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佝偻着腰,握着手中骷髅权杖,对红凝道:“莫非红凝生了人心!?”
红凝迟疑并未作答,倒是筎厄一脸笑意,藏在了面具下,她帮着红凝解释道:“姐姐只是想着这泼天富贵,有些惋惜罢了!”筎厄说着,还戳了红凝的肩头。红凝却并没在意两人对话,她只是凝视紫极城由远到深刻,只可惜如今都不在罢了。
筎厄怕红凝,再这么看下去,唯恐心生异变,便再次提醒道:“姐姐!大巫还有作法,我们先行离去吧!”红凝这才有所反应,看向了大巫,一脸求证:“是移灵吗?”
大巫也不避讳,直言道:“如红凝所见!”
是吗!红凝突然察觉,自己与鬼王的十鬼很有区别,可偏偏她也是十鬼中的一鬼,作为鬼王的一把利器,终将还是伤了自己。
横竖一个违背,不如公然违背好了!
筎厄突见红凝眼神坚定,兽态渐渐露在了面上,好似谋划着什么。她便赶紧一把抱住了红凝,小声道:“姐姐莫要动心思,你真想他转世为人,我便助你!”
听到筎厄这么说,红凝才半信半疑,褪去了半面的狐狸毛。
“先上马车!里面我助你施法!召冥王!”听筎厄这么说,红凝方才平息。与她一同上了马车,筎厄回身看向了大巫,笑着道:“今日的法子我收下了,甚是好!多谢!”大巫一听,便知筎厄说的是那剥皮的法子。
——
昼伏夜行,是移灵的必要条件。大巫命巫女和巫士,将一开始准备好的麻绳,合着那些尸体一个一个绑好,因此处的尸首太多,她便选择了留有全尸的遗体。
每隔几尺绑一个,并在他们额上贴了兽血所化的黄纸符,并用黑布裹着他们的尸首,等一切准备就绪,正好贴近子时。
巫士便打阴锣响阴铃开路,他们需赶在天光前,出这古瑶的边界,而后便能使用遁地术,将这些行尸送回鬼方国待命,成为下一批入侵他国的鬼兵。
冥界,冥王府。
“堂下何人!?”判官瞅着那个身着高贵服饰,却面目全非的女子,询问道。
那女子只是垂着头,好像在用她那双凸出眼骨的眉眼,瞅着自己的云祥绣花鞋。
“怎么不答话,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判官倒是个好脾性,他知道生前受了酷刑的人,身心本就比那些生老病死的人,脆弱敏感些,所以死后来了冥府,他也不想过多为难他们,若非十恶不赦,他还是会好好编排她的去处。
那女子好似傀儡,身心俱惫,已经不具备任何常人的能力。只是她还一双,死灰复燃的眸子,像是在期待和痛恨着什么。
就在判官有些琢磨不定时,白暝和黑暝上前,拿着一副漆黑的手铐,向着那女子行去。
黑暝:“绑起来,拷问!”
白暝:“正有此意!”
两人自顾自说着,十分默契配合。
判官突然从案桌上摔下了签筒,十分不悦道:“本官扔签了吗!你们就开始动刑!是不是冥王不在,你们就藐视我!!!”
黑暝嘟囔着嘴:“你这不是扔了嘛!”
判官这才注意到,刚才他一时情急,将“执”筒里捕捉签散了一地。判官的案桌上有四个签筒,每个签筒上都刻了一个字,合起来就是“执法严明”。
其中,“执”字签筒里插的是一大把捕捉签,判官赐鬼此签,是对那些来路不明,且不配合的孤魂野鬼,动用地狱刑罚。
判官连忙起身,慌乱捡起,辩解道:“此位女子身份不详,你们乱动私刑,有违冥府公正严明,等冥王回府,你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黑暝、白暝一听,立即作罢。倒不是判官的话有理,而是他口中个冥王,可不是什么善茬。
果不其然,就在此时,冥王千里传音道:“西南方向,古瑶国有大批冤魂索命,黑暝、白暝带十万鬼兵,前去抚平冤魂,将那些散落四方的游魂,带回冥府,等我回来处置!”
