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少量行李(1996年8月27号),穿着绿色的军装,回到离别两年的老家。
当我推开家门,见到了久别的妈妈。她正在打扫客厅,而我一看见她就开心的笑着!我兴奋的说:“妈妈,我回来啦!”
“微林?”妈妈感到惊喜,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说:“你怎么突然回来啦?”
“我只想给你一个惊喜!”
“看见你就是我最大的惊喜!”
“妈妈,你过的还好吗?”
“还行,你先进去休息吧。现在客厅灰尘太多,等我收拾好了在和妈妈说话。你一定吃了不少苦,晚上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我点着头,我说:“好的!”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触摸着房间熟悉的书籍,日记,照片以及水晶。这些东西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大变化,然后我推开窗户,望着熟悉的楼林。一种放松的感觉,让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在家的感觉好熟悉,我可以看见房间里,过去朗读过的书籍,几张知心朋友的照片。这些真实的记忆,心情如此,感觉如此,快乐也是如此;但让我最快乐的是,我还可以看见自己的妈妈!虽说她变了不少,但依旧是年轻的模样。
晚饭的时候,我坐在妈妈旁边。她给我做了好吃的饭菜,厨艺和以前一样,很适合我的胃口!我观察着妈妈的面容,不见得有多大变化。还是那样的笑容,还是那样的和蔼可亲!
“妈妈,伊琳有来过家里吗?”
妈妈开心的笑着,她说:“嗯,来过两次。听说她去哈尔滨上学了,你没跟她联系吗?”
“有,只是很少收到她的来信。”
“她们已经搬走了,不然你明天就可以去看她!”
“我知道!”我看着妈妈的眼睛,因为她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样能让妈妈知道我对她的真诚!
妈妈说:“你过的好吗?”
“我可以养活我自己!妈妈,我想拥抱你。”
妈妈看着我,她起身对我微笑。她说:“好!然后妈妈拥抱我。
妈妈的拥抱,和妈妈的吻一样亲切。我闭上眼睛,亲身感受着。
※※※※※
第二节、突然的事情
一名工人辛勤工作,十多年没有怨言。他从普通员工,升到车间主任。脚踏实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积累经验,然后成为公司的副总经理。我记得他叫严冬,也可以说是严副总。
爸爸对他很看重,而且经常与他交流。他们有时像朋友,有时像对手。他们互相交流,意见总是如出一辙。
在我去参军的第七个月,爸爸的公司发生了一件看似平常的事情。
那天,总经理和严冬意见不和,他们在办公室里吵起来。气愤之下,严冬决定辞职。而我爸知道这事,他做了一个艰难的选择。
爸爸为了留住严冬,选择让总经理去做其他工作,负责公司的采购。
这件事情本来很正常,只是涉及到了利益,还有总经理的心情。总经理叫王亚明,是我爸高薪聘请来的。自从他上任以后,公司的业绩一直没有上升,而是下滑!
王亚明在一次采购原材料中,骗取了公司三十万元,然后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后来,严冬知道这事,他没有跟我爸爸商量,而是直接向警方报案。
王亚明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爸爸才知道这事。王亚明认为是我爸报的案,他对我爸爸产生了憎恨。
王亚明归还了骗取的三十万元,只是他被法院判刑三年,缓刑两年执行。
有天,王亚明突然来到公司。他穿着西装,淡定自若的来到爸爸的办公室门口。按照常理,他需要先向秘书通报,然后经过我爸的同意他才能见到他。
刚巧秘书在洗手间,她以为自己很漂亮,在洗手间照镜子。
王亚明悄无声息的进入办公室,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拿出一把手枪。他朝我爸连开三枪,三枪都命中要害。我爸就这样被他杀死,他连我爸爸解释的机会都没给。
枪声传到许多人的耳朵里,七楼和六楼的工作人员都惊讶不已。保安感觉到异常,跑到我爸的办公室查看,他们看见了我爸惨死的模样。保安首先控制了电梯和出口,然后打电话报警。
说来也怪,警察来的速度相当快,就像住在公司旁边一样。按照常理,他们应该是凶手逃跑之后才到的,可这次他们却先来了。或许是老天有眼,注定王亚明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件事情是蓄谋已久的,王亚明不但想到了逃跑路线,更想到了哪个门口会没有保安。只是他在怎么精明,最后还是落到了警察手里。
不久的一天,妈妈为爸爸举办了葬礼,他被埋在上海南郊的陵墓里。妈妈说,那天来了许多人,他们都为爸爸的离去惋惜。而我去的时候,坟墓已经长满了绿草。
我站在爸爸的坟墓前,我问妈妈:“爸爸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打电话告诉我?”
妈妈说:“你从来都不喜欢你爸,而且我说了又能怎么样,你会回来看他吗?”
我沉默着,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对爸爸的死一点也不伤心,一点也不高兴。我知道自己对爸爸的感觉已经麻木了,但我还是觉得爸爸不应该就这么离去。他的死不是自然的,也不是意外的。
我肃穆完毕,然后对妈妈说:“妈妈,我们走吧!”
那天下了暴雨,而且是一整夜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