我和他分手了。”
我妈听了这话,眉头一皱:“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
她肯定以为我只是在和喻宁致闹脾气。懒得解释,再过几个月她就会知道我和喻宁致可不是在闹脾气。
方予和本来一直在默默吃饭的,听我说分手了,突然抬头我:“他干什么了?”
我看了他一眼,继续边吃边说:“他估计要和前女友复合。”
“那就让他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方予和面无表情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也就这时候我觉得他最像我弟,别问青红皂白,先帮我口嗨一顿。
我非常开心,当即表示:“你说这话我爱听,今年压岁钱,我给你整一个double。反正你也就这两年有压岁钱了。”
方予和给了我一个白眼,让我自己体会。
在家的日子就是吃吃睡睡,没事玩玩手机。今年我坚决不去亲戚家拜年,我知道他们肯定会问我关于结婚的事情的。
大年初三,班级微信群一年一度的同学聚会又组织起来了。今年是高三毕业后的第七次同学聚会,像这种非十周年的小聚会聚会,班里的同学都是有空就去,没空就不去。一年一年下来,到这两年已经演变成了那几个人的聚会了。
我就第一年去过,后边是完全提不起兴趣,今年也一样。
白明明初五有排班,初四就要回市里,所以初三我约了她出去浪。
最终的结果是,我和白明明,被肖伦连蒙带骗的拐到了班里聚会的那个KTV。
肖伦那个狗东西,电话里说的很好听,请我和白明明唱歌,到头来包厢费还不是会平摊在我头上!
好在,这个点他们应该是吃完饭才来唱歌的。要是来得不是时候,不止包厢费,估计还会有聚餐费。这里总共十来个人,都是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其中就有喻宁致。想想那场景,和分手两个月的男朋友同桌吃饭,怎么可能吃得下?
吃得少,钱还是照样摊,那不得亏死?
喻宁致在这个包厢里显得非常坐立不安。人之常情,他左边一个大美女巧笑嫣然和他闲聊,右边一个小美女冷着脸在玩手机,气氛明显有些不对劲。可怜喻宁致一米八多一男的,夹在两个美女中间,居然显得有些弱小、可怜又无助。
大美女是他的初恋女友,校花黎雯;小美女是他的前前女友,系花慕容婉婷;严格来说不算美女的是他前女友,野花方予温。
也就是说,在这个大包厢里,喻宁致的前前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女友……
齐聚一堂!
聚一堂!
一堂!
堂!
!
原来所谓人间修罗场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有一点,慕容婉婷来这儿凑什么热闹?喻宁致的初恋校花黎雯是我们班的没错,可慕容婉婷……她怎么来这儿的!?她高中甚至都不是我们学校的。
我朝白明明挤眉弄眼,想让她跟我解释一下。
慕容婉婷大学和她同个学院一个系。
白明明侧过头,伸出手装模作样地理了理她那细碎的刘海,脸上那做作的笑容不变,:“你忘了?周婉婉,大学和我同一个专业。”
我确实忘了。
周婉婉是我们高中班里的一个女生,今天也来了这个同学会。她在省内医科大学读的护理,不过实习还没结束就不干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左右和护士不搭边,所以我忘了她大学读的是护理专业。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当初喻宁致和慕容婉婷谈恋爱,好像还和周婉婉有点关系。嘿,现在看来,要是喻宁致和慕容婉婷复合了,估计也得和周婉婉有点关系。
“予温!”
校花不愧是校花,人美声甜,都二十六的人了,叫起我的名字来,还像十七岁一样青春洋溢。
我微笑着朝她点头。
和我不冷不热的回应形成鲜明对比,黎雯热情的朝我招手:“予温,过来坐!”
黎大校花从高中时就表面一副缺根筋的单纯女孩形象。我是万万没想到,都这岁数了,她居然还在艹这个人设。
我估计她实际上是恨不得喻宁致掉层皮吧。
“不了不了,我坐这儿就好。”我指着肖伦身边的位子,忙不迭地摇头。
肖伦一听我要坐他旁边,吓得脸色马上就变了。在我坐下的瞬间,我甚至感觉他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哟,肖伦,还知道害怕啊。”
肖伦干笑到:“没有没有,咱们温姐温柔可爱,我怎么可能害怕呢?”
“别废话!快说你把我叫过来,打的是什么主意?”
肖伦拿起罐装啤酒喝了一口压压惊,小声和我说:“我宁哥让叫你来的。”
“什么?”
我怀疑我听错了,抬头看向喻宁致。
巧了,喻宁致也在看我。不过一对视,他就怂了,眼神开始四处飘。
喻宁致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不就是在房子里留了些东西膈应他,至于吗?要真不乐意就换呗,他又不是换不起。
我正想着呢,突然有人双手拍在我肩膀上:“宝贝,我回来了。”
白明明和我交代完周婉婉的事儿就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投入了唱歌大队,现在突然又回到了我身边,摁着我的肩膀和我咬耳朵。
“宝贝儿,给你打听到了。喻宁致和慕容婉婷还没正式复合,不过你和喻宁致正式分手的事儿班里可都传遍了。所以年年不来的黎大校花,今年就来了呀!”
我震惊:“不是吧?黎雯不是两年前就和那个高富帅结婚,还惦记着喻宁致?难道……她离了?”
“怎么可能?”白明明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换你你会和开兰博基尼的老公离婚?就为了个喻宁致?你可能会,黎雯绝对不会。不仅不会,我估计她还是来看喻宁致笑话的,他们当初分手闹得挺不愉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刚刚不是还叫你过去插一脚吗?”
黎大校花表面风轻云淡,但我知道这姐们儿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是没当初那档子事儿,我还是挺愿意和这种会来事儿的妹子一起玩的。可惜事实上就是有当初那档子事儿,我和黎雯也就只能是普通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