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浩点点头,“你先过去盯着他,尽量别惊动他。只要他一接触那孩子,就制住他!”
罗晓浩看着三儿掩门而去,这才转而对周伯波嘱咐,“调查东麦车辆力兽的事不能松懈,除了监控它的货流动向,还得留意黑室城周边有没有藏匿滞留的车辆力兽,有没有无故失踪的车辆力兽,有没有突然补办税亭手续的车辆力兽!”
见周伯波点头称诺,罗晓浩想了想,“我这就给你绘一幅图纸,你找几个工匠照着上面的材质、尺寸、做法造出来,然后按照我写下的备注说明去安装。”
罗晓浩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叮嘱,“抓紧打点外联台,尽量把关系扩通整个观察司,同时按照这个上面的去做!动作一定要快!”
这线线框框画的真漂亮!就是看不懂……
周伯波接过尺书,一下子看的皱了眉,周家小书堂毕业的他竟然一时没看懂,一边研究一边答应,“我这就去办!”
罗晓浩起身,跟周伯波边走边说,“院后有个小门,你悄悄从那走。以后不是紧急要命的事就不要来这个院子,有什么事让皮革李转给我!如果一时找不到皮革李,就写封尺书塞到信子巷乙六院门前的石兽尾巴下面!”
“是。”话音未落,周伯波已隐没在暗黑之中。
正房台阶下,熊桂正大马金刀盘坐在石板上,拿草杆划拨着石板之间的缝隙。遥遥相对好几十米的对面是客堂后廊,三儿双手叉腰倚着一根廊柱将整座后院一览无余!
西厢房最边角的房门吱呀一声闪了条缝隙,一个胖子灵活无比的从里间跳了出来。
他贼溜溜的四处一看,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在三个人的瞩目之下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熊桂站起来挡在罗晓浩身前,毕竟庭院树灯还没有安放渠魂石,这么昏暗的环境里,他得防止那个胖子拿暗器偷袭小先生。
只两个惊步,三儿已经跃到胖子的近前,而在三儿原来的位置已然嘭响大作白雾飞起!
三儿蒲掌大开,掌指间燃着炁炎直奔胖子的面门袭去。胖子不慌不忙、躬身鼓炁,猛然屈肘顶住了三儿的手掌。
手肘再顶,胖子借着三儿的冲劲,脚跟一蹬,整个人倒飞向房门,眼看着就要破门而入了。
三儿盘步半旋,另一只手臂一个肘击轰在空中胖子的肋间,刚刚被挡住的手掌游过对方手臂一把攥住胖子的衣领。
炁炎喷吐,一个背摔,胖子登时划了半个抛物线,重重躺在石板上。
胖子长吸一口气,生生把运起的炁炎压回了藏府,他的脖颈处已经抵上来一把明晃晃的长剑,胖子能分毫的感触到剑刃上的炁芒猎猎,他生怕自己胡乱眨眨眼睛都能引得剑炁割裂他的喉咙!
熊桂狠狠的低吼,“想不到你安胖子竟然是个叛徒!”
三儿摇摇头,“他可不是安胖子!”
说着,三儿跳下厢房台阶,蹲在胖子跟前,在他脸上用很独特的手法按摩一阵子,然后从胖子耳后竟然捏起一层薄膜。
随着薄膜从耳侧到鼻子中央慢慢揭起,安胖子的脸慢慢变成了一张陌生的脸。
躺在地上的假胖子一见行迹已经败露,叹了一口气,然后深深长吸一口气,再吐气时,那张脸竟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慢慢干瘪下去。
最后,定格成一张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的瓜子脸。
罗晓浩瞪大了眼睛,一瞬也不肯错过,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这莫非就是武侠小说里常常提起神秘莫测的易容术?
“目兽千面术!”
三儿拎起这张古怪面膜仔细看了看,轻轻踢踢躺地上装死的女子,“你是南州左家的,还是西州晴门的?”
女子心里一阵惊慌,什么左家,什么晴门,她听都没听过,目兽千面术倒是听过,不过她还以为这是她师父胡乱诌出来的呢!
她咬咬牙,“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三儿接过熊桂的长剑,故作狰狞,“阿二,你进去捏死那小子!”
熊桂一阵风似的跃进房间。
“你敢!”女孩赤目圆睁,怒喝。
“阿二等等!”三儿又踢了她一脚,“说说吧。”
女子对三儿扁扁嘴巴,努力让眼泪在眼眶打转,故意用颤音说,“这位哥哥,你就忍心这么欺负咱一个弱女子么?”
她眨眨眼睛,故作娇羞的说,“反正也栽在你的手里了,只要你放了我弟弟,你想怎样,都随你意!”
“乖……”三儿言语的冷意渐浓。
三儿撇撇嘴,拿剑背大力拍在自觉媚力大增的女子脸上,“乖乖收起你的小把戏吧,不然别说保住你弟弟的小命,就是你这么精致的脸蛋也会消失的!”
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立马闭紧嘴巴。
罗晓浩在台阶上看热闹看的是连连摇头,看来不管在哪里,容颜都是女人的致命死穴啊!
“回答我!”
剑刃已经立在了女子的脸蛋上。
女子吓得哆嗦了一下,这回声音是真的颤抖了,“我……我不是左家的,也不是晴门的,我……我师父是曲纯瑜!”
三儿略略有些吃惊,“青尾伊兽曲纯瑜?”
女子不解的摇摇头,她从来没听过什么青尾伊兽。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师父竟然这么有名,从她师父以往的斑斑劣迹来看,她甚至始终以为她师父就是一个在她家骗吃骗喝的普通女骗子呢!
三儿抬头看看罗晓浩,解释说,“曲纯瑜是被西州晴门上下通赞近五十年难得一遇的衍术奇才,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二十年前叛出师门,这位奇女子以双犀灵尾功、目兽千面术、仙门衍术‘三绝’活跃在不周城的天市垣一带。”
“青尾伊兽本是西州琴刀山脉里一种身形灵巧、速度迅猛的小型野兽,用这样一种野兽的名字称呼曲纯瑜,就是为了形容她圆滑迅速、狡猾奸诈!”
罗晓浩点点头,他明白三儿言语中的潜台词。不过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他对眼前的女子有着自己的判断。
罗晓浩问,“为什么指使你弟弟带人偷袭我们?”
女子颤抖着说,“不是我指使的,而是我弟弟气不过,这才擅自设计教训教训你们,他真的只是想教训一下你们出出气就算了!”
“气不过?怎么就气不过了?”
罗晓浩一头雾水,他不记得得罪过一位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不记得得罪过一个这么小心眼的孩子!
女子直觉这个院子里的几个人都不是坏人,就把自己和弟弟的来历,还有气不过的原因都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听了女子的叙述,罗晓浩等人茅塞顿开,同时心叹世事机巧连环。
原来,这位女子名叫昝绯,她的弟弟叫昝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