黑暝、白暝异口同声,拱手示意道:“领命!”
判官刚做了口型,要向冥王询问,眼前这女子他看不清来头,想借冥王的“阴阳眼”一看究竟。可一听十万鬼兵,倒是将手中的事稍微放了放。
一回目:
紫极城到处满目疮痍,横尸遍野,整个皇城如今是血染成色。大片血迹在那些围墙上,如同泼墨般醒目,染出了各种形态,但多为诡异。
黑暝和白暝每移动一具尸首,地面上就留下了个血印,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了,黑暝才喘了一口气,十分鄙夷道:“在冥王府当差,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都说冥界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是这世间人族最惧怕的地方,可我看这人界却比地狱还要可怕!”
他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是不是坐着了谁的尸首。
过了半会儿,他才对白暝道:“往生咒,还是你来好了!”
白暝嘴角苦笑,但还是照做了。他双手合十,将传魂符贴于股掌之间,之后便念着咒文:“亡人魂,生死契;引黄泉,祭三途;众生芸,往生符;十诸方,亦所见。”
那咒文像是一串串带着蓝银鬼火的字符,从白暝手中飘散开来,从而不断延续百里,绕过那些尸首,将他们的魂魄一一召集。
黑暝见白暝手中的符咒,已然失去了灵力,他大吼一声道:“不好!”
白暝虽有不确定,但还是姑且一试。他将胸口的十张符文,一并施法,灵力波及胜过之前百倍,这才将那些亡灵全部招揽此处。
白暝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可以回去复命了!”听闻,黑暝的眼中却还有迟疑,“有巫师在操练鬼兵,我得去会会他。”
白暝似有不解,看向他。这冥王未吩咐的事,他们若是擅作主张,若出了事情,冥王在三神界免不了要受其他天官排挤。
“不可!如今要务是押送这些亡魂回冥府,等冥王下朝!”白暝十分坚定说道,不容有一点商量余地。
黑暝却不以为然,他一本正经道:“你一人押送即可,我留下,出了事绝不牵连你!”
听闻,白暝不悦。这他和黑暝一向同行,这出了事,都是脱不了干系的,何况自己与黑暝情同手足,若是此时有所背弃,将来冥王也会觉得自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冥府有使者数百人,我召几个统领九万鬼兵押送亡魂,留下一万鬼兵,在此以备不时之需。我和你便同道会会那个巫师!”
白暝的安排,黑暝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想刻意为难他。但他能为自己想到此处,事事周旋,倒也不枉费他平日照拂。
“白老弟,平日兄长没白疼你!”黑暝说着,便朝着西南方向行去。
白暝笑了笑,反手已经召唤出使者。他们一见白暝,便行礼道:“白副使,召唤属下所谓何事!”白暝神色向着后,指了指那些鬼兵和聚集在城中的亡魂。
“护送回冥界,等候冥王发落!”白暝说的时候,又加了一道符护送他们,安全离去。
见他们离开,白暝这才向黑暝追去。
鬼方行队十分诡异,他们行成三行,前有麻布白衣巫师带队,中间一行是裹着黑布,外披黑色斗篷的行尸,在他们额上压着一张黄纸血文符垂在脸上,举止行为也十分迟钝。左一行是巫士;右一行是巫女,他们有护送的责任,可最大的原因是他们在左右,能平衡那些行尸的阴阳之气。
正当黑暝看了个仔细,白暝就来到了他身后。他宛然觉得身后一阵纳凉,便听到白暝的声音。
“你先别动,不然我们两个都要摔下去!”白暝说完,黑暝就听见那枝丫有撕裂的声音。
黑暝脸一黑,十分诧异道:“你还真是会挑好位置!”白暝一脸纳闷:“这位置莫非不是你先,我只是投个方便罢了!”
黑暝面色红透一半,耳根都有些晕染。他小声道了句:“能把你手拿开吗?!”白暝一开,不知何时自己的手竟然,毫无知觉搭在了他腹部上,额?距离似乎有点太近了,对于两个男人来说,有不良癖好的嫌隙。
白暝一个起身,纵身一跃向上一层树杈落脚。黑暝这才透了口气,真是吓死了他了,刚才!!!
