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蛮长一段时间,父子两来到了城西的地牢,这会天色已经开始有点昏暗了,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入夜。
这里周边一片空旷,除了地牢门口那一排驻军的房子,没有任何多余的建筑和树木,都是平平整整的。
地牢门口两侧有两座近4米的箭塔,上面站着几个手持弓箭的士兵。
正门口有二十个穿铁甲手持钢枪的卫兵,还有两个捕快。
边上还有两队人来回巡逻,每队大约有三十人左右。
华安国交代华磐在原地等着,他去办下手续,然后就往地牢出口左侧走去,进了最边上的那房子。
父亲前脚刚走,从地牢门口那出来一个人,华磐一看,那人自己也认识,父亲手下的捕快胡进。
“小胡你不是值班吗?怎么出来了?你这提前翘班回头华捕头弄死你额。”门口那两个捕快笑呵呵的问,倒也不是盘问的模样。
周围的其他卫兵应该也都是很熟悉的人,纷纷跟着笑起来。
“没没没,临时有点急事,头不会把我打的太惨的。我得赶紧走啦,最多两刻钟我就回来。帮我捂着呀?哈哈,我走啦!”那胡进也是笑嘻嘻的回着,然后就开始小跑着往外跑,快要路过华磐的时候。
华磐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竟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像当时看到那个暗探老头的脸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胡叔叔!你等下!”华磐在胡进从边上跑过时候,突然伸手扯住了胡进边上的衣服,满脸天真可爱的模样。
那胡进只好停下脚步,疑惑了几秒后,也满脸笑容可亲的蹲下身,一边手摸着华磐的头问他有什么事。
华磐盯着这张笑脸,那异样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我爹说你知道这画册是从哪来的,叫我来问问你。”华磐保持着那童真的笑脸,看起来毫无破绽。
那胡进脸上掠过一丝惊讶和不安,但是马上又再次恢复了笑脸。
“你说这个啊,这是春明郡杨万镇那边一个小画师所画,他在那一代很出名的。”
华磐仔细看着那张脸,分析着他说的每一个字,最终他确认这胡进在画册出处这件事情上没有说谎。
但这恰恰说明了他有问题,因为如果他知道在哪,为什么自己父亲会说没有人知道。
而且他刚才脸上掠过的那一丝不安,以及现在的焦急模样,
让华磐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这胡进根本就是假的,即便这事情很匪夷所思,但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和想法。
那么如果真是那样,自己现在离的这么近,非常的危险,在高手面前,自己可能瞬间就会身首异处。
胡进说完之后站起身,华磐则开始往地牢门口那边退。
“好的我知道了,胡叔叔,你有急事就先去忙吧。”依然是那天真的笑容,华磐做了再见的动作挥了挥手,但是脚一直在后退。
那胡进本来也笑着摆了摆手,突然笑容就凝固了,看着华磐往后退的动作,他意识到自己被这小孩耍了,他手往刀柄那里一按,华磐撒腿就往地牢门口那些卫兵那跑。
“该死!”眼看已经迟了,那胡进啐骂一句,转身往城西大门方向跑。
华磐眼见人跑了,他大喊:那胡叔叔是暗探老头假扮的!快去追啊!
门口的卫兵和那两个捕快面面相觑,都有点莫名其妙。
他们刚才看见华捕头进了地牢的办公房,然后看见胡进偷溜,还正幸灾乐祸的说这下胡进翘班要被抓个正着了。
这时候华捕头的儿子突然这么喊,他们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任华磐叫喊,也只是过来安慰着说不要着急。
等华安国听到异动,从房中跑出来,已过了2分钟左右,他忙问华磐怎么回事。
“那胡进是假的!假的!快去追啊!地牢里的暗探头子跑了!”华磐着急的对自己父亲大喊。
华安国听了也是莫名其妙,但是他只迟疑了几秒钟。
“敲响警戒钟!关闭城门!小刘你马上进地牢查看,其他人跟我去追!小陈你送我儿子回家!全城搜捕胡进!”华安国以最快的速度下达了几个命令,然后转身往城西大门方向追,地牢门口的卫兵也马上跟着华安国的脚步跑了起来。
地牢钟声开始不断急促的敲打着,远处的钟声也马上跟着响了起来,不一会整座城的警戒钟声都响了起来。
巡逻的两队卫兵不再走动,他们在地牢门口列起队,手持钢枪,这时候任何人不的随便出入。
捕快小陈过来抱起华磐就往华家的方向跑。
地牢门口那响起了捕快小刘的喊声:
大爷的什么情况!那探子真的跑拉!小胡在地牢里面!刚才出去那人是谁啊?!
