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益关是防御西方的重关易守难攻,吐蕃的军队虽然强大但却久攻不下,士气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吐蕃军便将大军撤回边境,只留下前锋部队在离天益关三十里的地方扎营准备与天益关守军长期对峙。就在这时晋王殷继业已经带着集结的部队向天益关赶过来了,在行军的途中殷继业不断的从战报中得到天益关这边的情况,殷继业也暗暗在心中盘算着对策,最好殷继业决定与天益关守军前后夹击吐蕃军,殷继业也立刻派人把自己的想法通知了天益关的守军。
文德帝二十二年五月十二日,正当吐蕃的前锋军信誓旦旦的谋划着怎样攻破天益关的时候,殷继业带着部队突然从吐蕃前锋军的后边杀了出来,与此同时天益关守关的军队也夹击着杀了出来,吐蕃前锋军突然腹背受敌,毫无准备被打的全军覆没。天朝军队终于在与吐蕃军的对战中取得了首场的胜利,士气顿时也振奋了起来,便有士兵要求晋王带着他们收复失地。晋王年轻气盛,大胜之后心中也早有了这样的打算,于是他留下一部分军队驻守天益关,自己带着其余的部队便向西打了过去。
天益大捷的消息很快的传到了京城,动摇的人心总算是有了些安慰。然而萧玉儿并没有能高兴起来,因为儿子增兵的奏章也随着捷报一起被送了过来。萧玉儿早就在半个月之前战争爆发的时候就命令兵部调兵,很显然增援的部队还没有赶到。萧玉儿感到事情蹊跷,立刻询问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也是一头的雾水,他称自己造就已经像各州颁布了调兵的命令了。萧玉儿十分恼火,命令兵部尚书再次催促各州五日内调兵支援,违令着斩。
那边的殷继业岁乘胜追击收回了几个州,但终因兵力不足而无法前进,只能驻守待援。而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吐蕃的军队也重新整顿又一次反扑了过来。殷继业无法与吐蕃军的主力相抗,只能放弃了已经收复的失地,退守到天益关来。殷继业十分的恼火,连续的向朝廷上书请求增兵,在这期间也只有一些老将军们带着不多的部队赶来,而像幽州等一些握有重兵的州县却迟迟没有派出援兵。两军只得又在天益关又对峙了起来。
萧玉儿也十分的着急,只能去东华宫中找自己的丈夫下圣旨调兵。殷若此刻似乎感觉到自己还是有些用处的,再加上陈宣蓉也极力的劝殷若下令调兵,殷若这才下诏命各州立即调兵。皇上的圣旨下了,幽州等握有重兵的州县这才不紧不慢的调兵前去支援。
然而还没有等到援军赶到吐蕃军却因为粮草不足主动的撤退了,一路上吐蕃军将占领的十几州的州民杀的精光,能抢能带的东西都带走了,只留下了十几座空城给了殷继业。
虽然是胜利了,殷继业看着十几座被烧杀抢掠一空的城池并没有能高兴起来,他很清楚如果援兵能快速的赶来的话这样的事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他气愤不过立刻上书要求处置那些迟迟不肯出兵的州刺史。
然而最后的结果还是让殷继业失望之极,他不知道他的父王早已经没有当年的雄风了,他不知道那么手握重兵的刺史又怎是能轻易处置的呐,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这些谏言最终给他带来了灾难。
在外乱被晋王殷继业奋力平息了之后,一切看似又平静了,人们似乎很快的就从战火中抽离了出来,京城还是一片歌舞升平,文德帝殷若也依旧继续着他奢靡的酒色生活。萧玉儿却很担心,她深深的感觉到丈夫王朝埋下的隐患已经很深了,这样的战火也只是一个开端罢了。萧玉儿看着丈夫依旧沉溺于歌舞酒色十分的担心,她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就这样的沉溺下去,也不想让这个有着自己功勋的王朝就这样的败落下去,她开始用一切的办法来挽救这样迅速败亡的王朝。
萧玉儿找来一些可以信任的朝臣商量对策。
“皇后,地方刺史拥兵自重,不听朝廷调遣,这怕不是件好事。”兵部尚书针对这次战事提出了问题。
这一点萧玉儿也早就意识到了,可那些刺史都是丈夫殷若的亲信,自己也不好随便的处理,毕竟自己的丈夫才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卿家们可有什么良策?”