“你见那有个活人没?”白暝冷不丁说了句。
黑暝原先便是瞧见了,这会再细细看了那个手执铜锣的活人,他一面敲打着手中的小阴锣,一面领着这群行尸往前走。只是方行了一半距离,他便收起了手中阴锣,反手挂在了自己腰间,又从腰间又取下了一个摄魂铃。
他摇着手中摄魂铃,起声道:“前方有客栈,入内休息片刻!”
白暝和黑暝看了看那个客栈,应该是传送各地的驿站,仅供给鬼差出更。因鬼有“昼伏夜行,天光投栈”的说法,后来便有这样的供给那些长途的鬼差用的驿站,只是住一晚价格不菲,还别说是传送。
黑暝阴险笑了笑:“好机会!你配合我演,还是我配合你来演!”
白暝:“......”
黑暝一转身便化成了普通鬼役,他握着三叉长枪,身着鬼府黑袍,只是面像丑化了许多,一脸老相还点缀了一颗长毛的痣在人中,那模样看着搞怪,不失喜感。
转眼,白暝所化,如同个白面书生,与他本来面目并无大致区别,但还是很大程度上褪去了俊朗,看着只是比普通男子更好看些。
两人一前一后入店,店内小二一见便上前连忙赔礼。
“给鬼使大人赔罪,我们这客栈,上上下下一百零八间客房,全都住满了。您瞧着看,就连这走廊和客席,都围着孤鬼。”
白暝一看,那四周走廊能用的空间,基本上都站着黑色裹袍的行尸,他们被统一揭起符纸,尸靠墙而立,个个如同雕塑。
但就是因看清了容貌,白暝和黑暝才明白,这些巫师驱使的行尸,竟然与他们收的亡魂,是出自同一个地方,刚才他们作法被打断,就是因为这些亡魂也有安息之意,只是被他们操控着躯体,只能当活死人罢了。
以往他们只是想阻止,人界有鬼兵之事。可现在,不但要阻止,还要将此事汇报给冥王,这人界确实不太平,亡故如此多的人命。
“叫掌柜的出来,我同他细说。若是只是银子方面的事,便好商量。你看,我就押送一个鬼。此处能留下两个人的位置,我都是能将的。这天恐怕是要亮了,这一亮鬼差的事耽搁了,或是你将我强行赶出客栈,这我这押送的鬼若是没了,恐怕不符合规矩呀!”
小二一时语塞,这鬼使看着蛮横不讲理,说起话来如此讲究情面,倒是少见。
黑暝长篇概论,既是说的恰当好处。这些规矩他小二是明白的,他开始还觉得能好言相劝打发走,可如今遇到了个行家,也不是他能说赶就赶的。
可小二再仔细一想,老板娘和客栈小厮都被那群人扣着,为的就是不让他们再接待其余的鬼使。
如今两难境地,他一个小二该如何是好。
白暝看出了些端倪,传音对黑暝说:“此事不简单,这么大间客栈,竟然只有一个小二,应该是被挟持了。”
黑暝回应道:“正有此猜测!眼下如何是好!?”白暝不慌不忙道:“你身上可有传魂符?”
黑暝一时难以启齿道:“只有三张!”这传魂符是他们,平日里靠自己本事炼出的往生咒,白暝勤快些,每次出来执行任务都带的不少,可今日他的十一张符,都用完了。黑暝想着自己的三张符,与他十一张符想必,甚是觉得寒酸。
白暝松了口气,道:“勉强够了!”转而他又看向四方,“这回你来施法,我来护法!既然这些亡魂有安息之意,你就为他们引入黄泉路,若是主观意识强的亡魂,自然是要跟那些巫师作对的,我就来护你和他们的周全!”