四下警戒钟声大作,城西门口的卫兵开始清掉在城门口的人群,准备关闭大门。
现在人只给进不给出,城墙上的弓箭手面向城内警戒,门口两边也站满了守城的卫兵。
胡进急急忙忙的往门外跑,被几个卫兵伸出钢枪拦了下来。
一个军官走了过来,看了看胡进。
“哟,胡兄,你还往外跑啊,你这出去今晚可回不来了。”
那胡进一喜,想来是熟人,他赶忙开口。
“哎呀,这不要去春晓城核对一个案子,就是关于早上抓的那些暗探,这不马上要关门了,我公文都没来得及去要,一会华捕头会把公文送过来,你就帮帮忙,让我先出去了。”
那军官听了有点为难,红炎国军纪严明,现在是警戒钟已响,没有出城公文是肯定不能出去的。
“哎呀,胡兄啊,你我二人虽是兄弟,但是你也知道,没有公文肯定是不行的啦,我们再等会。要是华捕头拿公文来时门关了,咱也可以从城上给你放梯子下去嘛。等你办案回来,我请你喝酒赔罪,公私咱要分清楚嘛。”
那军官说着很歉意的拱了拱手,然后过来搭胡进的肩膀,诉说自己的无奈。
这时候衙门的郑捕头带着两个捕头过来,拿着出城的公文,就准备要出去。
“哟,这不是小胡嘛?要出城啊?”郑捕头看见也在门口这的小胡,阴阳怪气的假意关心的问了一句。
这郑捕头只是想着嘲笑一下出不了城的胡进而已。
他和华捕头历来不和,这胡进又是华安国直属的下属,所以他是没好感的。
“哎呀,郑捕头哟,你来的正好,帮帮忙,我赶着出城。”说完他往郑捕头身边靠,隐蔽的拿着一小袋神币塞进了郑捕头的手里。
这神币本就是胡进捕快服里放着的,拿来贿赂一下别人正好赶上用场。
郑捕头拿着这小袋神币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哟,还不少,估计得有100神币。
他鄙夷的看了一眼胡进,心想这华安国安排底下的人出城办事连公文都没弄好,还要靠底下的人自己想办法出城,有这么个上司也是够倒霉的。
反正华安国早晚会送公文过来,还不如自己趁火打劫收了这100神币,反正胡进回头肯定也是找华安国报销的。
他把那小袋神币揣进兜里,然后过去把公文交了,公文上写着允许郑捕头带捕快出城查案,没写多少个人。
卫兵们也就让路,给他们出了城门。
郑捕头带着胡进一起出了城,嘴巴里唠嗑着:小胡啊,以后有机会,来我这,肯定比在姓华的那强。
刚出城门口,小胡理都不理他,马上就撒腿就一路狂跑。
“哎哟这货,赶着上吊那,真是。”郑捕头吆喝了一声,然后转头跟自己两个下属聊起别的事情。
这时候华安国带着十几个地牢的守卫兵追出城门外,他一把扯住那郑捕头。
“胡进往哪边跑了?”他着急的大声问郑捕头。
这郑捕头一脸的鄙夷,大家都是同级的,他可不用太给华安国面子。
“吆喝什么?会好好说。。。。。。。”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华安国一拳打在他脸上,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了个正着。
刺痛的他退了两步,正要发怒,华安国的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胡进!往哪边!走了!”华安国咬牙切齿的一句一字的再次发问。
一看华安国这一脸的凶相,郑捕头心里有点发虚,他指了指了胡进刚才跑的方向。
华安国一下子打开5个脉门,运起真气,呼一下飞快的往胡进跑的方向跃去,那十几个卫兵也打开脉门,疾驰而走,留一下一脸懵的郑捕头呆立原地。
守城门的十几个卫兵追了出来,那军官指着郑捕头大喊:拿下!
郑捕头莫名其妙的被困成粽子拖回了城里,嘴里喊着:什么情况?我犯了什么事?
天色开始变暗,西面的太阳已经完全没入了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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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进开着脉门,用他最快的速度奔跑着。
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个小孩到底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早上被抓的时候,也看见那小孩进了院子,好像自己被抓和他有关,而且还问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以后一定要弄明白这事情。
这第二次按说更是毫无破绽,门口那几个捕快经验老道,彼此间看的出也很熟悉,他们都认不出来,为什么那小孩可以?
自己做暗探3年来从来没失手被人发现过,没想到今天一天两次被人看出破绽,这是对他专业的侮辱,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那小子问问,到底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想到这,他嘴角微微一笑:到时候一定要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小混蛋。
华安国入夜的时候,气鼓鼓的和十几个卫兵进城,丫的这郑捕头,脑子被驴踢了,本来城门这都把人拦住了。
莫名其妙的他就把人给带出去了,气死老子了。
他刚进城门,一个捕快拉着一匹马过来迎接,说太守王大人叫他赶去太守府议事。
华安国骑上那匹马就直奔太守府而去,他一路上也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可以让一个老头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自小在江湖中闯荡,易容术绝对做不到这程度,况且地牢里也没有条件易容。
太可怕了,而且连地牢门口相互之间很熟悉的两个捕快都完全没看出破绽,如果这种人要刺杀某些要员,那真是防不胜防。
一番思虑之后,他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没多久,他在太守府门口下马,一个佣人过来把马牵走,他径直的走进了太守府的议事厅。
郑捕头被困着跪在地上,太守王昊坐在主位,郡丞李辉坐在左边那排椅子上,右边还坐着城里的守城将封一刀,以及自己治安衙门的司长戴力。
他对着几位官员弯腰行礼,红炎国立国之后废除了原来跪拜礼以及各种繁琐的礼节,各级官员之间只行拱手礼,对高于自己级别的只需要弯腰即可。
“华捕头,你来详细说说今天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守王昊有些不悦,原本抓住的暗探头子居然就这么跑掉了,这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金狼国暗探,勾结禾安城官员,这事情可以追究太守王昊管理不善之责,幸好华安国捣毁了这一伙密探,人也抓住了,本来皆大欢喜,至少功过相抵了。
没想到突然来这么一出,让暗探的头子给跑了。
“太守大人,属下认为,这应该是妖族的灵术。”华安国站直了身子,很严肃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几个禾安城的官员听了都是一惊,怎么还牵出妖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