“皇后可请皇上下令向幽州等一些重要的州县派去朝廷的监管人员,命各地刺史隔月回京述职就此来限制刺史的权力。日后再慢慢的收回地方刺史的调兵权归朝廷。”兵部尚书建议到。
“恩,卿家建议的极是,卿家可先行发下命令,我再去请皇上下诏。”萧玉儿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刻不容缓了,想了想后同意了兵部尚书的建议。
众人把重要的问题议过了一遍,也拿出了相应的对策,这才离去。看着那些离去的朝臣,萧玉儿稍稍的有了些安慰,她知道所有问题的关键还在自己的丈夫殷若,她必须让自己的丈夫重新的振作起来。
文德帝二十二年七月五日,好久没有去过东华宫的皇后萧玉儿乘文德帝难得不在东华宫之际又一次去到了东华宫。萧玉儿这次没有向以往那样跟已是德妃的陈宣蓉谈论音律诗词之事,而是带去了一个让陈宣蓉既难过又高兴的皇后意旨。萧玉儿决定将德妃陈宣蓉迁到远离长安皇宫的偏都洛阳行宫居住。
“姐姐须明白玉儿的一片苦心。”萧玉儿再跟陈宣蓉谈完了一切后有些不忍的劝说到。
“姐姐怎么会不明玉儿之意,只希望一切都能如玉儿所愿。”陈宣蓉聪慧之人,当然明白萧玉儿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想到从此将孤身一人在偏安行宫中终老不禁又有点伤感了起来。
“姐姐放心,等到玉儿让皇上重新振作起来之后,玉儿一定亲自去洛阳迎回姐姐。”萧玉儿看出了陈宣蓉的伤心,同样是女人也是很能体会到这样的孤独的。
“希望会有那么一天吧。”陈宣蓉痴痴的向东华宫外看去,仿佛在寻找那要去的远方,温婉的人儿显的十分的憔悴,她显然已经对一切不再抱有希望了。
“委屈姐姐了。”萧玉儿看着惆怅的陈宣蓉心中十分的难过,可她再也想不出别的能让丈夫殷若振作的方法了,她只能暂时的舍弃对这个她一向很同情的女人的关心了。
第二天的一大早在萧玉儿的送别下,陈宣蓉带着满目悲愁离开的京城长安去往偏都洛阳。此时的殷若还酒醉未醒,浑然不知。等到下午殷若醒来的时候才得知这个消息,殷若顿时大怒不顾一切的去坤玉宫中找萧玉儿理论。
“玉儿,几十年了朕待你怎样,无论他人如何非议,朕都一直很相信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朕?殷若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也忘记了他曾经为了权力要处死萧玉儿的事情。
“皇上,玉儿只是让姐姐去那里清静、清静,不久还会接姐姐回来的。”萧玉儿早就料到殷若得知了此事必会来向她兴师问罪,所有她显的十分的镇定。
“不要说的这么好听了,你是嫉妒朕一直跟德妃在一起没有理你吧。”殷若完全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了,他心中想的只是陈宣蓉。
萧玉儿没想到殷若不仅没有领会她的用意,还说出如此让她伤心的话,顿时的失落、沮丧在萧玉儿的心中交织缠绕。“嫉妒?”萧玉儿嘴角挤出了两个字失魂的坐在了椅子上不再言语。
后宫之事皇后是有权处理的,殷若也不能将萧玉儿怎么办,在发完了一通怒火之后,殷若拂袖而去。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萧玉儿的这一做法并没有使殷若振作起来,殷若反而对他的奢靡的生活变本加厉了,有时还会跑到宫外去寻花问柳,弄的宫墙内外的怨声更加的大了。萧玉儿无奈,这一次的事情让她和殷若之间的夫妻关系已经是名存实亡了,殷若从此不再去她的坤玉宫了,更没再对她说过一句话。
就在萧玉儿与殷若闹翻一个月之后,幽州刺史上官宇在没有得到皇上召见的情况下突然进京面圣。上官宇在到达京城之后就直接面见了文德帝殷若,而且文德帝殷若这个久不理政事的皇帝不知怎么突然有了兴趣竟接见了上官宇,而且还跟他促膝长谈到深夜。第二天上官宇便离开了,而殷若还是像往常一样沉溺于酒色歌舞,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地方官员上京面圣这似乎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人们也理所当然的没有在意这件事情,而萧玉儿却从这件看似很平常的事情中嗅到了一丝的不安。果然不出萧玉儿的所料,在上官宇面见殷若后的第三天,久未上朝的殷若突然出现在了朝堂之上。殷若上朝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诏召回了他镇守边疆的大儿子晋王殷继业。父亲想念儿子,皇上嘉奖功臣这似乎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众朝臣们不但没有什么异议反而对这个让他们失望之极的皇帝又有了些希望,萧玉儿也许是太了解的他的丈夫心中始终有一丝不安的感觉。不过她的疑虑很快就被打消了,殷若在退朝之后就立即来到了萧玉儿的坤玉宫中像萧玉儿赔礼道歉,称过去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希望萧玉儿不要放在心中,萧玉儿看着那样虔诚的丈夫心底的防线彻底的放下了。