黑暝听了白暝的建议,十分配合,他掐指一算,心中大喜:“卯时三刻,是亡魂最不稳定的时候,算着时间也该到了。”
这小二看两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心中虽好奇,但始终更担心柴房的老板娘和小厮们。
“不知传送门在何处?!”黑暝十分礼貌,询问着。那小二一听,一手指向了柜台后的酒坛子。
白暝一看,那是三个大酒缸,可传送门到底是哪一个呢。黑暝却十分得意,走上前。好似一眼就看出了,酒缸的玄机。
他用三叉长枪,揭开了其中一个酒塞,双手伸入酒缸口,他抖了几次了衣袖,便从他衣袖里面掉出来许多的金银珠宝,不一会就将那酒缸塞满了。
他方才笑道:“这是酒钱,还请笑纳!”
话音刚落,那酒缸后便出现了一道屏障,黑暝暗笑,好机会。他双手合掌,那三张传魂符萦绕他周围,其间有不少的咒文环绕在客栈四周。
起先巫士和巫女并没在意,以为是个鬼差引渡小鬼,可当客栈散落着那些咒文,如同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的速度扩散,不一时那整个客栈都被包围了。
“有苍夜孤高的冷月光,湮灭古瑶地面的血色纱。有暗淡人间的亡人鬼魂,引入黄泉勾勒着生死契约。众生芸芸,听我号令,不入地狱,转世为人!急急如令,起!”
黑暝一时改了平日里的咒文,效果却出奇一般的好。那些行尸此时好像,在与自己的肉体搏斗,挣脱血咒文的束缚。那些巫士和巫女一急,便要对黑暝出手。
白暝突然挡了一手,“你继续,我来会会他们!”黑瞑闭上眼,继续驱使灵力化解。
而这边,白暝却一直不和他们真的动手,只是不停的接招。也不反击,几个回合下来,他好似轻松得平息如常,而那些巫士和巫女却累得不成样子,他们像是在跟棉花较劲,使了全身力气,也没有伤及对方丝毫。
白暝看向黑暝这边,从刚才的: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二十、三十、八十八...那些行尸纷纷脱离了肉体,奔向了传送门。剩下下他们的肉体,突然化为枯骨,最后像是一堆灰,风一吹便散了。
剩下还有十余人行尸,看来此事倒不是很难。
“区区小儿,班门弄虎!”这时,从走廊上走出一佝偻着背的老妇人。她声音中气十足,不像她人那般不堪。
白暝突然警觉,一路上都没有出现的巫师,竟然在此处出现,那么之前他们所见的那个敲阴锣孩童,莫非就是这老妇所化。她这么久才现身,莫非刚才伤了元气,如今才得以恢复。
白暝也不怯场,直言道:“有何指教!”
那老妇眯眼笑了笑,一脸老肉纵横,那皱纹能夹死苍蝇般。
“这移灵术非人族驱使,我看你们倒是精通得很。”老妇一边说着,便纵身一跃,从走廊上直入席殿。
黑暝突然诧异道:“你看我们那里像人族,倒是你人模鬼样的,到底是为人族效力,还是为其他!”
白暝看了看四周,那些亡魂如今都被送走了,想来他们也可以速速来开此处。
“上百个行尸,被你们挪走,那老身就抓你们两个小鬼回去复命好了!”
那老妇说着,朝着两人伸手,枯藤的手没有筋骨皮相,倒是黝黑磕碜如同树皮一般。黑暝和白暝同时退身,那老妇心有不甘,从一双手变成了许多手,伸向他们。
黑暝一脸埋怨,忍不住吐槽:“这么恶心的东西,是蜈蚣吗?”
白暝:“......”
那老妇忽然哈哈大笑,似有认同:“小子,好眼力!”然后她的手,仿佛比先前还多了几倍,看着就要撑爆她的身体。
黑暝一时语塞,他就随便说说,怎么就成真了。这半人半妖的状态,恐怕是有千年的修为,而他和白暝不过是百年修行的小鬼,那里打得过她。
三人正激烈打斗,门外却来了个不带任何气息的人,以至于三人都没有洞察到。
他先是礼貌询问道:“此间客栈可还有人!?”听这声音,是个老者。
黑暝有种盼来救星的感觉,他间歇回复:“客官,里面请!”
