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绣财心中又惊又疑,他的确见过这腰牌,而且他知道怎么判断腰牌的真伪,他敢肯定的是,林飞手中所持的腰牌是千真万确的,唯一让他感到疑惑的是,依林飞这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虎贲卫的人啊。
不过他毕竟是老奸巨猾,迅速调整面上表情,故作镇定,眼珠一转,干笑几声,道:“嘿嘿,这东西假倒是不假,但既然小兄弟是虎贲卫的人,却又为何如此装扮,还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来此何干哪?”
林飞打了个哈哈,不慌不忙地将腰牌和那锦囊收好,寻思道:原来这腰牌是那叫做顺天府虎贲卫的身份之物,看这白绣财的反应,顺天府虎贲卫应该是来头不小的样子,而且他似乎也见过此物,自己还需装作神秘一些,免得露出马脚。
想到这里,林飞主动凑上前来,朝白绣财一招手,示意他凑近些。
白绣财皱眉斜睨了他一眼,犹豫一下,还是稍稍挪近了下身子。
这次换他在白绣财耳旁悄声道:“白管家果然好眼力,实不相瞒,我姓林名飞,别看我年纪不大,却正是虎贲卫的人。”
“此次到这里是有任务在身,当然具体是啥,就也不方便透露了,若不是白管家纠缠得紧了,嚷着喊着要报官,本不愿暴露身份的。”
“唉,如此一来,白管家可要好好保密了,若是走漏了风声,后果嘛,呵呵,白管家可是心里明白吧。”
听完林飞的话,那白绣财没来由突觉心头一颤,嘶,他暗中倒吸一口冷气,霎那间心思百转,快速盘算起林飞方才所言。
他联想到林飞之前制服冯德子的身手,确实不像等闲之辈。再者林飞这身装扮虽然像一个乞人,但从其心思敏捷和反应镇定来看,的确又不像乞人所为。
白绣财本身就是狡诈狐疑之辈,他惯于精打细算,很快就将利弊算了一下。
依他之见,若林飞的身份是假冒的,自己报官之后,顶多得几句好听的官话,从他身上赚取点钱财,也借机跟衙门套套近乎而已。
但万一林飞是真的虎贲卫,自己冒然报官,有句话讲偷鸡不成蚀把米,届时他得罪了侍卫不说,还得挨衙门一顿数落,说不定还要破财消灾才可。
从目前来看,林飞表现得还没有什么破绽,是虎贲卫的可能性很大,白绣财转念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不如让人好好伺候这个官爷,先不去得罪他,况且他在飞凤楼花钱,自己里外里也不吃亏。
就为了那一袋金子,把自己搭进去的话,可就亏大了,思来想去,白绣财心中便下定了主意。
白绣财决定还是选择相信林飞的身份,这般想着,他再开口自然也换了一个口吻。
在林飞说完后,他故作沉吟一番,点了点头低声道:“是,方才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出口多有莽撞,得罪之处,还望官爷海涵。嘿嘿,既是官爷有任务在身,在下虽不才,这个倒是明白的紧,放心吧。”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呵呵一笑,掂了掂还握在手心的那锭金子,朝林飞一抱拳,故意提高声音说与在场的人听到。
“刚刚乃是一场误会,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嘛,呵呵,官爷来我们这飞凤楼,那便是我们飞凤楼的荣幸,来来来,夜里外面风大,官爷且进来说话吧。”
之前还耀武扬威的白绣财竟然换了一副面孔,看上去对林飞甚为客气,两人有说有笑的,倒似以前就认识的朋友一般。
一直在旁边围观的冯德子和顾大柱一家人看到这里,顿时都傻眼了。
这事情变化得有些快啊,他们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
冯德子刚想上前去问,便见白绣财回身瞪了他一眼,冲着他吼道:“蠢货,傻站着干什么,没看到有客人要来住店么?还不快去收拾一下!”
那冯德子一愣,有些委屈地应了一下,刚要拖着腿转身去后堂准备,又听到白绣财吼道:“慢,慢着,先等一下。”
说完,白绣财又笑吟吟地转向林飞,眼光扫了林飞身后的顾大柱一家几眼,道:“呵呵,不知道官爷身后的这几位是一起的么?”
林飞一听,这老狐狸,疑心果然不小,要是问起来顾大柱一家的来历,自己可不就露馅了吗?
哼哼,幸好他在心中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话。
林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头望了顾大柱一眼,趁机挡住白绣财的视线,冲他使劲使了下眼色,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随后自己马上转过头来,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叹了口气,道:“哎,自然是一起的了,不过此事说来话长。”
说着林飞故意压低声音道:“我们几人到此都跟任务有关,方才说了不便透露,若是白管家感兴趣的话……”
林飞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下,讳莫如深地续道:“唔,这个嘛,倒是可以告知,不过倘若走漏了什么消息,惹上了麻烦的话,怕是上头虎贲卫追究起来,可不会善罢甘休哦!”
那白绣财听完,心中暗骂,他娘的,不想说就不想说呗,非得搬出虎贲卫的名头来吓唬自己,可恨偏偏自己还就真的怕,想起来让他十分窝火,但又无可奈何,只好作罢。
他又转念一想,心道:管他那么多作甚,有这一锭金子,住这几个人也足够了,先让他们安顿下来,回头再狠狠宰他们几下,要不然如何能解气呢。
想到这些,白绣财对林飞报之一笑,“官爷的事,在下可没什么兴趣,既然大家都是一起的,自然都一并好好招待。”
“对了,官爷,不知道列位需要几间厢房呢?”
林飞朝顾大柱一家看了一眼,伸出两个指头,“两间!”
白绣财点了点头,摆手跟冯德子说道:“去,赶紧准备两间上好的厢房,再去弄些可口的饭菜,一会儿送到厢房去。对了,再派人烧点浴汤,给这位官爷和他们几位送到厢房以备沐浴用。”
白绣财说完,看那冯德子还有些发愣,朝他一脚踢去,又催道:“傻待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去准备,真是个蠢货!”
那冯德子腰间挨了一脚,也没顾上喊疼,苦着脸忙不迭地去后面准备去了。