半个月后殷继业回到了宫中,殷若立即为他这个久未见面的儿子大摆酒宴,并在宴会上当着王公大臣的面将他的大儿子大肆夸奖了一番。王公大臣们隐隐的从皇帝的口中感觉到晋王殷继业很快就要比册封为太子了。然而他们的估计却始终没有能成为现实,皇上对晋王的表彰就停留了在宴会上再没有了后续。晋王还是晋王,唯一不同的是他现在被留在了宫中再没有千军万马的指挥权了。
殷继业在宫中待了一个月心中一直放不下边关的事情,于是就去向他的父皇殷若请求回去边关主持大事,然而他多次的请求都被他的父皇拒绝了。殷继业无奈之下只能去找他的母亲萧玉儿。
萧玉儿在听到了儿子的陈述之后心中恍然大悟,所有的一切在她的心中顿时变的明明白白了。萧玉儿终于明白上官宇为什么突然来京城了,她也明白不问政事已久的丈夫为什么突然的要振作起来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那权力。萧玉儿充满悲伤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竟不知该如何向他说好。
“业儿,既然你父皇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吧。”良久萧玉儿平复了心情才慢慢地说。
“可是母亲,吐蕃一直没有放弃侵占我国土,孩子此时怎能留在宫中享乐呐!”殷继业生性耿直,毫无城府。
“你父皇自会有安排的,业儿你就留下陪陪母亲吧。”萧玉儿有些后悔把儿子教的如此的正直,多年的深宫生活让她很清楚这宫廷之中的险恶,只怕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能永远的是自己的朋友吧,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的话她只怕也不会再选择进宫了,然而的种种都已经过去了,所有的一切似乎她似乎也无法选择,命运只能向前。
“可是母亲……”
“好了业儿,就陪陪母亲,这事我会跟你父皇说的。”萧玉儿阻止了她儿子,既然知道了他丈夫的意思她更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离开了。
殷继业见自己的母亲坚持也不好再继续的要求下去,只好糊里糊涂的在宫中待了下来。殷继业整天的在宫中无所事事,担心的边境的情况可没有父皇的旨意又不能回去,他非常的烦闷。萧玉儿却没有闲着,她经常的找儿子谈心开导他,她要让这个年轻气盛的儿子明白一些道理,一些可以使自己生存下去的道理。
然而最终让殷继业明白过来的却不是萧玉儿的开导,而是他父皇的一封诏书。就在殷继业回到宫中的一个月后殷若下了一道诏书让他的二儿子楚王殷继祖接替大儿子殷继业统领西北十五州兵力镇守西北边关。这道圣旨一出不仅殷继业明白过来了,朝臣们也纷纷明白过来皇帝的真正心意。楚王殷继祖是与皇后萧玉儿一向不和的孟妃所生,皇帝这样的举动意思再明白不过。
年轻的殷继业虽已明白过来,但气不过来要去找他的父皇理论。萧玉儿立刻劝阻了自己的儿子,她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如果在继续下去的话只怕会惹来更大的祸端了。
萧玉儿在安抚儿子的同时也开始着力挽回对她不利的局势了,她知道他的丈夫心中一定有了除去她还是她的家人的意思了,虽然他的丈夫现在还没有公开的对她翻脸,但是她知道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一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一定会借机挑拨她的丈夫的,而他的丈夫也会因为考虑到自己的权力而渐渐的坚定除掉她的决心,她不能让这一些发生。萧玉儿思来想去却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到最好她只能又想到了陈宣蓉,她知道她的丈夫对陈宣蓉是真心的,他们的矛盾也是因此而激化的,也许只有重新召回陈宣蓉或许才能缓和她和他丈夫之间的矛盾了。萧玉儿不想这么做,也许有那么一点嫉妒的心理,但更多的是出于对局势的安定和国家政事的考虑,可她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她不这样做这个已经风雨飘摇的国家将会败落的更快了,也许很快就会被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乘虚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