被抢了风头的小二,一脸质疑看着黑暝。黑暝察觉到后,对他尴尬笑了笑。
那老者背着个小背篓,里面全是些药草。他腰间还挂着一串葫芦,他带着斗笠,看不出他容颜。一身衣服,也是破旧,缝缝补补经历了几个秋,眼看都褪色了。
“客官,我们这不是平常的客栈!”小二说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此时天都亮了,按理说这驿站,不被人发现才是,这人是怎么看见的。
“行到此间,方觉怪异!这相邻百里,有妖作乱,这古瑶国都没了,九州已然不是人族的天下了,老衲平生归隐,如今不得不出来捉妖!”
听闻,黑暝差点高兴得手舞足蹈。他暗暗使坏,用小手指指了指那巫师。
老者一入内,心里便有数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鬼方国野心,恐怕不只是侵占九国,而是要一统这上天下地,三界六道四海八荒。
“老衲参悟这上元丹,还缺一味千年蜈蚣,今日一见,果真是有缘!”
老者话音刚落,巫师便被捆仙绳绑住了,她用尽力气挣扎道:“你个疯老头子,放开我!”
随着老者口中念叨:“还不现回原形!”那巫师果真,变成了一条如同拇指大小的蜈蚣,老者取下腰间一个葫芦,便收了那蜈蚣。
黑暝瞧得仔细,心想大快人心。
“两位小鬼,今日算是做了一桩好事!快回冥界同你们主人汇报,往后这人间,恐怕还要让他多费心了!”
那老者说着说着,便不见了踪影。
“这些人怎么处置?”黑暝看了看,还躲在桌子下的巫士巫女,询问着白暝。
白暝好似早已想好了,在黑暝疑问的时候,便直接回答道:“他们是巫师的信徒,也是行尸的庇护者,但我们没有妄断他们生死的权利,走吧!”
——
半月后,世间流传着古瑶异变的各种话本,说书先生也添油加醋,将原本的事实面貌,蒙上了一层雾水。
当传入南璃国的时候,青阳士桢并没打算,把这个荒唐的消息告诉古瑶太子。但紫宸耳边却传来了少许的风声,他困惑猜忌,最后不得不求见了士桢。
紫宸俯首称臣,作揖道:“臣见过南璃陛下!”
士桢知晓他的来意,便没打算卖关子。
“近日古瑶国异变之事,传得沸沸扬扬,相信古瑶太子亲信,也对你多少提及。如今我已派人去查,若是古瑶国真如外界传言那般,那对你禁足的事情,便依旧凑效!”
看着士桢巧言令色的模样,紫宸似有觉得怠慢。
“南璃陛下,是要困住我这一生!?”
士桢笑了笑,传说这位太子,虽未即为,但一直行国君资事,而今怎么对于这种权术之争,没有半点领悟之意。
“古瑶国选择依附南璃国,并将太子送入南璃做人质,如今古瑶国乃南璃国的蜀国。古瑶国若被侵犯,那便是南璃境内也受到了伤害。”
虽听不出南璃陛下是何居心,但他的话却不无道理。若是坊间谣传可信,那么自己活着,便像是一个罪人。
“陛下会起兵攻打蛮夷!?”紫宸有些好奇,问道。
士桢点了点头,隔了半响才道:“世人眼中北齐与南璃是战火源头,在太子眼中亦是如此!”
“紫宸愚钝!还请陛下指教!”
士桢走到了紫宸面前,一脸从容淡定,负手而立:“中戈之所以灭亡,是因为国君一意孤行。中戈失守原因有三:其一司马御凨后宫并无内贤;其二朝堂之事诸多牵扯后宫;其三蛮夷细作早已见缝插针,入了中戈圣城。北齐与南璃联手看似一夜之间破了中戈,实则是中了蛮夷圈套。太子殿下可明白?”
“所以北齐与南璃,只是想借此机会试探邻国,是否有合纵抗衡的实力。”
紫宸方才明白,原来一切的一切,正如当时揣测的一样,南璃和北齐并无吞邻国的私心,只是想九国能够联合起来,一起抗衡鬼方国。
士桢点了点头,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所以你的父皇未免显得有些太...”
太贪生怕死!紫宸知道,兴许世人都是这么看,明明南璃并未有野心,却被这些肆意揣测,推上了至高点。而他这算是白白送来当了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